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培养了大**十几年,盼她能入宫为妃,享得荣华富贵。却不料反把她养成了恋爱脑。
娇生惯养的周盈同话本里写的那般,爱上了一个落魄书生。那男子却蓄谋而来,
灭了周氏全族。一朝醒来,回到了**带书生回相府之日。我混在丫鬟堆里猫着腰偷看。
**却推我上前,要我替她私奔。1.我重生了,重生到了**和书生私奔那天。
回想上一世,周盈和穷书生私奔,周相大怒,后竟逼着我这个卑贱丫鬟,顶替周盈那张脸,
替嫁入宫为妃皇帝拿我当牵制周相的提线木偶,日日敲打。周相视我为保命符,
更视我为隐患。一碗碗毒药灌下去,把我彻底变成无知无觉,任人摆布的人偶。皮囊未损,
内里却早已被那蚀骨的毒折磨得形销骨立,不成人形。而周盈呢?她以为觅得了真爱,
跟着容书生颠沛流离,最后鄙夷书生穷酸气,给他下了药,把书生毒死在异乡,
变卖首饰重返盛京。可她到死都不知道,她那情郎,正是心狠手辣的大奸臣,摄政王容舒!
容舒利用她,轻而易举拿到了周家谋逆的铁证。周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周盈历尽千辛从岭南逃回盛京,看到的,只有城墙上高悬的一颗颗至亲头颅,死不瞑目。
那时,我强撑着站在城楼之上,锦衣华服,乍一看风光无限。周盈猩红的眼瞬间锁定了我,
滔天的恨意让她彻底疯了。她以为是我贪慕虚荣抢了她的位置,是我害了她全家,
提刀就冲了上来要杀我!结果被埋伏的禁卫当场格杀,身首异处!傻周盈啊,
我分明是被人喂了毒药,做成人偶的诱饵,皇帝早就看出我是假的,
要引诱真正的周家女儿出来,赶尽杀绝。可她就这么的冲了出来。
那时我那时体内千机散深入骨髓,连泪都是混着血流的。带着满腔恨意,
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谁知,睁眼又回到了容舒要带走周盈这天。2.偏院后门处,
容舒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身姿挺拔如修竹,正静静候着。那张脸清俊得不像话,
难怪能骗倒周盈。周盈原本该是满心欢喜奔向他。可此刻,她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腕,
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阿芜!你替我去!跟着容公子走!”我狐疑看向她。她眼神闪烁,
用手帕掩面,“父亲母亲打小便培养我,希望我入宫为妃,为人儿女,又怎好寒了父母的心。
”我心头猛地一颤!这反应……不对!周盈也重生了!这次她要和我交换人生,
她入宫我私奔。可是周盈在周盈,你怎知面前的路通往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深渊。前世的我,
是多羡慕你啊,可以自由的飞走,永远都拥有选择的权利。我压下翻涌的恨意,
佯装惶恐“**,这……这如何使得?”“有何不可!”周盈急急打断我,“阿芜,
我视你为亲妹妹,容公子就交给你了,你且替我照看他。”“可以,”我睡眼,故作无奈,
可开口却提出条件,“只是**,阿芜的卖身契在周家,
倘若我跟着容公子离开……”周盈松了一口气,“好说。”她大抵是真的急了,
连夜去寻了夫人,连连撒娇取回了我的卖身契。我死死攥着那张束缚我半生的纸,
一股滚烫的暖流瞬间冲上我的胸腔!我终于自由了。3.我将卖身契贴身藏好,
自后门处寻到了容舒。他看到来的是我,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错愕,“周**呢?
”我垂下眼睫,挡住所有情绪,声音平淡无波:“**要入宫为妃了。今后,
由我来侍奉公子。”“入宫?”容舒低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下意识就想转身折返相府。
我心头一紧,绝不能让他回去找周盈。几乎是本能地,我侧身一步,
精准地拦在他面前:“容公子,**心意已决,入宫是她深思熟虑的选择。您、莫要再执着。
”容舒脚步一顿,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那审视的意味几乎要将我洞穿。片刻,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凉薄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不执着于她?
那要本……要我执着于你么?”那轻飘飘的“你”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我指尖发麻。
我心里明镜似的。这男人对周盈哪有什么深情。若真爱她入骨,怎会忍心利用她至死。
可他那股子偏执劲儿却实实在在存在着。他要周盈在他掌控之内,像件稀罕的物件。
危难时或许会施舍一点庇护,换取她死心塌地的依赖。若非前世周盈嫌贫爱富,
中途闹着要离开他这穷书生,恐怕还真能被他圈养着,无知无觉地过完那虚假的平静一生。
周盈到死,都不知道她爱慕的容书生,就是亲手将她家族推入深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容舒!
