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当替身,我让他高攀不起我穿着抹胸款的高定礼服,站在宴会厅水晶灯底下,有点冷。
空调开太大了。林辰端着香槟杯过来,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腰,
温热的手掌贴在我冰凉的皮肤上。他低头,气息喷在我耳边:“昭昭,累不累?
”宾客都在笑,夸我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我摇摇头,
对他笑了一下。他眼神恍惚了一瞬,拇指在我侧脸摩挲,声音很轻:“今天这妆,很像她。
”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不深,但密密麻麻的酸胀感瞬间蔓延开。我知道“她”是谁,
沈清玥,他心口的朱砂痣,死在了三年前的一场车祸里。我武昭,
只是恰好长了双和她七分像的眼睛。三年了,我以为我捂得热这块石头。林辰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松开我,快步走向角落的露台。
香槟杯被他随手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晃出一点金色的酒液。鬼使神差,
我提着碍事的裙摆,跟了过去。厚重的丝绒窗帘隔开了喧嚣,
也隔开了他刻意压低的、带着急切的嗓音。“找到了?确定是清玥的东西?……好,
我马上过去!任何条件都答应,一定要拿到!”露台的风带着凉意,
吹得我**的肩膀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他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我,愣了一下,
随即眉头蹙起:“你怎么出来了?进去招呼客人。”“找到什么了?”我问,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他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注视,
语气带着敷衍和不易察觉的焦躁:“没什么,公司的一点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你先进去,
乖。”他伸手想揉我的头发,像过去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我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沈清玥的东西?”我盯着他,一字一顿。他脸色沉了下来,
刚才那点敷衍的温和彻底消失:“武昭,别闹。今天是我们的日子。”“我们的日子?
”我笑了,声音有点抖,“你刚才说‘很像她’的时候,想过是我们的日子吗?
现在为了她不知道遗落在哪里的‘东西’,你要丢下满堂宾客,
丢下我这个‘很像她’的替身,直接走?”“你胡说什么!”他压低声音呵斥,
带着被戳穿的恼怒,“清玥已经死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只是去拿回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纪念意义?”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
努力模仿沈清玥的喜好、语气、甚至小动作的男人,心一点点沉下去,冻得比露台的风还冷。
“林辰,我穿这条抹胸礼服,是因为沈清玥喜欢这个设计师,对吧?我盘这个头发,
是因为她有一张照片是这样的发型,对吧?就连我今天的香水,都是她生前最爱用的那款,
是不是?”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愠怒,有不耐烦,
还有一丝……被看透的狼狈。“林辰,”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肺疼,“你看着我,
到底是在看武昭,还是在透过我,看那个永远回不来的沈清玥?”他沉默了。
这沉默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锋利,瞬间将我凌迟。答案早就刻在他每一次失神的目光里,
刻在他书房里那个上锁抽屉里沈清玥厚厚的相册里,刻在他醉酒后一遍遍呢喃的那个名字里。
“昭昭,”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疲惫和无奈,“你知道的,
清玥她……”“她死了。”我打断他,声音异常清晰,“死人是争不过的,我懂。但活人,
也没必要当个劣质的影子。”我抬手,摸向颈后项链的搭扣。冰凉的金属硌着指尖。
这条项链,是他上个月送我的“订婚礼物”,和沈清玥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的那条,一模一样。
“啪嗒”一声轻响,搭扣开了。沉甸甸的钻石项链落在我掌心,冰凉,硌人。
林辰脸色变了:“你干什么?”“替身游戏,”我把项链塞进他手里,
钻石的棱角划得我掌心微痛,“我不玩了。”我转身就走,厚重的丝绒窗帘被我猛地掀开,
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宴会厅璀璨的灯光和喧闹的人声瞬间涌来,刺得我眼睛发酸。
“昭昭!”林辰在身后喊我,带着惊怒。我没回头。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响,像敲打在我心上的鼓点。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惊讶、探究、看好戏。我挺直背脊,迎着那些目光,一步一步,穿过衣香鬓影,
穿过窃窃私语,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背后,林辰没有追出来。冷风灌进单薄的礼服,
我打了个寒噤,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手机在小小的手包里震动。我拿出来,
是闺蜜苏晓的微信轰炸:“**!昭昭你人呢?林辰那王八蛋怎么回事?丢下你就跑了?
