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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禾不再帮季临川整理资料,梳理案情后,事务所的案子屡屡战败。
无数付了高价出庭费的人堵在门口,举着“季临川废物律师,滚出政法界”的红横幅。
“季畜生收了我几十万,证据确凿的一个**案还输了,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他也收了我几十万,保证胜诉,结果工地欠我的钱再也还不回来了!”
“他之前的案子胜诉不会是给人家塞了钱吧?!他个畜生。”
......
受害者堵住了门,睚眦欲裂的怒骂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
季临川站在事务所里,透过窗户死死盯着他被砸在地上的“金牌律师”的牌匾。
嘴抿成了一条线,攥紧的拳头“嘎吱”作响,额角青筋暴起。
“临川,这沈清禾也太过分了,你们可是夫妻,她这都不帮你,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宋芷乔从后面抱住季临川,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孩子的案子......”
“砰!”季临川一拳狠狠砸在墙上:“她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又温柔地把宋芷乔揽进怀里:“再说你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他的命不好。”
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孩子满月照上,他的眼神又涣散了瞬。
猛地移开目光,像是说服自己似的喃喃:“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记者的质问,季临川拿出了相关资料,下面有伪造的,沈清禾的签名。
平静地注视着无数个黑漆漆的摄像头,他掷地有声:
“这几次开庭失败,原因都在我的助理,提供的相关资料不真实。”
说着,他手一扬,“哗啦!”无数张有着沈清禾签名的证据随风飘起,然后被哄抢一空。
刹那间,所有负面舆论都倒向了沈清禾。
在她买菜的路上,她被围堵,被质问,甚至被殴打。
他们指责她忘恩负义,背叛老板;他们辱骂她不知羞耻,违背道德。
而始作俑者季临川,全身而退,躲在以别人的声誉为代价而建造的安全屋里,独善其身。
被围堵才是刚开始,后来,沈清禾开始收到各种各样的恐怖短信。
那些人威胁她,恐吓她,咒骂她,她面无表情地保存证据,然后拉黑。
拿着手机的手却控制不住地抖。
家庭住址也被人扒了出来,家门上被喷满“**”的红油漆。
看见的时候,沈清禾彻底僵在了原地,眼眶发红,然后站到凳子上。
疯狂地,拼命地擦洗,却怎么擦也擦不掉。
直到手被生生磨破,渗出血丝,沈清禾才意识到她根本擦不干净。
无力地瘫坐在地,她整个人好像被抽空,消瘦地像一缕游魂。
瞥见她这样,心脏窒息了瞬,季临川叹口气,俯下身体,轻轻握住她的手:
“清禾,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只要你撤诉,绕了宋芷乔,我就帮你。”
沈清禾猛得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不能,宋芷乔必须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积累的郁气猛得冲上心头,季临川突然用力握着沈清禾的肩膀。
双眼隐隐泛红:“芷乔她是无意的,孩子也已经死了。”
“你还不明白吗?!”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怒吼。
沈清禾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了社保把自己的工作挂在了事务所名下,后悔相信了季临川。
后悔得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搅动,带来宛若凌迟的痛苦。
但她的眼里依旧没什么波澜,大力掰开季临川的手后,去准备开庭资料。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这个案子,她必须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