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月无痕,江湖欠税

税月无痕,江湖欠税

主角:张算师苏媚小白
作者:山林士

税月无痕,江湖欠税第1章

更新时间:2025-09-06

我叫江小白,曾经是威震江湖的无敌门弟子。现在,我是镇武司下辖,第七税征所的一名实习税吏。

这身份的转变,说起来全怪我那不靠谱的师父。三年前,朝廷一纸《江湖门派财税征缴新规》下来,把真气流转量、神兵利器估值、门徒人头税全算成了taxableitems(别问我为啥会说这词,最近被迫啃《天工开物・税算篇》,里面夹着本洋文册子,据说是西域算师的遗物)。

无敌门,听着威风,实则是个空壳子。师父老人家练的“无妄神功”,每发一次功,真气波动能掀翻半座山,按新规里的“超额累进流量税”算,一次大招抵得上小门小户十年的税。更别提他老人家藏在床底下那堆号称“镇派之宝”的破烂——后来被税司估值,还不够抵三个月欠税的。

于是,“威震四方”成了“危害一方”,“无敌门”成了“魔教余孽”。罪名?抗税。

为了给师门抵债,我,江小白,一个本该仗剑走天涯的少侠,穿上了这身灰扑扑的税吏袍,揣着算盘和《江湖税法释义》,开始了替朝廷追讨欠税的职业生涯。

今天的任务,是去“烟雨楼”催缴上个月的“轻功起降费”。这烟雨楼是个新起的门派,主打“飞檐走壁,悄无声息”,按规矩,凡是在城镇范围内使用轻功超过三丈高度,或单次移动距离超过五十步,都得按“空域占用及地面震动补偿税”申报。

我站在烟雨楼那座歪歪扭扭的吊桥前,手里把玩着那枚镇武司发的“税徽”——一块刻着天平和剑的铁牌,据说能震慑宵小,更能在关键时刻,引动“税律之力”。

“江税吏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烟雨楼主柳轻烟飘了出来,她那身水绿色的纱裙确实飘逸,就是裙摆上沾着的泥点有点煞风景。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她脚下的青石板,有三个浅浅的脚印,边缘带着真气灼烧的痕迹——昨晚肯定又在城里飞了,还没申报。

“柳楼主,”我掏出税册,翻到标注“欠税”的那一页,“贵派上月共发生未申报轻功起降二十七次,其中三次在三更之后,属于‘夜间扰民加征范畴’,按《江湖杂项税目细则》第三百七十六条,应补缴白银四两七钱,外加滞纳金三钱。”

柳轻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柔声道:“江税吏,你看这天色,眼看要下雨了,不如先上楼喝杯茶?咱们慢慢算?”

我心里冷笑。慢慢算?等会儿指不定就放迷烟,或者从楼上扔下来几个“不小心”走火入魔的弟子,试图用“不可抗力”蒙混过关。这套把戏,我见得多了。

“不必了,”我举起税徽,让阳光照在上面,铁牌边缘泛起一层诡异的暗红色光晕,“柳楼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轻功乃师门绝学,属于人身技能,不应征税’?去年‘踏雪无痕门’就是这么辩的,结果呢?镇武司算师亲自到场,用‘流影测步仪’算了三天三夜,把他们掌门二十年前在屋顶偷摘邻居梅子的账都翻出来了,连本带利,罚得他们现在只能在街头表演杂耍抵债。”

柳轻烟的脸色白了白。我继续施压:“或者,你想试试‘欠税噬体’?每月初一寅时,由镇武司的‘算魂镜’统一执行,按欠税额多少,抽取相应的真气、精血,严重者……嗯,上个月‘黑风寨’的寨主,欠了五十两,早上发现时,人缩成了个肉干,怀里还揣着没算完的账本。”

这话一出,柳轻烟身后的几个弟子腿都软了。所谓“魔教竟是老赖”,全是逼出来的。谁愿意被那噬体之痛折磨?但比起交税,很多门派宁愿赌一把,或者干脆跑路,成了朝廷通缉的“税逃犯”。

“我交,我交!”柳轻烟终于咬了牙,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这里是五两,不用找了,只求江税吏高抬贵手,别把这事捅到上面去。”

我掂了掂钱袋,分量够。正要开票,眼角突然瞥见她袖口滑出来半张纸,上面画着些不堪入目的小人儿,动作倒是挺……灵活。

“那是什么?”我指了指。

柳轻烟脸一红,慌忙往回塞:“没、没什么,是弟子们画的练功图谱……”

“哦?”我挑眉,“据我所知,烟雨楼的功法以灵巧见长,没听说要练这种‘负重叠罗汉’的招式啊。”我伸手一捞,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那纸抢了过来。

果然是春宫图。画工还不错,就是男主角的脸有点眼熟……像极了上个月因为“偷税漏税”被关在六扇门大牢里的“金枪门”门主。

“柳楼主,”我慢悠悠地把春宫图折起来,塞进怀里,“按《江湖出版物及信息传播税则》,这类‘诲淫诲盗’的印刷品,每册需缴纳‘特殊流通税’,税率百分之三百。你这虽然是手稿,但画得这么……生动,按市价,至少值二两银子。加上税,得补缴八两。”

柳轻烟差点晕过去:“江小白!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摊手,“我这是依法办事。要不,我把这画交给六扇门的同僚?他们最近正缺这种‘罪证’,说不定能给你定个‘传播淫秽,败坏风化’的罪,到时候可就不是交税的事了。”

我清楚得很,六扇门那帮人,最近跟我们税司不对付,总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风头。但要说捞好处,他们比谁都积极。这春宫图要是送过去,他们能乐呵呵地涮着火锅,把烟雨楼上下审个底朝天。

柳轻烟看着我,眼神像是要吃人。但她终究没敢发作。欠税的滋味,她大概是尝过的。那噬体之痛,据说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经脉,从骨头缝里往外抽力气,比中了最恶毒的蛊还难受。

她最终还是忍痛又凑了八两银子。我开好税票,一式两份,一份给她,一份揣进怀里,顺便把那春宫图也塞好——这东西说不定以后能当“抗税证据”用,或者……找个识货的卖了换点零花钱。毕竟,我还欠着镇武司一大笔“师门债务代偿金”呢。

离开烟雨楼的时候,天果然下起了雨。我撑起那把破油纸伞,听着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业绩。实习期满要是能转正,就能拿到“税吏佩剑”,据说那剑能劈开真气屏障,专门对付那些想抗税的硬茬。

路过街角的包子铺,闻到肉香,我摸了摸口袋里刚揣热的银子,咽了咽口水。还是算了,省着点,说不定师父又惹了什么麻烦需要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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