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倒在血泊里时,我把妹妹的尸身一块块捡回了家。就埋在我家的后院里。半夜起床,
我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床边,在黑暗的书桌前缓慢,认真地梳头发,一缕缕,一寸寸,
仔细又爱惜。她慢慢侧过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窗户突然大开,月光犹如电闪,
风吹动她的白裙子。月光穿透白裙,照见女孩纤细的胳膊,雪白的颈项,和半明半暗的脸。
笑容一点点在她脸上化开,嘴角也勾起特有的弧度,“哥!你醒了。”声音很轻,
似是怕打搅我的睡意。“我想哥哥了,哥,你想我吗?”我的脑子先是宕机,
接着轰然炸响……1.妹妹还是个小乞丐时,我把她捡回了家。等到妹妹十八岁,
当年那个灰扑扑的七八岁小乞丐已经大变样了。我没想过妹妹会那么漂亮,身材也是极好,
胸大腰细腿长。在我看来,妹妹甚至有些漂亮过头了,漂亮得不像真人,
像个洋娃娃或者动漫手办。但是,妹妹总会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种成熟的妩媚气质,
与她十八岁的少女模样一点都不相符,让我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力气很大,
我和她掰手腕从来没赢过,柳条细的胳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直到她死在我面前……学校放假,我开车带妹妹去凤凰山旅游。正值夏季,
山上凤凰花开得正艳,漫山遍野都是一片血红的花海。妹妹挥着小拳头,一直啊啊叫个不停,
显得很是兴奋。车开到半山腰时,我连踩了好几下刹车,车子始终没有减速。
意识到刹车失灵,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响,彻骨的寒意从脚心直逼天灵。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彻底完了!”“哥!你怎么了?”妹妹看我脸色不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又摸了摸自己的。“没事啊,难道是低血糖?早上吃饭了呀……”妹妹捏住下巴一通分析,
最终露出一个睿智的笑容。“嘿嘿……哥,你不会昨晚干坏事了吧?”我没心思和她开玩笑,
脑子飞速运转,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妹妹见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把脸凑到我跟前,
腿也不老实地放在座椅上。“干什么你?别乱动。”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声咆哮,
“让你多穿点就不听是吧?出来玩还穿黑丝,坐好了,别影响我开车,老实待着!
”妹妹被我没来由的火气吓了一跳,也不甘示弱,“哥,你发什么神经啊?
你吓到我了知不知道?我怎么穿你管的着嘛……”妹妹像只炸了毛的猫,在我耳边不停输出。
我可没时间和她较劲儿,尝试着松拉手刹,仍然没有任何效果。车在下坡,
车速已经来到100多码了,我心急如焚,没注意到耳边的吵闹声已经消停了。“艹!
”我绝望地捶了下方向盘,才意识到妹妹已经安静好久了。“小穹,你不要害怕!
哥会保护你的……”“哥!”妹妹突然打断我,我以为妹妹是怕得说不出话,
没想到她扯了一句毫不相干的,“哥,你看我的黑丝漂亮吗?是不是显得腿又细又长?
”妹妹微笑侧过脸,长长的头发捋至耳后,一双惹眼大长腿交叉放在驾驶台。她双手抱胸,
一脸玩味地看着我。“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把腿放下!”我气得不行,
额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见妹妹不听,我伸手去打她的腿。“哥小心!”“砰!
”我只感受到了热流和劈头盖脸的碎玻璃渣,还有巨大的轰鸣……车冲出围栏,
几秒的失重后,我们落在了树上。待眩晕感消退,我听见身下的树枝开始“吱呀”断裂。
我晃了晃脑袋,一睁眼更晕了,我们就在悬崖边,茂盛的树枝已经长到了峭壁外。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兄妹已经命悬一线,随时都会跌落山崖,摔个粉身碎骨。
我伸手去拉妹妹,突然一股巨力当胸袭来,妹妹把我从树枝上推了下来。
我在地上闷哼了两声,看着妹妹拽着那根马上断裂的树枝,她在冲我笑。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哥,要保重!”我眼睁睁看着妹妹坠下悬崖,
像一只蹁跹的白蝴蝶,在我的心尖上停留了两秒钟。“不!”我用尽全身力气爬过去,
不断伸手去抓,可除了空气又能抓到什么。一切只是徒劳,
碎石上的斑驳血痕仿佛是在嘲笑我。我想要拼命抓住妹妹,可只能看到她飞快远离我的视线,
直到变成一个白点。“轰!”那台坠崖的夏利发生了爆炸,
火舌吞噬了妹妹……等消防官兵灭完火,我把烟头掐灭。在当地买了个行李箱,
把妹妹一块块拼凑整齐收敛放好。在当地办好死亡证明后,我把妹妹带回了家。
就埋在我家的后院里……对!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妹妹已经死了,
她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房间?我无视掉妹妹,向卫生间走去。“哥!
