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了一本古早虐文里,成了里面下场凄惨的白月光替身女配。
系统说:「你的任务是扮演好替身,让男主顾衍在虐你的过程中得到慰藉,
直到白月光回来。」我看着顾衍那张和我前世死对头沈厌一模一样的脸,笑了。
巧了吗这不是。演戏?我可是专业的。毕竟,上辈子直到死,
我都没能让那个疯子沈厌,正眼看我一下。(一)替身游戏顾衍的白月光叫林晚晚,
人如其名,温柔得像傍晚的风。而我,我叫苏蔓,穿成的这个女配,嚣张跋扈,
是林晚晚的极端反面。系统给我的指示很明确:模仿林晚晚,
获取顾衍的“关注”——一种掺杂着恨意、怀念和迁怒的复杂情绪。「他喜欢她穿白裙子。
」系统提醒我。我看着衣帽间里一排排顾衍让人送来的白色连衣裙,随手拿起一件,
料子很好,价格昂贵。可惜,沈厌最讨厌白色。他说像哭丧。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件裙子扔进角落,从自己带来的旧行李箱里,
翻出一条皱巴巴的红色吊带裙。那是我试图吸引沈厌注意时穿过的,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像一团碍眼的火,烧得人心烦。」就它了。晚上顾衍回来,
着一身酒气和属于林晚晚的茉莉花香氛味道——他大概又去白月光留下的房子里怀念过去了。
他看见我身上的红裙,眉头下意识皱起,语气冰冷:「谁让你穿这个颜色?换了。」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晃着脚尖,模仿着记忆中那个人的骄纵模样,抬眼看他:「不好看吗?
顾先生。」灯光下,顾衍的脸部线条和沈厌有八分相似,尤其是拧眉时那股不耐烦的戾气。
我一瞬间有些晃神。顾衍似乎被我的直视弄得一怔,
可能以前的“苏蔓”从不敢这样看他。他走近几步,掐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看清他眼里的嘲讽:「苏蔓,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晚晚的替身,别做多余的事。」
下巴有点疼,但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沈厌也喜欢这样掐着我的下巴,
用更冰冷的语气说:「苏蔓,收起你的小心思,碍我的眼,你知道后果。」看啊,多像。
我垂下眼睫,努力挤出一丝被羞辱的难堪和顺从,低声说:「知道了,我这就去换。」
转身的瞬间,我脸上的表情立刻收起。系统在我脑子里尖叫:「OOC!OOC!
人设偏差警告!你应该害怕和哭泣!」我在心里回它:「闭嘴。‘模仿’的最高境界,
是连‘不像’都像是他期望的一部分。」系统:「???」
(二)模仿与背叛我开始了我的“替身”生涯。顾衍心里有个清单,
上面写满了林晚晚的喜好。他让我喷林晚晚喜欢的茉莉味香水,
我转头就换成了沈厌最常用的雪松冷调。他带我去林晚晚最喜欢的法式餐厅,
点她最爱的菜,我却对着服务员脱口而出:“要七分熟的牛排,多加黑椒。
”——那是沈厌的习惯。顾衍的脸色会瞬间沉下来。
他会刻薄地提醒我:“晚晚从不吃黑椒。”我会立刻装出惶恐的样子道歉:“对不起,
顾先生,我忘了。”但下一次,我还会“不小心”忘记。他让我学林晚晚弹钢琴,
弹那首柔和的《月光》。我坐在琴凳上,手指落下,
出的却是节奏激烈、技巧炫目的《野蜂飞舞》——这是当年我为了在沈厌的生日宴上出风头,
苦练了三个月的曲子,结果他只给了我两个字:“吵死了。
”琴声在顾衍的怒火中戛然而止。他一把将我从琴凳上拽起来,眼神阴鸷:“苏蔓,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我看着他盛怒的脸,心脏因为那熟悉的冰冷眼神而微微加速。
太像了。像到有时候,我分不清眼前的人是顾衍,
还是我求而不得、最终间接害死我的那个沈厌。我低下头,肩膀微颤,
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只是想,也许你会喜欢点不一样的…”他猛地松开我,
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语气疲惫又厌恶:“东施效颦。你永远比不上晚晚一根头发。
”他摔门而去。我站在原地,慢慢擦掉眼角那点挤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系统已经麻了:「宿主,你的虐心值涨了,但方式好像不对…男主好像更恨你了。」
「恨就恨吧。」我看着窗外,「恨也是一种深刻的记住。不是吗?」
无论是顾衍恨我不像林晚晚,还是我恨沈厌永远看不见我。本质都一样。
(三)微妙变化变化发生得很微妙。顾衍开始更频繁地看我,带着一种探究和疑惑。
他还是在要求我模仿林晚晚,但当我“出错”时,他的反应从纯粹的愤怒,
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怔松。有一次,他朋友聚会,带上了我。毫无疑问,是为了羞辱我,
提醒我的替身身份。他的朋友起哄,让我模仿林晚晚唱歌。林晚晚的歌声是清甜空灵的。
我拿着话筒,脑子里想的却是沈厌在酒吧包厢里,懒洋洋哼过的一首摇滚,嘶哑又颓废。
我唱了。唱得很难听,全程不在调上。包间里鸦雀无声,朋友们面面相觑,
看着顾衍铁青的脸色。顾衍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他猛地灌下一杯酒,
然后扯着我离开。车上,他一言不发,气压低得吓人。
我以为等待我的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他却突然问:“那首歌…谁教你的?