宾客都炸锅了!”我拉开车门坐进自己的小POLO里,发动引擎,暖气慢慢吹出来。
手指有点僵,打字却很稳:“订婚取消了。我把他甩了。”那边沉默了几秒,
然后直接弹了视频过来。苏晓那张放大的脸挤满屏幕,眼睛瞪得像铜铃:“真的假的?!
为什么?是不是他为了那个死去的白月光又作妖了?”“嗯。”我把手机架在支架上,
看着前方被路灯染成橘黄色的街道,声音平静,“他要去拿沈清玥的遗物,就在刚才,
订婚宴上。”“**他大爷!”苏晓的咆哮几乎要震碎屏幕,“这他妈是人干的事?狗东西!
真当自己是情圣了?昭昭你做得对!这种垃圾就该原地焚烧!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开车回家。”我打了转向灯,“放心,死不了。”“回什么家!来我这!我这就去买酒,
白的啤的红的,管够!今晚姐妹陪你骂死那个狗男人!”苏晓撸着袖子,气势汹汹。
“改天吧晓晓,”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苏晓看着我,眼里的怒火熄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好,那你到家给我发信息。
别做傻事,听见没?为了个渣男不值当!”“知道。”我挂了视频。
车子驶进我租住的老小区。楼道灯坏了,我摸黑爬上五楼。钥匙**锁孔,转动,
熟悉的、带着点陈旧木头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林辰公寓里昂贵的香薰味,
没有佣人随时待命的精致,只有属于我武昭一个人的、有点乱、有点小,但无比真实的窝。
我踢掉折磨脚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妆容精致,眼线勾勒得眼尾微微上挑——林辰说过,沈清玥的眼睛就是这样,妩媚又清纯。
我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狠狠地泼在脸上。冰凉的水**着皮肤,眼线晕开,
黑色的水渍顺着脸颊流下,像两道狼狈的泪痕。我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花掉、眼神却异常清亮的女人。“武昭,”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从今天起,只做你自己。”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宿醉般的头痛袭来,昨晚回来后,
我确实一个人干掉了半瓶红酒。是林辰的特助,周明。声音一如既往地公式化,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倨傲:“武**,林总让我通知您,订婚取消的相关事宜,公关部会处理,
希望您暂时不要对外发表任何言论,以免影响林氏集团的股价。另外,
您名下的那辆POLO和林总之前赠予您的珠宝首饰……”“车是我自己买的。”我打断他,
声音因为刚醒而沙哑,却异常清晰,“至于他送的珠宝,除了昨天那条项链,
其他都在他公寓衣帽间最下面的抽屉里,麻烦他自己去拿。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地址发给你。
”周明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顿了一下:“……好的,我会转告林总。还有,
林总希望您能冷静一下,过段时间……”“不用了,”我再次打断,“麻烦转告林总,
我和他,彻底结束了。以后他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再见。”我没等他回应,
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这个号码拉黑。世界清净了。头痛得厉害,但我没再躺下。爬起来,
冲了个澡,冰冷的水流让我彻底清醒。
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眼底带着青黑却眼神坚定的自己,感觉还不错。打开手机银行APP,
查了查余额。工作三年,省吃俭用,加上林辰偶尔“施舍”的零花钱(他总说我穿得太朴素,
给他丢脸),卡里有小二十万。不多,但够我喘口气。我大学学的是珠宝鉴定,
毕业进了林氏集团旗下的珠宝公司,干的是最基础的行政文员。林辰不喜欢我抛头露面,
更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接触太多(尤其是鉴赏部那些男同事),所以我一直干着打杂的活,
专业早就荒废了。现在,这反而成了我唯一的出路。我翻出落满灰尘的专业书,
打开招聘网站,开始海投简历。目标很明确:珠宝公司,鉴定助理岗位,钱少点没关系,
能接触实物就行。投了十几份,石沉大海。要么嫌我经验不足,要么嫌我空窗期太长。
就在我啃着面包,盯着电脑屏幕眼睛发酸时,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打了进来。“喂,您好,
是武昭女士吗?我这边是‘翠羽轩’,看到您投递的简历,想邀请您下午两点过来面试,
职位是珠宝顾问助理,您方便吗?”翠羽轩?我想起来了,
