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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生得异常妖冶,胸腴如峰,腰软似棉,举手投足间都漾着股勾人的魅劲儿。
及笄之年,便已在京城名动公卿。
可惜她父亲早亡,只能带着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继妹住进教坊司,又在及笄那年被卖给了不惑之年的镇远侯当偏房。
谁知成婚当晚镇远侯便奉旨出征,镇远侯世子裴戾珩却趁机闯进了她的婚房。
“洞房一刻值千金,父亲远行,我这做儿子的必会好生照拂姨娘......”
裴戾珩不由分说,将她抵在婚床上予取予求。
掐着她柔软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喘,“姨娘比我还略小几岁,我爹怕是轻易满足不了你吧?”
温阮承受着他的冲撞,哭声碎在红帐里。
直到传来镇远侯战死沙场的消息,侯府上下悲痛哀悼,
温阮急急忙忙跑着去找裴戾珩,
却没想到在他房外听到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
那声音,带着她无比熟悉的娇俏——
是温荔!
是那个平日里总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她省吃俭用、拼命护着的继妹!
“小侯爷,我和姐姐比起来,谁更能让你舒服?”
“温阮?”裴戾珩嗤笑一声,“她也配和你比?”
温阮浑身一震,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听见温荔有些吃醋地娇嗔道:“可我前日还看到你从姐姐房里出来。”
“逢场作戏罢了,若不是她强占了你的玉佩才害得我认错救命恩人,我怎会背着父亲和她在一起?”
“别拿自己和她相提并论,荔荔”,他的语气瞬间软下来,“直接报复太便宜她了,既然她这么喜欢强占你的东西,仗着长姐的身份欺压你,那就让她抱着被爱的念想,守着见不得光的身份看着我们幸福,这样才痛不是吗?”
后面的话,温阮再也听不清了。
什么玉佩,什么救命之恩?
听到爱人和妹妹的双重背叛,她已经顾不得思考那么多,
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涌出。
原来从始至终,那些令她惶恐不安又暗自欢喜的日日夜夜,不过是一场报复而已。
温阮一直以为,他爱她爱得几近疯魔。
有时在后花园里,他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发烫。
“怪不得姨娘在京城艳名远播,这般滋味,真想让人死在你身上......”
有时在回廊深处,他会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腰间绦带被他一把扯松,裙摆散落一地。
甚至在她母亲的病房外,他也敢拽着她躲进隔壁耳房,隔着一道薄墙,听着里面母亲压抑的咳嗽声,他却愈发狠戾,宣示对她的绝对占有。
温阮尝试过拒绝,可素来傲慢的他却匍匐在她脚边,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阮阮,别这样对我......没有你,我这条命留着还有什么用?”
“可我是你父亲的偏房,”温阮带着迟疑,“若是被人发现,我只有死路一条。”
裴戾珩猛地抬头,眼中的满是浓烈的占有欲。
他抬手握住她的脚踝,低头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个灼热的吻,再抬眼时,上挑的眼尾淬着笃定。
“不会的,相信我,我会把你保护好!”
她看着他英俊的面上,痴迷与狠厉交织的神情,
又想起自己自嫁进侯府,从未受过半分真心对待。
父亲早逝,家道中落,母亲病重,她在这深宅里活得像棵无人问津的野草。
直到裴戾珩出现,给了她一场几近疯狂的爱恋。
他是镇国公府的独子,是京中人人敬畏的小侯爷,却为了她屈膝跪地,为了她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
这般炽热的爱意,像一团烈火,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
温阮彻底缴械投降。
哪怕这爱是毒药,她也甘愿饮下。
只是那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让她沉沦的痴缠,那些让她抱有幻想的情话,原来全都是为了报复而演的戏。
而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最入戏的人。
这份认知,比任何羞辱都更让她绝望。
更可笑的是,温荔竟然早就和裴戾珩勾结在一起。
她自己举步维艰,仍在侯府里护着继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
温阮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压下想要崩溃大哭的冲动。
她不能哭,更不能垮掉。
母亲还在等着她的药,她必须离开这个吃人的侯府。
她求到了大夫人跟前。
“如今老爷已死,请大夫人允我改嫁。”
“改嫁?”
大夫人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老爷才刚咽气几天,既然嫁进了裴家,生是裴家的人,死是裴家的鬼,想改嫁?除非死了!”
温阮听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解开腰间绦带。
孝衣顺着手臂滑落,月色照在她**的肩头与脊背上。
细嫩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触目惊心。
大夫人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大夫人瞧见了吗?”温阮的声音依旧平静,“我这遍身的痕迹,都是小侯爷留下的。”
大夫人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
“我也很想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如今侯爷没了,府里再没人能约束他。”
温阮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衣,“您这个做主母的,也不想侯府蒙上秽乱的污名吧?”
“你想怎么样?”大夫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眼神却依旧警惕地盯着温阮。
“我只想改嫁离开”,温阮语气坦诚,“从今往后,与裴家、与小侯爷,再无瓜葛。”
大夫人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半月后,我会找时机送你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