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及笄后就要回宫的我,不顾父皇母后的阻拦,留在广华寺,追在他身后死缠烂打了整整三年。
一个月前,沈行霖突然答应还俗,还说要去求父皇赐婚。
我以为水滴石穿,他终于被我打动了。
现在想想,他就是故意不说明白,故意让我误会,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胡闹阻拦。
变了,全都变了。
从前那个说“时倾开心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有我在,无须担忧”的沈行霖死了,死在我与他表白的那日。
我垂下头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再抬头,沈行霖已经带着圣旨转身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我才慢慢站起身往寺外走。
侍卫上前:“公主,您要回宫吗?属下这就去准备马车。”
“不用了。”我拦住他。
我站在广华寺前,望着被大雪铺满的山路,轻声开口:“三年前,我曾在这里发誓,会爱沈行霖一生一世。”
“若是有一天我不爱他了,我就从这里,一步一跪回到皇宫。”
侍卫惊愕:“公主,您……”
我径直跪了下去,然后朝皇宫的方向深深俯身。
“我温时倾,此生再也不会爱沈行霖。”
“若再食言,便叫我不得好死。”
一万零一步,一万零一遍。
我就这样在漫天大雪中跪回了皇宫。
刚迈进玄武门,我就双膝一软,跌进了早就得到消息在此迎我的母后怀中。
而后,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八岁那年。
那时沈行霖也不过才十七岁,但他刚替我父皇打了一场胜仗,周身有股说不出来的成熟稳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