一个本地小有名气的、专做中高端翡翠和彩色宝石的珠宝行,规模不大,但口碑不错。
我投的时候没抱太大希望。“方便!我方便的!”我立刻坐直身体。下午,
我穿上最职业的套装,化了个淡妆,准时出现在翠羽轩。店面不大,但装修雅致,
玻璃柜台里陈列的翡翠和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或璀璨的光泽。面试我的是店长,
一个四十多岁、气质干练的女人,姓秦。她拿着我的简历,又看看我:“武**,
你的简历上写,之前在林氏珠宝工作过?为什么离职?”“个人原因。”我坦然回答,
没有回避,“之前做行政,和专业不太相关。现在想回归本行,从基础做起。
”秦店长目光锐利地看了我几秒,没追问,转而问了些专业问题。幸好底子还在,
加上昨晚临时抱佛脚,勉强答得上来。“理论知识还行,但实操经验几乎为零。
”秦店长放下简历,“我们这里助理岗位,主要是配合顾问接待客户,整理货品,
学习基础的鉴定和销售。工资不高,试用期四千五,转正五千五加提成,能接受吗?
”这工资,还不够我以前买条裙子的零头。但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能接受。
”秦店长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干脆,点点头:“那好,明天能来上班吗?我们正好缺人手。
”“能!”我立刻回答。走出翠羽轩,下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四千五,新开始。新工作比想象中辛苦。
每天要提前到店打扫卫生、擦拭柜台、整理货品。要熟记每件商品的编号、参数、价格。
要跟在顾问后面学习如何与客户沟通,如何介绍宝石的特性和价值。
还要应付各种琐碎的事情:开发票、包装礼盒、寄快递……身体很累,但心是满的。
看着那些美丽的石头,触摸它们冰凉的触感和内里蕴含的光华,我找回了久违的专注和热情。
秦店长虽然严厉,但人很公正,看我肯学,也愿意指点。苏晓知道我找了这么个工作,
心疼得不行:“昭昭,你何苦呢!你那张脸,那身材,随便找个轻松点的活不行吗?
要不来我公司做前台,也比你这强啊!”我正对着灯光,
用十倍放大镜观察一块翡翠福豆的内部结构,头也没抬:“这里挺好。我喜欢这些石头。
”“行吧行吧,你喜欢就好。”苏晓叹气,“不过姐妹得提醒你,林辰那狗东西,
好像还没死心。”我手一顿,放大镜下的棉絮似乎都清晰了几分:“他怎么了?
”“圈子里传开了,说你订婚宴上把他甩了,一点面子没给。他这几天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有人看见他昨天去了‘月色’酒吧,喝得烂醉,好像还叫了你的名字。”苏晓语气带着鄙夷,
“现在装什么深情,早干嘛去了!”我没说话。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有点可笑。
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还是觉得我这个听话的替身突然反抗,伤了他林大少爷的自尊?
“随他吧。”我放下放大镜和福豆,“跟我没关系了。”我以为我和林辰的生活轨迹,
就此彻底分开。他在他的云端,我在我的尘埃里,各自安好。直到一个月后。
那天轮到我值晚班。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正和同事小美一起清点柜台,卷帘门已经拉下一半。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踉踉跄跄地挤了进来。是林辰。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
领带歪斜,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我。小美吓了一跳,
警惕地问:“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您……”“滚出去!”林辰看都没看她,声音嘶哑,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美脸色发白,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放下手里的货品清单,
挡在小美身前,平静地看着林辰:“林先生,这里是营业场所,我们要关门了,请你离开。
”“昭昭……”他往前一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眼神痛苦又迷茫,
“跟我回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订婚宴上走……我**……”他伸手想抓我的胳膊。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林先生,你喝醉了。请自重。”我语气冷硬。“我没醉!”他低吼,
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找了你好久!你电话拉黑我,家也搬了!武昭,你够狠心!三年!
