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你的合同到期了,公司决定不再续约。”“这是你的离职补偿,拿好,
今天就办完手续吧。”我捏着那封冰冷的辞退信,脑子嗡嗡作响。我为公司卖命五年,
最后就换来这么一句话?回到家,老婆柳漫心疼地抱着我。“老公,别难过,天无绝人之路。
”“正好我闺蜜秦若回国了,今晚她做东请客,我们去散散心。”我怎么也没想到,
这场散心宴,会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渊。1人力资源总监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
冷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我心里的那团火。“王总,我不明白。
”我把那封薄薄的辞退信推了回去,纸张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出一小段距离,
“我的业绩连续三个季度都是部门第一,上个月刚签了五百万的大单,公司为什么要裁掉我?
”王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平时在公司里八面玲玲,此刻却只是推了推眼镜,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陈阳,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
新来的秦总雷厉风行,上任第一天就启动了组织架构优化。”秦总?
那个只在公司内部邮件里见过名字,据说从华尔街空降回来的女人?“组织架构优化?
优化掉一个业绩最好的销售经理?王总,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五年,整整五年,
我从一个实习生做到销售部经理的位置,把最好的青春都耗在了这里,
现在一句“组织优化”就把我打发了?王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陈阳,大家同事一场,我劝你还是别问那么多了。拿着补偿金,
好聚好散。闹得太难看,对你以后找工作也没好处,这个圈子就这么大。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我懂了。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我拿起那封信,
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王总如释重负的叹息,
以及他拿起电话的谄媚声音:“秦总,是的,已经办妥了,他没闹……”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办公室厚重的门隔绝了一切。我抱着一个纸箱子站在公司楼下,里面装着我五年的所有家当,
几盆绿植,一个水杯,还有一座最佳员工的奖杯。阳光刺眼,周围人来人去,
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奔向他们的目标。只有我,像个被丢弃的垃圾,茫然四顾,
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老婆柳漫打来的。“老公,你下班了吗?
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石斑鱼,晚上给你露一手。”电话那头,柳漫的声音轻快又温柔。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嗯,快到家了。”回到家,
柳漫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驱散了我身上的一些寒意。
“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柳漫从厨房探出头,对我笑着说。看着她明媚的笑脸,
我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很快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解下围裙走了过来,
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把脸埋在她的肩窝。“漫漫,我被裁员了。
”柳漫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老公,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这么有能力,不怕找不到更好的。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你都好久没好好放个假了。”她的体谅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但失业的焦虑和对未来的迷茫依然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先吃饭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柳漫拉着我坐到餐桌前,给我盛了一大碗饭。
一顿饭吃得沉默压抑。饭后,柳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老公,
跟你说个事。我最好的闺蜜秦若,你还记得吗?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
她前阵子从国外回来了。”我没什么心情,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今晚在‘云顶公馆’请客,都是一些老朋友聚聚。本来我怕你累不想去的,
但现在看你心情不好,要不……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多认识点人,
说不定对你找工作也有帮助呢?”柳漫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云顶公馆?