”我愣了一下,随口编造:“…网上随便听的。”“是吗。”他不再说话,
只是看着窗外,侧脸在飞逝的路灯下忽明忽暗,像极了沈厌沉思时的样子。那一刻,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名字。但我忍住了。(四)雨夜真相转折点在一个雨夜。
顾衍又去了那个有林晚晚痕迹的房子,回来时喝得大醉。他跌跌撞撞地走进我的房间,
把我按在墙上,茉莉花香和酒气混合着扑面而来。
他喃喃着:“晚晚…”我习惯性地准备扮演恐惧和顺从。他却忽然停住,
手指近乎粗暴地擦过我的眼角——那里因为被按疼而渗出生理性泪水。他盯着自己的指尖,
眼神迷蒙又清醒,问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为什么…你哭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
”我浑身一僵。他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苏蔓,你到底在透过我看谁?
”轰隆——窗外一声惊雷炸响。照亮了他眼中那个惊慌失措的我。
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和我一模一样的、被当作替身而不自知的惊怒与茫然。空气死寂。
系统在我脑海里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然后“滋”的一声,仿佛不堪重负,彻底断了电。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不甘、怨恨和某种扭曲的快意,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抬起手,轻轻抚上他那张和沈厌无比相似的脸,
声音轻得像叹息:“原来…你也不知道吗?”“顾衍,你看我的眼神,和他看我时,
一模一样。”“一样的…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我们扯平了。
”(五)雷声惊醒雷声滚过,房间里只剩下雨点敲打玻璃的急促声响。
顾衍的手还撑在我耳边的墙上,但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酒气似乎被那句话瞬间驱散,
他眼底的迷蒙褪去,露出一种近乎锐利的清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带着被戳破秘密后的虚张声势。我看着他,
指尖还停留在他微凉的脸颊上,那点熟悉的触感让我心脏刺痛,却又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系统没有再响起警报,世界也没有崩塌,这让我更加笃定。我收回手,推开他,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红色的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
“我有没有胡说,顾总心里不清楚吗?”我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看着我哭的时候,想的真的是林晚晚哭起来的样子吗?
”“你每一次因为我模仿不像而发怒,真的只是因为我不像她吗?
”“还是因为……”我转过身,直视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我无意间,
像了某个……连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却在潜意识里寻找的人?
”顾衍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些他忽略的细节,那些他刻意压下的异样感,
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唱那首吵死人的歌时,
他心头莫名闪过的熟悉感;她穿着红裙眼神倔强地看着他时,
点不合时宜的心悸;她身上那该死的、总是干扰他思绪的雪松冷香……他一直以为那是厌恶,
是她在拙劣地挑衅。可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不是厌恶。那是什么?他在透过她,看谁?
“是谁?”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恐慌,
“你说的那个‘他’,是谁?”我笑了,带着点怜悯,更多的是自嘲。“一个死人。
”我轻声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一个你永远不可能知道,
也永远不会认识的人。”“顾衍,我们都是一样可怜又可笑的家伙。守着一段过去的影子,
抓着现在的人,拼命想填补心里的洞。”我走向门口,经过他身边时,停顿了一下,
“戏演完了,系统好像也**了。这场替身游戏,我陪你玩得够久了。”我拉开门,
外面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苏蔓!”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把话说清楚!”手腕很疼,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和沈厌如此相似,
却又截然不同的脸。顾衍的愤怒是外放的,而沈厌的冷,是能冻到人骨头里的。“说什么呢?