”妹妹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满脸幽怨之色,“你怎么不理人家?
”冰凉的手指触感激得我汗毛直立,我心里一咯噔,妹妹不会真得变成鬼了吧?
我本来还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这是我妹啊,就算变成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转身用力抱住妹妹,声音带着哭腔,瞬间泪流满面,“小穹,你真的回来了?
今天是头七对不对?哥也想你了,你是来带哥走的吗?哥黄泉路上陪你一起,
都怪我当初没保护好你……”“哥,喂!便宜占够了吗?快松开!”妹妹声音嫌弃,
像个冰冷的机械电子姬。我哭得伤心,又被妹妹气笑了。“瞎说什么呢?
”我果断拿出当哥的做派,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给了她**一下。“嘶!好疼!
哥你下死手啊!啊……”闹了一阵,我问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死了,
现在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这事谁能不好奇。“那当然是因为——”妹妹故意拖长调子,
“我是鬼啦,呔!”“啊——!”“嘿嘿!吓不死你!哥,我先洗澡去了,晚安。
”妹妹不想说,我也没有再问。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浴室很快响起哗哗的水声。
我不敢入睡,我怕自己睡醒就失去妹妹了,我好怕自己是在做梦。可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脑子里一直在想妹妹过去的事,现在弦一松,很快就睡了过去。我感觉到额头一阵冰凉,
一触即离。我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看到妹妹已经转过身去。我意识到,
是小穹偷偷亲了我的额头。她以为我没发现。妹妹只裹了一件浴巾,傲然挺立的曲线,
沐浴着月辉的瓷白肌肤,让我有些恍惚。妹妹真的长大了。忽然,
我看到妹妹的肩头多出一条很长的红蜈蚣,从蝴蝶骨一直延伸到线条流畅的脊沟。
我刚要喊出声,却发现那条红蜈蚣并没有动,万一我一喊,那蜈蚣动口咬了可怎么办?
等了良久,我才发现那并不是蜈蚣,而是一条缝在妹妹脊背上的红线。红线深入肌理,
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红光。我猛然想起,自己一块块捡回妹妹尸身时,
那里正是妹妹身上的断口。红线缝合的地方,正是那个断口。线头松了,
我看到妹妹的上身突然斜着矮了一截。妹妹背过手,将身后的线头收紧。
白皙美背也在那一刻斜着上移。我目瞪口呆,妹妹的身体和身高就这样恢复正常,完好如初。
客厅茶几下面一个抽屉半开着,我记得那里放着一整卷筒红线,如今只剩了半卷。
我闭上眼睛,泪水从脸上簌簌滑落。我不管站在我面前的是什么怪物,
她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这些天我向学校单位请了假,带妹妹吃好吃的,去游乐场玩,
去唱K。妹妹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笑,开心的时候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眉眼弯弯,
甜得晃眼。妹妹的高考成绩下来了,她的成绩可以上更好的,却执意要报我所在的大学。
“哥,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也好,我还怕你报得太远呐!在我身边也方便哥照顾你。
”妹妹见我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故意取笑,“哟,哥哥还真是个妹妹奴啊。
”“什么妹妹奴?像我这种好哥哥,在你看的言情小说里就叫宠妹狂魔!
”我正帮着收拾行李,妹妹忽然走了过来。小穹微微前倾,
上移的贴身裙摆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我正半蹲着。她唇角噙着笑,伸手摸向我的半边脸,
半歪着头,“真乖!我的二十四孝好哥哥!”我的脸颊能感觉到妹妹掌心的冰凉。眼神慵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