我们在一起三年!你说走就走?”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
像是要把我捏碎:“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死人?啊?沈清玥她已经死了!
死了三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比?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要什么我没给你?”肩膀的剧痛传来,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用力挣扎:“林辰!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小美吓得尖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昭昭姐!我要报警了!
”“滚!”林辰像头发怒的狮子,另一只手猛地一挥,将旁边柜台上的一个展示架扫落在地!
哗啦——!精致的绒布盒子、几件价格不菲的翡翠吊坠和戒指,散落一地。
一枚冰种阳绿的戒指,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空气瞬间凝固。
林辰似乎也被这声响惊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我趁机狠狠推开他,踉跄着退后几步,
心脏狂跳。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尤其是那枚明显磕出了裂痕的阳绿戒指,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这东西,标价六位数。秦店长明天会杀了我。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辰,“你赔!”林辰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我,
眼神里的疯狂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懊恼和烦躁的情绪。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看也没看就甩在旁边的柜台上。“够不够?”他声音沙哑,
带着施舍,“密码是你生日。”那张黑色的信用卡躺在冰冷的玻璃柜台上,刺眼无比。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让我卑微仰望、如今却面目可憎的男人,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
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变成一种冰冷的、尖锐的东西。我弯腰,
捡起地上那个摔出了裂痕的阳绿翡翠戒指。冰凉的触感,那道裂痕像丑陋的伤疤。
我走到柜台边,拿起那张信用卡,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把它掰弯。
金属卡片发出不堪重负的**。林辰瞳孔骤缩。我把掰弯的卡和那枚裂了的戒指,
一起递到他面前,声音平静无波:“林辰,你的钱,买不回被你摔碎的东西,
也买不回过去三年。带着你的卡,和你的酒疯,滚出去。再不走,
我立刻报警告你寻衅滋事和损坏财物。”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要吃人。胸膛剧烈起伏,
酒气混合着怒意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小美已经躲到后面,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喂?
110吗?这里是翠羽轩,有人闹事,砸坏了东西,还打人……”林辰听到“报警”两个字,
眼神终于清明了一些。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掰弯的卡和裂了的戒指,脸色铁青,
额角青筋跳动。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戾气和酒气,
撞开半拉下的卷帘门,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卷帘门晃荡着,发出哐啷的声响。我腿一软,
差点没站住,扶住了旁边的柜台。手心全是冷汗,心脏还在咚咚狂跳。小美跑过来扶住我,
声音带着哭腔:“昭昭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个神经病!秦店长知道了怎么办啊?