多讽刺!我懒得回答他这带着羞辱的问题,也不想看他那张足以迷惑众生的脸,
干脆利落地扭过头,迈步就走。反正,卖身契到手,我已取得了自由。夜路难行。
刚出城不久,荒野寂静被骤然撕裂。数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道旁林间扑出,刀光森寒,
直取我和容舒要害。容舒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将我扯到身后,
那看似清瘦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力量。他动作行云流水,招招狠辣精准,
竟在围攻中牢牢护住了我这个累赘。混乱中,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撞向一名被他击倒的死侍。电光火石间,我瞥见那死侍因挣扎而掀起的衣袖下,靠近手腕处,
赫然刺着一个熟悉的,扭曲如蛇的青色印记。竟然是相府的死侍。上一世,我替嫁入宫后,
无数次在深宫暗夜里,被这些人掳走与周相碰面。他们听着周相冷酷的命令,
像清除垃圾一样处理掉一个又一个麻烦!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是周相?还是……周盈?
!“公子!剑下留人!”我几乎是尖叫出声,扑向那个倒地的死侍,
同时对正要补刀的容舒喊道。容舒动作一顿,剑尖停在半空,侧目看我,
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怎么?心软了?对周家还有旧情?”“不是!
”我厉声打断他,指着地上挣扎的死侍,“看他的手臂!他们是相府的人!
”容舒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目光触及那青色印记,瞳孔骤然一缩!“不、不可能!
她……”“……她不会如此!”这句维护像点燃了我压抑两世的怒火!我猛地抬头,
看向这个前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大奸臣,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嘲讽。真是天大的笑话。恶贯满盈、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来的容舒,
竟也会…无、条、件、地、相、信、别、人?我没再看他。时间紧迫,指望他看清现实,
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扑到死侍身边,无视他的挣扎和怨毒的目光。没有工具,
我就直接拔下头上最粗最钝的发簪,狠狠扎进他手臂上那处被容舒划开的伤口里!用力一剜!
“呃啊——!”死侍发出凄厉的惨嚎。“说!谁派你们来的?周相?还是周盈?!
”我声音嘶哑,眼神却凶狠如野兽,手下毫不留情地搅动着簪子。同时,
另一只手猛地卸了他的下巴,咔嚓一声脆响,彻底断绝了他咬毒自尽的可能。前世在宫里,
在周相的教导下,这些酷刑和防备自尽的手段,我早已烂熟于心,此刻用出来,
竟有种扭曲的快意!血混着泥土,腥气弥漫。容舒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目光沉甸甸的,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完全超出预料的物件。我手下不停,
簪子再次狠狠刺入另一处伤口,声音冰冷得不似人声。“不说?那就一块块肉剐下来,
喂野狗!”剧痛和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垮了死侍的意志。他喉咙里发出怪响,眼神涣散,
拼命地点头又摇头,最终,含糊不清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是、是**。
”“**要你们死在路上。”4.那死侍吐出的血沫和破碎的字眼,像淬了剧毒的冰针,
狠狠扎进这死寂的夜色里。容舒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他脸上那最后一丝因周盈这个名字而来的维护和笃定,彻底冻结。取而代之的,
是深不见底的幽寒。而我,在确认答案的瞬间,心口对周盈最后一丝模糊的怜悯,
也彻底烟消云散。周盈啊周盈,你果然还是那个你。从小到大,
刻在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毁灭欲,从未改变。我还记得,刚入相府那年,我瘦骨嶙峋,
怯生生像只小耗子。夫人看我可怜,随手赏了只成色普通的银手钏。
那是我灰暗人生里第一次拥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还没捂热,
就被当时还是小**的周盈看见了。她眼睛一亮,伸手就夺,“这丑东西,给我玩玩!
”玩了两天,她厌了,便随手丢进池塘。后来夫人见她总抢我的份例,
做主将周盈不要的一支褪色珠花赏给我。周盈知道了,当场哭闹起来。可牵上我的手时,
却又说,“母亲真的是,怎么能把我不要的破烂赏给你呢。你虽然是丫头,我们情同姐妹啊!
怎么能让你用我剩下的旧物?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们相府苛待下人?