那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一顿饭的消费抵得上我好几个月的工资。我本能地想拒绝,
但看到柳漫充满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她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开心一点。“好,
听你的。”我点了点头。柳漫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催促我快去换衣服。“快去快去,
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蓝色西装,你穿那套最帅了!”看着她忙前忙后为我搭配领带的样子,
我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一点。也许她说得对,出去走走,换个心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场精心安排的“散心”,才是我噩梦的真正开始。
2出租车停在“云顶公馆”金碧辉煌的大门前,穿着旗袍的迎宾**恭敬地为我们拉开车门。
走进大厅,奢华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和淡淡的酒香,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局促。柳漫显然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她挽着我的胳膊,
熟络地跟侍者报了包厢号。包厢的门被推开,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男的西装革履,
女的珠光宝气,谈笑风生。“漫漫,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起来,给了柳漫一个热情的拥抱。
柳漫笑着介绍:“这是我老公,陈阳。陈阳,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我礼貌地跟众人点头示意,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主位上的那个女人吸引。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没有过多的装饰,
却自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成了整个包厢的中心。
当她抬起头看过来时,我的心脏猛地一停。那张脸,冷艳、精致,却又无比熟悉。不,
不可能……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个今天在公司邮件里看到的,
高高在上的新任CEO秦总的照片,和眼前这张脸,慢慢重合在了一起。“若若,
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老公,陈阳。”柳漫拉着我走到主位前,
亲昵地对那个女人说。女人站了起来,她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挑,她朝我伸出手,
脸上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微笑,那微笑却不达眼底。“你好,陈阳。久仰大名。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秦若……秦总……老婆的闺蜜……这几个词在我脑海里炸开,将我最后的理智炸得粉碎。
原来是她。原来今天把我扫地出门的人,就是我老婆口中“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闺蜜”。
“怎么了老公?发什么呆呢?”柳漫晃了晃我的胳膊,不解地看着我。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远去了,我死死地盯着秦若,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秦若缓缓收回手,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
“什么为什么?”她的从容和淡定彻底激怒了我。“别装了!秦总!”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今天刚把我从公司裁掉,晚上就让你最好的闺蜜带我来参加你的庆功宴?你是在炫耀,
还是在羞辱我?”我的吼声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三个。柳漫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秦若。“老公,你……你说什么?若若把你裁了?
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我冷笑一声,指着秦若,
“你问问你的好闺蜜,问问她今天是不是刚签了我的辞退信!”柳漫的身体晃了晃,
她抓住秦若的胳膊,急切地问:“若若,这是真的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秦若的脸上终于没有了那副公式化的微笑,她拨开柳漫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没有误会。”她冷冷地开口,“陈阳,你的能力,
配不上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战略。优胜劣汰,这是最基本的商业规则。”“我的能力?
”我气得发笑,“我连续三个季度的业绩第一,你说我能力不行?秦若,
你敢不敢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你到底是针对公司,还是针对我这个人?”“针对你?
”秦若挑了挑眉,那动作里充满了轻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对我来说,
你只是公司花名册上的一个名字,仅此而已。”她顿了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至于今晚的饭局,我并不知道漫漫会带你来。不过既然来了,
就当是公司请你吃一顿散伙饭吧。”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羞辱,这是**裸的羞辱!“秦若!”柳漫尖叫一声,
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闺蜜,“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我老公!
”“正因为他-是-你-老-公。”秦若一字一顿,凑到柳漫耳边,
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才更要让他看清楚,他跟你之间的差距。漫漫,
他配不上你。”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猛地抄起桌上的酒杯,就朝秦若的脸上泼了过去!冰凉的红酒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落,
将她昂贵的黑色长裙染得一片狼藉。整个包厢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我这疯狂的举动惊呆了。
秦若没有尖叫,也没有躲闪。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酒水滴落。然后,
她缓缓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抬起头,用一种淬了冰的眼神看着我。“陈阳,
”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完了。”3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柳漫坐在副驾驶上,从离开云顶公馆开始,她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
我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回到家,
我刚关上门,柳漫就爆发了。“陈阳!你今晚到底在发什么疯!”她把包狠狠地摔在沙发上,
转身对我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那是秦若!你把她的庆功宴搅得一团糟,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她酒,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阵烦躁。
“她让我怎么做人?她当着你的面说我配不上你,羞辱我的时候,
你怎么不问问她让我怎么做人?柳漫,她是你闺蜜,可我也是你老公!
你怎么能胳ें向着她?”“我向着她?”柳漫气笑了,眼泪流得更凶,“我是在帮你!
陈阳,你被裁员了,你现在没有工作!秦若是什么人?
她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个行业里彻底混不下去!你今天图一时痛快,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我们这个家怎么办?”“怎么办?大不了不干这行了!我手脚健全,还能饿死不成?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柳漫,你是不是觉得我丢人了?我被你高高在上的闺蜜给裁了,
让你在她那些有钱的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了?”“我没有!”柳漫尖声反驳,
“我只是觉得你不理智!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可以私下跟若若谈,总有解决的办法!
