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这件衣服都起球了吧?”儿媳姜漫皱着眉,
一脸嫌弃地把我拉到角落,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周围几桌的亲戚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是我妈五十大寿,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好歹也换件体面的衣服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深蓝色布衣,这是我最舒服的一件,来之前特意洗干净了。
我没说话,只是从一个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小漫,
这是给亲家的寿礼,一点心意。”姜漫瞥了一眼那朴素的木盒子,嘴角撇得更厉害了,“妈,
这是什么呀?不会又是您在乡下淘来的什么‘老物件’吧?
”1姜漫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她甚至没有伸手接那个盒子。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今天是亲家母的五十大寿,
宴席摆在全市最顶级的“云顶天宫”酒店。姜漫嫁给我儿子陈阳三年,
我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她娘家这么隆重的场合。来之前,儿子陈阳特意打电话嘱咐我,
说姜漫好面子,让我穿得好一点,别让她丢脸。我打开衣柜,里面全是些棉麻布衣,
没有一件是他们眼中的“好衣服”。我活了半辈子,早就习惯了这种朴素的生活。对我来说,
衣服干净、舒服最重要。我看着姜漫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她今天穿着一身高定礼服,
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和我这个“乡下婆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漫,这块玉佩,
是家里传下来的,养人。”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温润通透的碧玉,雕着简单的福寿纹。
姜漫扫了一眼,嗤笑一声。“妈,现在谁还戴这个啊?土不土啊。
”她转头对着不远处她母亲的牌友们喊道:“王阿姨,您来看看,我婆婆送我妈的礼物,
说是传家宝呢!”那个被称为王阿姨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走过来拿起玉佩,
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撇撇嘴,“这料子,看着就像路边摊十几块钱买的玻璃,小漫啊,
你婆婆真是……太有心了。”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笑声。姜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觉得我的出现让她在朋友亲戚面前丢尽了脸。她一把从王阿姨手里夺过玉佩,
看也不看就塞回我手里,压低声音怒吼:“够了!您能不能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
赶紧把你的破烂收起来!”我的心,像被那冰冷的玉佩硌了一下,凉得发疼。这块玉,
是我丈夫当年花了天价从一位收藏家手里求来的,是真正的帝王绿,价值连城。
我本想把它作为一份真诚的祝福,送给亲家。没想到,在他们眼里,竟成了“破烂”。
“姜漫,怎么跟你婆婆说话呢?”儿子陈阳终于走了过来,但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责备,
更多的是无奈。他拉了拉我的胳膊,“妈,您先去那边坐吧,这里我来处理。
”姜漫看到陈阳过来,气焰更盛了,“陈阳你看看你妈!穿得像个收破烂的,
送的东西也上不了台面!我早就跟你说了,别让她来,你非不听!现在好了,
我的脸都被她丢光了!”陈阳一脸为难,“小漫,你少说两句,那是我妈。”“你妈怎么了?
你妈就能不分场合地给我难堪吗?你看人家李总的妈妈,一身香奈儿,送的是金条!
王董的岳母,送的是一整套翡翠首饰!你再看看你妈!”姜MAN指着我,
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夫妻俩争吵,一句话也没说。我的心,
一点点冷了下去。三年前,陈阳要娶姜漫,我并不同意。我看得出,
这个女孩眼里的精明和算计太多,爱慕虚荣。但陈阳喜欢,他说他爱姜漫,非她不娶。
为了儿子的幸福,我妥协了。我隐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和家产,只告诉他们,
家里是做点小生意的,在市里有套全款房,吃穿不愁。我以为,没有了巨额财富的诱惑,
他们能拥有一份更纯粹的感情。我以为,只要我对姜漫好,她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化。
现在看来,我错了。错得离谱。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因为别人的善意而改变的。就在这时,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是这家“云顶天宫”的总经理,姓周。周经理径直穿过人群,
没有理会向他热情打招呼的姜漫父亲,而是停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他恭恭敬敬地向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董事长,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我好下去接您。”2.周经理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整个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个穿着“破烂”布衣的老太婆身上。董事长?
