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缠,快看,这里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林薇拉着我的手,笑得比蜜还甜。
可我看着眼前阴森的古庙,心里却莫名发毛。
下一秒,她猛地将我推进门内,身后传来冰冷的落锁声。
“林薇,你干什么!”
“苏缠,你就安心待着吧,你的好日子,该轮到我了。”
冰冷的话语,彻底将我打入深渊。
我这才明白,这趟所谓的东南亚祈福之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为我精心设计的骗局。
石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
“咔哒。”
是铜锁落下的声音,沉闷,决绝。
最后一丝光亮被彻底吞噬,周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香灰和腐木的气味,钻进鼻腔,让人胸口发闷。
“林薇!”
我扑到门上,用力拍打着冰冷粗糙的石门。
“开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手掌拍得生疼,石门却纹丝不动,只有沉闷的回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林薇是我最好的闺蜜,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分。
她说最近水逆,特地找了大师,要带我来这偏远的国度转转运。
我信了。
甚至在她说要蒙上我的眼睛,给我一个惊喜时,我都没有丝毫怀疑。
可现在,惊喜变成了惊吓。
“别白费力气了,苏缠。”
林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隔着厚重的石门,显得有些失真,但那份冷漠却清晰无比。
“这可是百年的玄武石门,用**都未必能轰开。”
我浑身一僵,停止了拍打。
“为什么?”
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想不通,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用这种方式对我。
“为什么?”
门外的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一声。
“苏缠,你总是这样,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懂。”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你生来就什么都好?家境、样貌、运气,连走路都能捡到钱!”
“而我呢?我努力了那么久,拼了命往上爬,却连你脚边的一粒尘土都比不上!”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凭什么!”
**着石门,缓缓滑坐在地。
原来是嫉妒。
那些我从未在意的所谓“好运”,在她眼里,竟是如此刺眼。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却不知在她心里,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所以,你就把我骗到这里来?”
我喃喃自语,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骗?”
林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
“不,我这是在给你一个解脱,也给我自己……一个新生。”
“苏缠,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的好运,你的气数,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的了!”
她的话音落下,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无论我再怎么呼喊,门外都再无半点回应。
黑暗中,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彻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涌来。
比起身体的寒冷,更让我绝望的,是心里的那片冰凉。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林薇口中的“结束”意味着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将我紧紧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响起“吱呀”一声。
不是我身后的石门,而是另一侧。
一束昏黄的烛光照了进来,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干瘦老头,端着一碗浑浊的水,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
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或者说……一件完美的祭品。
他将水碗放到我面前,用生硬的中文说:“喝了它。”
我警惕地看着他,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老头见我不喝,也不生气,只是桀桀地笑了起来。
“不喝也罢。”
“反正到了时辰,你也得乖乖上路。”
他把水碗放在地上,转身便要离开。
“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头停下脚步,回头看我,那眼神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却是狂热。
“这里是‘转生坛’。”
“小姑娘,能成为‘圣女’的养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完,他不再理会我,佝偻着身子走出了房间,木门再次被关上。
转生坛?
养料?
这几个词在我脑中盘旋,让我不寒而栗。
我忽然想起林薇最后那句话。
“你的好运,你的气数,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的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疯长。
她不是要杀我。
她是想用某种邪术,夺走我的一切!
我猛地站起身,开始疯狂地寻找出口。
这个房间不大,四面都是严丝合缝的石墙,除了我和老头进出的两扇门,再无他路。
而这两扇门,都从外面锁死了。
我被困住了。
彻底地。
绝望之中,我体内的血液似乎开始躁动起来。
一股莫名的、冰冷的、古老的力量,在我四肢百骸中苏醒。
我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鳞片在蠢蠢欲动。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
好像……我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在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中,我惊恐地发现,我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
皮肤也变得异常苍白,泛着一种非人的冷光。
这是怎么回事?
我病了吗?还是……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幽暗的深潭,巨大的蛇影,金色的竖瞳,以及……信徒们虔诚的跪拜。
头痛欲裂。
我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横,几乎要冲破我的皮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劲。
这个地方不对劲。
它似乎在压制我体内的某种东西,但同时,又在**着它苏醒。
我看向地上那碗水。
老头说,喝了它。
为什么?
是毒药?还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我慢慢爬过去,凑近那碗水,一股淡淡的腥甜味传来。
这味道……
我体内的躁动瞬间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渴望。
像是一个饿了千百年的灵魂,闻到了琼浆玉液的味道。
我的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危险。
但我的本能,却在催促我,喝了它!
喝了它!
最终,本能战胜了理智。
我颤抖着端起那碗水,一饮而尽。
浑浊的液体滑入喉咙,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带着一丝甘甜。
下一秒,一股灼热的能量从腹部炸开,瞬间流遍全身。
我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
皮肤像是被火焰灼烧,又像是被寒冰冻结。
冷热交替,痛苦难当。
我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时辰……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