你为什么要用那么极端的方式?你这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你是在毁了我们所有的退路!
”“退路?她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配不上你了,你还指望她给我们什么退路?”我冷笑,
“柳漫,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你看看,你的老公在她眼里,
就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你胡说!”柳漫捂着耳朵,痛苦地摇头,
“若若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会那么对我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我只觉得一阵无力。“误会?好,那我问你,她是你闺ми蜜,
她回国了,她要当你老公公司的CEO,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字都没跟你提过?
”我步步紧逼,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柳漫的身体一颤,眼神开始闪躲。“她……她工作忙,
可能……可能忘了说……”“忘了说?”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忘了告诉你她要把你老公给开了?柳漫,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最后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彻底刺穿了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伪装。
柳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沉默,
对我来说就是默认。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到全身。我以为的意外,
我以为的羞辱,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剧本,而我的妻子,就算不是同谋,
至少也是个知情的观众。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柳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裁掉你!她只是跟我说,她们公司在调整,
多就是给你换个岗位……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
失魂落魄地回家,然后又满怀希望地被你带去参加那场鸿门宴?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柳漫,你觉得好玩吗?
看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你和你最好的闺蜜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不是的!陈阳你听我解释!”柳漫冲过来想抓住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别碰我!
”我后退一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我今天才知道,
原来我才是我们家里最大的笑话。”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车钥匙,
摔门而出。身后传来柳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我没有回头。深夜的街头,寒风刺骨。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子里一片混乱。柳漫的哭声,秦若冰冷的眼神,同事们同情的目光,
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我把车停在江边,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以为我失去的只是一份工作,现在看来,我失去的,
可能还有我自以为是的爱情和婚姻。4我在江边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本不想接,但它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划开接听键,
声音沙哑地“喂”了一声。“陈阳,是我,秦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但很快,
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给你十分钟,到滨江路的‘晨曦咖啡馆’,否则,后果自负。
”**裸的威胁。我盯着那条短信,心里燃起熊熊怒火。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最终,
理智战胜了冲动。就像柳漫说的,我得罪不起她。我倒想看看,她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还想怎么样。晨曦咖啡馆离江边不远,我到的时候,秦若才刚刚坐下。
她换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职业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看不出丝毫昨晚的狼狈。
仿佛那个被我泼了一身红酒的人不是她。她面前放着两杯咖啡,见到我,她抬了抬下巴,
示意我对面。“坐。”我没有坐,只是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羞辱我还不够吗?”秦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理会我的质问,
而是从旁边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是一份新的离职协议,
还有一张五十万的支票。”我愣住了。五十万?这比公司给我的N+1补偿多了十倍不止。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她。“意思很简单。”秦若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
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我,“签了这份协议,拿上这笔钱,然后从这个行业彻底消失。
你不准再从事任何与之前工作相关的行业,不准联系任何以前的同事和客户。简单来说,
就是我花五十万,买你闭嘴,买你滚蛋。”她的语气平静,
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被她气笑了。“秦若,你凭什么?
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你毁了我的事业,现在还想用钱来控制我的人生?你做梦!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秦若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陈阳,我是在给你选择。要么,
拿着这笔钱,开始你的新生活。虽然不能再做老本行,但五十万足够你和柳漫安稳地过几年。
要么,你拒绝,那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你应该清楚,以我的能力,让你在这个城市找不到任何一份像样的工作,
让你所有的积蓄都打水漂,甚至……让你背上你根本无力偿还的债务,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浑身一震。这不是威胁,这是警告。我毫不怀疑她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死死地盯着她,“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赶尽杀绝?
”秦若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她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得罪我?不,
你没有。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不配待在柳漫身边。”“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你心里不清楚吗?”秦若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一个月拿着两三万的死工资,
住着贷款买的鸽子笼,开着十几万的破车,你给得了柳漫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身上一件衣服,一个包,就抵得上你几个月的工资!
