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年,道歉。”
“你他妈……”
咣当——
又一只空酒瓶砸在顾泽脑袋上,只听他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傅诗语顺手又拿过一个空酒瓶,语气不耐地重复:“陆司年,道歉。”
“三,二……”
“对不起!”
傅诗语眉头一皱,第三个空酒瓶砸了下去。
“慢了。”
说完,她示意保镖搀扶着孱弱的陆宸,大步离开。人群乌泱乌泱地散开,陆司年喊着顾泽的名字扑过去。
“大泽,你醒醒,你别吓我!”
他用袖子胡乱擦拭着顾泽脸上的血,可却越擦越多。
“来人啊,救命啊!”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陆司年在心里想,如果顾泽死了,他也不活了。
反正这世上除了顾泽,再没人在意他了。
顾泽没死,不过额头上缝了十针,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急诊室里,顾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阿年,你娶别人这事儿,我准了。”
“傅诗语这人有暴力倾向,以后指不定会家暴,咱就让给欠打的陆宸吧。”
陆司年一边将鼻涕擦在床单上,一边不住地点头。
他不忍心告诉顾泽,他要娶的是港城黎家有躁郁症的女儿,家暴以后怕是家常便饭。
他去给顾泽拿药,远远地看到傅诗语和陆宸。
陆宸头上缠着纱布,正半靠在傅诗语肩上,可怜兮兮。
而傅诗语正耐心地哄他吃药,“阿宸乖,把药喝了,伤口才能好得快。”
陆宸嘟着嘴,“太苦了我不喝。而且我不要伤口好,伤口好了你就要去陪大哥了。”
傅诗语叹了口气,竟然像哄小孩儿一样地把勺子递到陆宸嘴边。
“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只要你把药喝了,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喜欢的那条祖母绿手表拍下来。张嘴,啊。”
陆宸这才张开嘴。
陆司年别过头,喉咙里一阵酸涩。
原来一向矜贵自持的傅诗语,会这样哄人。
“狗男女,生的孩子没屁眼!”
顾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陆司年身后,纱布遮住他一只眼睛,却不妨碍他用另一只眼睛冲傅诗语和陆宸翻白眼。
陆司年被战损版顾泽逗得“扑哧”一笑,眼眶里的眼泪也憋回去了。
“走吧,我的大战神。”
他拖着顾泽往病房走,身后傅诗语和陆宸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钻进他耳朵里。
“诗语姐,你说爸要是知道大哥用酒瓶打了我,会不会罚大哥啊,我好担心……”
傅诗语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罚他也是应该的,阿宸,你就是太善良太单纯才会被欺负成这样。”
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涌上来,陆司年抬起头看着医院白得刺眼的天花板。
“我的大少爷,这时候就别45度角仰望天空了呗,小白脸说得对,你爸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