那个戒指好贵的!”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事,
别怕。报警记录留着,监控也开着。东西是他砸的,他得赔。秦店长那里,我去说。
”那一晚兵荒马乱。警察来了,做了笔录,看了监控。林辰的身份摆在那里,警察也很客气,
但事实清楚,他醉酒闹事损坏财物是跑不了的。警察联系了他,
那边很快派了律师来处理赔偿事宜。律师态度公事公办,赔了戒指和其他损坏物品的钱,
还额外付了一笔“精神损失费”,显然是想尽快息事宁人。秦店长第二天知道后,
脸色很难看,但看到完整的赔偿记录和监控视频,也没多说什么,
只严厉告诫我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报警关门,保护好自己。
这件事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刻意封闭的生活里荡起一圈涟漪,又很快平息。
林辰没有再出现。听说他消沉了一阵子,后来又被拍到和某个新晋小花出入酒店。
苏晓把这些八卦截图发给我,配文:“狗改不了吃屎,替身流水线又开工了。
”我看着屏幕上林辰模糊的侧影和身边巧笑倩兮的陌生女孩,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在看到那女孩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时,觉得有点讽刺。日子在忙碌和平静中滑过。
我在翠羽轩的工作渐渐上手,秦店长看我肯钻研,开始让我接触一些基础的鉴定工作,
甚至偶尔让我独立接待一些要求不高的客户。我如饥似渴地学习,
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啃专业书、研究各种宝石的鉴定特征、关注行业动态。
卡里的钱一点点增加,虽然缓慢,但每一分都是我自己挣的,踏实。
就在我以为生活终于步入正轨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平静。那天下午,店里没什么客人。
我正在柜台后整理新到的几颗裸石,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气质温婉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大概五十岁左右,保养得宜,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她目光在店里环视一圈,
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温和的审视。“您好,欢迎光临翠羽轩,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露出职业微笑。她没有立刻回答,走到柜台前,视线扫过里面的珠宝,
最后停留在我脸上,微微一笑:“你是武昭吧?”我愣了一下:“我是。您是?
”“我是林辰的母亲,周婉。”她语气平和,带着一种长辈的雍容。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心猛地一沉。林辰的母亲?她来干什么?替儿子出气?还是来警告我离她儿子远点?
周婉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备,笑容依旧温和:“别紧张,孩子。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只是想和你聊聊,可以吗?”她态度诚恳,我无法拒绝,也不想在店里闹出动静。
示意小美照看一下,我带着周婉去了隔壁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落座后,她点了杯红茶,
我要了杯温水。“你和辰辰的事,我都知道了。”周婉开门见山,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订婚宴上……还有在珠宝店那次。”我垂下眼,没说话。
“辰辰那孩子,被他爸爸和我,还有……清玥的事,惯坏了。”周婉的声音很轻,
带着回忆的怅惘,“清玥那姑娘,是他心尖上的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她突然走了,
对辰辰打击很大。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没走出来。”我搅动着杯子里的温水,指尖冰凉。
所以呢?这就能成为他把我当替身、肆意伤害的理由?“他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很高兴。
”周婉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以为他终于愿意开始新生活了。你是个好姑娘,温柔,懂事。
可是……唉,是我和他爸疏忽了,没发现他的心结那么深。”她顿了顿,
从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我疑惑地看着她。“打开看看。
”周婉示意。我迟疑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不是什么珠宝,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微微泛黄。我展开信纸。上面是娟秀流畅的字迹,
一看就是出自女性之手。「婉姨:展信安。今天和辰哥去看了画展,
他居然在莫奈的睡莲前睡着了,被我偷偷画了张速写,丑死了,等他醒了给他看,
肯定又要气急败坏。想想就觉得好笑。婉姨,您说辰哥这个人,明明那么聪明,
怎么有时候又傻得可爱?他总说我像个小太阳,其实他才是啊,虽然脾气臭了点,
但总在默默照亮身边的人。对了,您上次给我的那个调理方子我一直在用,感觉好多了,
谢谢婉姨!希望您和叔叔身体安康。清玥敬上X年X月X日」信不长,
字里行间跳跃着少女的俏皮和对心上人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亲昵。落款是沈清玥。我捏着信纸,
指尖有些发白。这封信,像一把钥匙,
猝不及防地打开了我从未窥见过的、属于林辰和沈清玥的、真实而鲜活的过去。
不是冰冷的照片,不是林辰醉酒后的呢喃,而是活生生的、带着温度的印记。
“这是清玥以前写给我的信。”周婉的声音带着怀念的感伤,
“她是个很阳光、很有主见的女孩,像个小太阳,能把辰辰那个别扭性子都照暖了。
”她看着我,眼神温和而通透:“武昭,我拿出这封信,不是想让你难过,
也不是替辰辰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清玥是独一无二的。辰辰对你的伤害,归根结底,
是他自己走不出过去,是他懦弱又自私,把你当成了止痛药和替代品。这对你,对清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