你让她跟着你,就是委屈她,拖累她!”这些话像一记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
砸碎了我仅存的那些可笑的自尊。“这是我和柳漫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以前我管不着,但现在,我回来了。”秦若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她的身高只比我矮一点点,气场却将我完全碾压。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陈阳,我是在给柳漫清理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为了她好,你最好识趣一点。”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方式,
让你从她的世界里消失。”说完,她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踩着高跟鞋,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我一个人僵在原地,手脚冰凉。桌上的文件袋,
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诱人而又危险的气息。我知道,一旦我打开它,
签下自己的名字,我就等于向她彻底投降,我的人生将完全被她掌控。
可如果我不签……秦若那双冰冷的眼睛,和她最后那句充满杀意的话,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拿起文件袋,手抖得厉害。撕拉一声,我当着咖啡馆里所有人的面,
将那个文件袋连同里面的协议和支票,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柳漫的电话。“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吧。”“陈阳,我们离婚。
”5民政局门口,柳漫红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离婚?陈阳,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因为工作的事,就因为我和若若的关系,你就要跟我离婚?
”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委屈和不解。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
这个我曾经想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疲惫。“柳漫,这不是工作的事,
也不是秦若的事,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我平静地说道,“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或者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我。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被你闺蜜随意摆布,
可以为了你的面子忍气吞声的附属品。”“我没有!”柳漫激动地反驳,
“我一直都很支持你,尊重你!”“是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秦若是你公司的CEO?你为什么在我被开除后,
还要带我去参加她的庆功宴?你所谓的支持,就是看我出丑吗?”“我解释过了!
我不知道她会那么做!”“你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的好闺蜜,今天早上又来找我了。
”我把秦若威胁我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柳漫。我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得惨白,
身体摇摇欲坠。“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柳漫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她怎么不可以?在她眼里,我就是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她是在帮你清除障碍。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柳漫,现在,你还要说她是为了我们好吗?
你还要说这里面有误会吗?”柳漫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不停地流泪,不停地摇头。
“我们离婚吧。”我再次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那种我给不了你的生活。秦若可以给你,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富太太,
不用再跟着我这个‘绊脚石’受委屈。”“不……我不要……”柳漫哭着抱住我,“陈阳,
你别这样说,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去求若若,我去求她放过我们!”“求她?”我推开她,感觉荒谬又可笑,“柳漫,
你还没看清吗?在她眼里,我们就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蚂蚁!你去求她,
只会让她更看不起我们,更看不起我!”“那我们该怎么办?”柳漫绝望地看着我。“离婚,
是我能想到的,对我们两个都好的唯一办法。”我狠下心,转过身,不再看她,“你跟了我,
只会让你和秦若的关系破裂,也会让我永无宁日。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说完,
我迈开步子,朝民政局里面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知道,
这个决定对她很残忍,对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我没有别的选择。秦若的势力太大了,
我斗不过她。我不想连累柳漫,更不想让自己活得像一条狗。离婚,
是我维护自己最后尊严的唯一方式。身后,柳漫的哭声越来越远。我没有回头。然而,
就在我快要走进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门打开,
秦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下来,拦住了我的去路。“陈先生,我们老板想见你。
”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秦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看着我,
又看了看我身后不远处哭成泪人的柳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le的弧度。“上车。
”她命令道。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那两个身形健硕的保镖,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的空间很大,弥漫着和秦若身上一样的冷香。
“想通了?准备来跟我签协议了?”秦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我没有看她,
只是看着窗外。“我不会签的。我今天来,是跟柳漫离婚的。”秦若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离婚?陈阳,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怎么,
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还是想让柳漫恨我一辈子?”“我没那么无聊。”我转过头,
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不想让你得逞。你越是想把我踩在脚下,我就越要站直了。
你越是想拆散我们,我就越要证明,我陈阳不是一个靠女人才能活下去的废物。”“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