”说完她亲自拉着我上街,在路边小贩那,用几个铜板买了支粗糙的铜簪,硬塞到我手里。
“喏,阿芜,这些才衬你!素净大方。”那根发簪,磨得我头皮生疼。可那时年幼,
竟真被她那番姐妹情深的鬼话糊弄过去,只觉得**待我真好。重来一世,什么都看清了。
她哪里是待我好。她只是无法容忍,她不要的东西,被别人捡去,拥有了。她得不到的,
宁可毁掉;她不要的,别人也休想拿走!可我早就不是过去的我了。这次,
我用周盈当年赏我的发簪,亲自解决了她送来的死侍。我猛地将那支染血的发簪拔下,
看也不看,狠狠掼在地上!簪身断裂,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周盈,今后最好,
永不相见了!5.一声低沉的轻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容舒不知何时已收敛了那骇人的戾气,他踱步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饶有兴味地地打量着我。“倒是我小瞧了你。”他开口,声音低沉,
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玩味,“狠得下心,沉得住气,还会刑讯逼供?周家那样的后院里,
竟养出你这么个有趣的东西。”若是寻常女子,被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如此近距离注视,
恐怕早已心慌意乱。可我,阿芜,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孤魂,心早已冷硬如铁。
我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是刻意装出的疏离淡漠。“公子谬赞。
奴婢只是不想死,也不想再被人当棋子随意摆布罢了。”宠辱不惊。心如止水。
容舒眼底那点玩味的欣赏似乎更深了些,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直起身,
目光投向盛京方向那沉沉的夜幕,眼神再次变得幽深难测。6.按照前世模糊的记忆,
容舒哄骗周盈私奔,最终目的地是岭南。那里远离盛京,是他暗中经营的一处重要据点,
也是他布局扳倒周相的关键跳板。可现在,私奔的人换成了我这么一个毫无价值的丫鬟,
容舒果不其然地改变了主意,计划留在盛京。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周盈知道我活着,
周相也可能察觉端倪!盛京之于我,无异于龙潭虎穴。容舒对周盈仍不死心,留在盛京,
必然是想伺机再次接近周盈。或者,利用我这个变数,去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和致命的危险!不行!绝对不行!
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卖身契,斩断了与周家的联系,
不是为了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更诡谲莫测的漩涡中心。容舒是狼,是深渊。
他的欣赏不过是猛兽对爪下猎物偶尔展露一点利爪的趣味罢了。一旦失去价值,
或者成为阻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撕碎!盛京不是我的归宿,容舒身边更不是!我的目光,
越过容舒,越过这片充满血腥和算计的荒野,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
落在了那个温暖湿润、杏花烟雨的地方。江南是我真正的故乡,
是支撑我爬出地狱的唯一念想。那里没有吃人的相府,没有阴鸷的皇帝,
没有虚伪狠毒的**,也没有眼前这个深不可测,心思诡谲的书生。那里只有平静的河水,
青石板的小巷,或许还有早已模糊的,关于家的残影。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
再也无法遏制。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再次看向容舒时,眼神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终于看清前路的释然。我对着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告别。“阿芜身份低微,
更非公子心中所念。留在公子身边,恐成累赘,徒惹是非。公子既已决定留在盛京,
阿芜便不再跟随了。”我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我要去江南。
”7.接下来的两日,我将身上仅有的几件稍值钱的首饰,
寻了城中几家不起眼的当铺一一典当。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当铺掌柜给的价钱竟比我想象中要公道些许,让我勉强凑够了南下的路费和一些应急的碎银。
我并未多想,只当是运气好,或是那些掌柜看我孤身可怜。
我用最便宜的粗布打点了一个小小的行囊,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干粮、水囊,
还有那比性命还珍贵的卖身契。清晨,薄雾未散。我背着行囊,低着头,混在出城的人流中。
眼看城门越来越近,希望就在前方——“站住!”一声粗暴的厉喝如同惊雷,
猛地炸响在略显嘈杂的城门口!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全身。几乎同时,
几名穿着差役服色的汉子蛮横地拨开人群,目标明确地直冲我而来。为首的班头满脸横肉,
眼神凶狠,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骨头捏碎!“相府逃奴阿芜!
偷了主母的首饰匣子,还敢跑?!给老子拿下!”偷首饰匣子?!周盈!又是周盈!!
“我没有!放开我!”我奋力挣扎。周围的百姓瞬间围拢过来,指指点点。“哟,
看着挺老实,竟敢偷主母的东西?”“相府出来的?胆子不小啊!”“啧啧,
小小年纪不学好,当贼!”“抓得好!这种背主的贱蹄子就该送官!
”污言秽语和鄙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那班头更是得意,用力一搡,
我踉跄着摔倒在地,小小的包袱散开,
里面洗得发白的衣物、硬邦邦的干粮、还有那个装着可怜盘缠的旧钱袋,全都滚落出来,
沾满了尘土。“人赃并获!”班头一脚踩住我的包袱,“还敢狡辩?给我锁起来!押回衙门!
”8.“且慢!”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道青衫身影疾步而来。
容舒冲到差役面前,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庇护着我:“诸位差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为何无故拿人?还污蔑这位姑娘偷盗?”不过区区穷酸书生,班头满脸不耐烦,一把推开他,
“滚开!少管闲事!此贱婢乃相府逃奴,偷盗主母贵重首饰,人证物证俱在!”“人证物证?
”容舒自地上爬起来,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差爷口口声声说人证物证俱在,可否明示?
”“诸位可仔细瞧瞧,这地上散落的,不过是几件粗布衣裳,些许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