姜漫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周经理,又看看我。“周……周总,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是我婆婆,从乡下来的……”周经理眉头一皱,抬起头,
凌厉的目光扫向姜漫,“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站在你面前的,
是我们整个盛华集团的董事长,林兰女士!”盛华集团!这四个字像一颗炸弹,
在人群中炸开。盛华集团,是国内最低调也最神秘的商业帝国,产业遍布地产、金融、能源,
其实力深不可测,只是因为从不上市,其董事长的身份也一直是个谜。
没人能把眼前这个朴素的老太太,和那个传说中掌控着万亿资产的商业巨头联系起来。
姜漫的父亲,一个在小公司当副总的人,此刻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软。
他结结巴巴地说:“周……周总,这……这怎么可能呢?亲家母她……”周经理冷哼一声,
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转向我,语气瞬间又变得无比恭敬。“董事长,您看,
是不是要为您和您的家人换到顶楼的‘天字一号’包厢?那里清净,不会有人打扰。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成调色盘的姜漫一家,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今天来,
不是为了吃饭的。“我只是来送份贺礼,既然亲家看不上,那就算了。”说着,
我把手里那个被姜漫嫌弃的木盒子,随手递给了旁边的周经理。“小周,这个,
捐给集团下次的慈善拍卖会吧。”周经理双手郑重地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一眼,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迸发出震惊和狂喜。“董事长!
这……这是那块失传已久的‘福寿无疆’帝王绿古玉!天哪!这要是拿出去拍卖,
起码是九位数起步啊!”九位数!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刚才还嘲笑这是“十几块钱玻璃”的王阿姨,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死灰般的惨白。她死死地盯着那个木盒,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了刚才自己是如何轻蔑地称呼这件无价之宝为“破烂”的。
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当着众人的面,把它塞回我手里的。肠子都悔青了。我看着她那副样子,
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凉的失望。我转头看向我的儿子,陈阳。他同样一脸震惊,
张着嘴,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母亲。“妈……你……”我打断了他,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陈阳,跟我回家。”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周经理立刻跟了上来,为我开路。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复杂的目光。
回到我们现在住的那个“普通”的别墅,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陈阳跟在我身后,
局促不安地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华集团……董事长?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我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我曾以为他正直、善良,
有自己的主见。可刚才在酒店,当姜漫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他选择了和稀泥。
当他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乡下母亲时,他为了妻子的面子,让我忍气吞声。我的心,
真的很痛。过了许久,门开了,姜漫冲了进来。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腿,
嚎啕大哭。“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和刚才在酒店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判若两人。“妈,
您看上的那套‘江山一品’的顶层复式,我明天就去给您买下来!不,我现在就去!
还有您上次说喜欢的那个画家的画,我花多少钱都给您拍回来!”“妈,只要您不生我的气,
让我做什么都行!”她以为,我生气,只是因为她没有满足我的物质需求。她根本不懂,
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我轻轻地推开她,站起身。“不必了。”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累了。”3.“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姜漫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惊慌和不解。陈阳也急了,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妈,小漫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一家人,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一家人?
我在心里冷笑。当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土包子,让我滚出去别丢人的时候,
她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当你为了她的面子,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受尽委屈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陈阳,你先放开我。”我的语气依旧平静。“妈,
您到底想怎么样?您是不是非要我和小漫离婚您才甘心?”陈阳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他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仗着自己有钱就咄咄逼逼人。
我看着他被愤怒和焦虑冲昏了头脑的脸,失望透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他只觉得,是我这个突然亮出身份的母亲,在破坏他“幸福”的婚姻。“离婚?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们的婚,离不离,和我没关系。
”我顿了顿,目光从陈阳和姜漫的脸上缓缓扫过。“但是,这个家,你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姜漫猛地站了起来,尖声叫道:“凭什么!这是我和陈阳的婚房!
房产证上写的是陈阳的名字!”为了让儿子有面子,这栋价值三千万的别墅,
当初我直接写了陈阳的名字。这成了她现在最大的倚仗。“没错,房产证上是陈阳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茶几下拿出另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但当初买房的钱,
是我通过公司账户直接转给陈阳的。这里是转账记录,以及一份……我让他签的借款协议。
”陈阳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想起来了。三年前,我给他这笔钱的时候,
确实让他签了一份文件。当时我只说是公司流程,防止以后资产混淆,他也没多想,
大笔一挥就签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借款协议!
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三千万购房款,是他个人向我借的,与他的配偶无关,
并且我随时有权收回。“不……不可能!”姜漫疯了一样扑过去,抢过那份协议。
当她看清上面的条款和陈阳的签名时,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妈……你……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们?”陈阳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背叛感。算计?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如果今天,我没有亮出身份,
如果我还是那个你们眼里的乡下婆婆,你们是不是就准备把我扫地出门了?”“我给你钱,
给你买房,给你安排体面的工作,不是让你拿着我的东西,去讨好一个看不起你母亲的女人!
”“我让你娶妻生子,是想让你有个温暖的家,而不是让你找个祖宗回来,作践自己的亲妈!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地砸在陈阳和姜漫的心上。姜漫彻底慌了。
她知道,这栋别墅是她嫁入“小康之家”最大的保障,是她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
如果没了这个房子,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给您当牛做马,我伺候您一辈子!”她又跪了下来,这一次,是真的怕了。我摇了摇头。
“晚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法务部的刘律师吗?是我,林兰。
”“带上安保团队,来我清风苑的别墅一趟。”“对,处理一点……私事。”挂掉电话,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两个人,下了最后的通牒。“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收拾你们的私人物品,离开这里。”“一个小时后,如果你们还在这里,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4.我的话音刚落,姜漫就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不走!这是我的家!你不能赶我走!