”我歪了歪头,模仿着他当初羞辱我时的语气,“说你是怎么把我当成林晚晚的替身,
而我又是怎么把你当成别人替身的?互相恶心,互相折磨,还不够清楚吗?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眼神里是全然的混乱和遭受重击后的茫然。我没再看他,
径直走进了雨幕里。红色的裙子很快被雨水淋透,贴在身上,冰冷而沉重。
像极了我上辈子死去的那一天。(六)告别过去我在城市里游荡了一整夜。雨停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住下。系统依旧毫无声息,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让我更加确信,那个所谓的“任务”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或者,
它的存在基于某种我和顾衍都未知的规则。现在规则被打破了。
因为我撕开了那层遮羞布,露出了内里丑陋而真实的互相利用。我洗了个热水澡,
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苏蔓”的脸,艳丽,带有攻击性,和林晚晚的柔美截然不同。
难怪顾衍每次看到我,都需要用强烈的厌恶来压抑那份“不像”带来的失控感。
也难怪……我会在第一眼看到他那张脸时,就毫不犹豫地跳进这个“替身”的陷阱。
沈厌。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脏最软的地方,时间久了,
仿佛成了我的一部分。上辈子,我追着他跑,弄得遍体鳞伤,家破人亡,
最后死在一场为他而去的爆炸里,连尸骨都没找全。他甚至没来看我一眼。
重生(或者说穿书)到这个世界,看到顾衍的第一眼,我以为是老天爷可怜我,
给了我一个相似的影子,一个能让我弥补遗憾、甚至“报复”的对象。
所以我顺从系统的安排,留在顾衍身边。
着上辈子没能在沈厌面前施展的一切:乖巧、叛逆、讨好、挑衅……我想看这张脸为我动容,
哪怕是愤怒。多可笑。直到顾衍问出那句“你到底在透过我看谁”,我才惊觉,
我沉溺在这场自我欺骗的游戏里,差点忘了初衷。我不是来玩替身游戏的。
我是来……彻底告别过去的。(七)两清永别三天后,顾衍找到了我。
他看起来糟透了,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西装有些褶皱,失去了往日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他站在旅馆狭窄的走廊里,声音疲惫:“我们谈谈。”我让他进了房间。房间很小,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我查了你这几天的行踪,
还有你……原来的社会关系。”他开门见山,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很干净,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出生、上学、工作……没有任何异常,
更没有你口中那个‘死人’的痕迹。”我毫不意外。穿书者的背景,自然是系统安排好的。
“所以呢?”我坐在床边,抬头看他,“顾总想证明什么?证明我疯了?
还是在为自己找借口?”顾衍深吸一口气:“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思考了很久。
”“哦?”“苏蔓,”他叫我的名字,第一次不带任何附加的含义,
既不是透过我叫“晚晚”,也不是带着厌恶的“苏蔓”,“或许你说得对。
我可能……确实在某些时候,混淆了什么。”他的承认让我有些意外。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耍我。”他的语气沉了下来,“把你当成晚晚的替身,是我做得不对。
我可以补偿你,任何条件你都可以提。”“然后呢?”我问。“然后,”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离开这里,或者……换一种身份留下。
但那个荒谬的‘互相是替身’的游戏,到此为止。”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他查不到任何线索,于是选择了一种更“成熟”的处理方式——承认一部分错误,
用金钱和补偿来划清界限,同时否定掉那个让他感到恐慌和失控的“真相”。
他宁愿相信是我在耍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可能也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他在维护他自己世界的秩序。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和沈厌一样,他们这种人,
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自己的感受,自己的逻辑,自己的世界。“顾衍,”我站起身,
平静地看着他,“补偿就不用了。”“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说。”“给我一笔钱,
足够我离开这座城市,开始新生活的钱。从此以后,我们两清,永不再见。”顾衍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甚至主动要求离开。他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或许是我的错觉。“……好。
”他最终点头,拿出支票本,“数额你填。”我接过支票,没有看数字,
直接对折放进口袋。“谢谢。”我说,“再见,顾先生。”不,是再也不见。
我拉开门,示意他离开。顾衍站在原地,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依旧读不懂。
最终,他还是转身走了。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摸了摸口袋里的支票。新生活吗?也许吧。至少,我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