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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海后,我在一座江南小城开了间书吧。
新身份,新生活,与那座北方都市有关的一切,都已“死亡”。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死在那场精心策划的游艇事故。
直到今天,一位旧人推开了书吧的门,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沈修瑾差点跟着你跳下去!”
世人都知道,沈修瑾心里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与我长得七分像。
他们曾约定,若三十岁彼此未婚,就在一起。
可二十九岁那年沈家深陷名誉危机,他需要与家世清白的高门联姻才能保住沈家家产,于是转而疯狂追求刚刚父母双亡我。
温可盈恨他违背约定,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我身上。
婚礼前夜,我被她反锁在酒店冷库,险些冻成冰雕。是沈修瑾砸开门,用体温暖了我一整夜。
度蜜月时,她在我车上动手脚,制造刹车失灵。沈修瑾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一命。
他就这样,默许着她的伤害,再扮演着我的英雄。
直到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我有严重的凝血障碍。
我独自在家时,她派人闯入,用刀划伤我的手腕,然后将我绑在椅子上,看着血液一滴滴流干。
可当我气息奄奄地求沈修瑾报警,他却痛苦地闭上眼。
“别闹了,她精神状况不太好,治疗进入了关键疗程,受不了任何**。”
“你再为我忍一次,下次我绝对......”
那一刻,我笑出泪。
哪里还会有下一次?
......
我睁开眼,消毒水气味刺鼻,沈母紧握我的手,眼泪滚烫。
“琬栀,是妈对不起你......”
我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妈,我要和沈修瑾离婚。”
她沉默良久,终于沉重地点头:“我承诺过,若他负你,必为你做主。”
“可妈老了,劝不动他了,也护不住你了。”
律师递上那份婚前协议和离婚协议。
我仅能动的那只手,签下名字,泪水同时落下。
“对不起,让您为难了。”
我和沈修瑾结婚不过三年,沈母的头发已花白大半,皆是为我们三人的拉锯心力交瘁。
她哽咽着摇头:“当年他追你,闹得满城风雨,怎会想到有今天......”
记忆中,沈修瑾曾在零下二十度的暴雪夜,驱车三百公里为我取一剂特效药。
回来后因严重冻伤入院,他躺在病床上却笑着对我说“值得”。
还有一次我随口说想看极光。
他第二天就抛下数十亿的并购案,带我直飞冰岛,在绚烂天幕下向我求的婚。
他知道我恋旧,舍不得童年小院。
便不惜代价对抗整个董事会,放弃了黄金地段开发,只为保留我一段无忧无虑的回忆。
我曾以为,沈修瑾对我做的所有事堪称爱的极致。
可结婚那天,温可盈一身鹅黄连衣裙亮相后,他的心思就都飞了。
我被温可盈剥去婚纱反锁在酒店冷库,从此落下宫寒的病根,之后我接连失去两个孩子。
沈修瑾却轻描淡写:“让可盈出出气就好,这口气出了,她以后就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琬栀,你好好调养身体,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信了,一忍再忍。
却不知那只是噩梦的开端。
律师说按婚前忠诚协议,离婚协议可由老夫人代签。
老夫人流着泪签下名字,“这事我先瞒着修瑾,算我家欠你的。”
她走后我陷入昏睡,可窒息感将我猛然惊醒。
睁眼发现,温可盈狞笑着,拔掉了我的氧气管。
我奋力挣扎,沈修瑾冲进来,却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我耳边嗡嗡作响,彻底愣住。
温可盈依偎在他怀里,哭得娇弱:“瑾哥哥,她用输液针扎我,你看我的手......”
沈修瑾冷声命令我:“向可盈道歉。”
我看着他护住她的姿态,心里冷了三分:“凭什么?我躺在这里,全是拜她所赐。”
沈修瑾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抑怒火,“你也划伤了她的手,一报还一报,就算平了。”
我这才看清温可盈手背上一道浅痕,可与我满身伤痛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公平?这就叫公平?”
“沈修瑾,你想要真正的公平,就应该把我受的苦,让她一模一样地尝一遍!”
温可盈立刻拉住他的手臂,眼神惊恐。
“修瑾,我好怕,她是不是疯了......”
“别怕,”他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代琬栀!你别得理不饶人!你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他转头看向的温可盈,语气充满怜惜:“可她不一样!她早就失去我了......”
“她是因为太痛苦,才会变成这样!”
我被他荒谬的逻辑彻底激怒:“她痛苦?
“她把我关进冷库害我不能生育!度蜜月时,她在我车上动手脚,就在刚才她还要拔我氧气管杀我!”
我浑身发抖,抓起手机:“这次,我一定要报警抓她!”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对保镖厉声下令:“带太太回家!”
温可盈假意阻拦:“修瑾,她还没好全......”
他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是我欠你的。当初的承诺我都违背了。但保护你一辈子这个承诺,我绝不会再违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