”她像个疯子一样,开始砸屋子里的东西。昂贵的古董花瓶,**的装饰品,
被她一件件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你不是有钱吗?你不是董事长吗?
我把这些都砸了!我看你心不心疼!”她面目狰狞地吼叫着。陈阳呆呆地站着,没有阻止,
也没有说话,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这些东西,
对我来说,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碎了,再买就是。可人心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不到半个小时,刘律师就带着一个十人安保团队赶到了。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
戴着白手套,训练有素,气场强大。看到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和疯狂的姜漫,
刘律师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董事长,您受惊了。
”我指了指姜漫和陈阳,“刘律师,按我说的办。”“是。”刘律师一挥手,
两个安保人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还在撒泼的姜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姜漫奋力挣扎。刘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在她面前展开。“姜女士,这栋别墅的产权属于盛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林兰董事长拥有其绝对使用权。根据董事长签署的授权文件,
我们现在有权请您和陈阳先生离开。”“另外,您刚刚故意损毁的财物,
我们已经做了全程录像取证,总价值初步估算为一千二百七十万。
我们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一千二百七十万!姜漫的挣扎瞬间停止了,
她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以为自己砸的是钱,
没想到砸的是能让她坐牢的铁证。“至于陈阳先生……”刘律师转向依旧失魂落魄的陈阳,
语气公事公办,“集团人事部刚刚下发了通知,由于您个人能力与岗位要求不符,从即刻起,
解除与您的劳动合同。相关的补偿金,会由财务部核算后打入您的账户。”“什么?
”陈阳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在盛华集团旗下的一个分公司做项目经理,
工作清闲,待遇优厚,一直以为是靠自己的能力。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那不过是母亲的安排。没有了母亲的光环,他什么都不是。“不……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终于崩溃了,冲到我面前,想要抓住我。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他只能隔着人墙,绝望地看着我。“妈!我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看着他,
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从你为了一个外人,让我受辱的那一刻起,
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我挥了挥手,
对刘律师说:“把他们‘请’出去吧。屋子里的东西,除了他们的私人物品,其他的,
都扔了。”“是,董事长。”安保人员不再客气,半拖半架地把姜漫和陈阳弄出了别墅。
姜漫的哭喊声,咒骂声,陈阳的哀求声,渐渐远去。偌大的别墅,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满地的狼藉。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空荡荡的。
我赢了吗?我好像只是,彻底失去了我的儿子。手机响了,是我的助理小张。“董事长,
姜漫的舅舅,建设局的李副局长,刚刚托了很多人,想跟您见一面。”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快就搬救兵了。“告诉他,我没空。”“是。另外……董事长,
您之前让我关注的一个项目,有新动向了。”助理的下一句话,让我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姜漫的父亲,姜国强,作为甲方代表,正在负责那个项目的招标工作。
而且据我们的线人回报,他……似乎和其中一家投标公司有不正当的资金往来。
”5.“把证据整理好,发给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是,董事长。”挂掉电话,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眼中没有半点犹豫。我本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尊重。但现在看来,有些人,不把他们打到尘埃里,他们是不会知道疼的。
姜国强,姜漫的父亲,一直以来自诩清高,看不起我这个“乡下亲家”。
他仗着自己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平日里对我颐指气使,仿佛我能和他攀上亲家,
是我天大的福气。我从不与他计较。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敢把手伸到盛华的项目上。
盛华集团在城西有一个大型的生态园林项目,投资额高达五十亿,是市里的重点工程。
姜国强作为建设局分管这块的副局长,正好是这个项目的甲方监督负责人之一。权力不大,
但油水很足。助理很快将一份加密文件发到了我的邮箱。
里面详细记录了姜国强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向一家名为“宏发建筑”的公司泄露标底,
并收受了对方一套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和三百万现金。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姜国强和宏发建筑老板在会所里推杯换盏、笑得满脸油光的照片,
眼神越来越冷。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吃早餐,刘律师就来了。“董事长,
姜漫和陈阳昨晚在酒店住了一晚。今天一早,姜漫就去了她父亲姜国强那里。”“哦?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说了什么?”“具体内容不清楚,但我们的人看到,
姜漫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而姜国强随后就打了一个电话,神情非常紧张。
”刘律师汇报道。我笑了。看来是去告状,并且把我的身份也透露了。姜国强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