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后,她才说爱我

死心后,她才说爱我

主角:宋晚傅斯年苏采柔
作者:阿尔泰城的卫婕妤

死心后,她才说爱我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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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蓝钻与墓园之谜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三次时,宋晚终于不耐烦地划开接听,

视线仍牢牢锁在拍卖台那枚渐近的蓝钻上。“说。”电话那头是特助林薇,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宋总,傅先生……去了城西的静心苑。”“静心苑?

”宋晚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蹙,那是个墓园。他去那里做什么?她印象里,

傅斯年并无亲故葬在北城。“跟着,别让他发现。”“是。”2深海之泪的回忆挂了电话,

那枚被誉为“深海之泪”的蓝钻正好被推至聚光灯下,流光溢彩,

像极了陆淮之当年形容她眼睛的颜色。心口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蛰了一下,不疼,

但存在感鲜明。她举牌,声音冷清却掷地有声:“一千万。”全场哗然。最终,

钻石以远超市场价的价格落入她手。侍者端着铺有黑丝绒的托盘将钻石送过来,

宋晚看着那抹幽蓝,却莫名想起另一双总是低垂着的、沉静的眼眸。傅斯年的眼睛。

他从不直视她,除非她命令他。驱车回别墅时,夜色已浓。推开门,

意料之中的寂静扑面而来。没有灯光,没有那个总会守在玄关的身影。空气里,

连他惯用的那款雪松须后水的味道都淡得几乎闻不到了。她踢掉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走向餐厅。长桌中央摆着几道菜,用精致的保温罩扣着。

她伸手摸了摸盘子边缘,一片沁人的凉。至少是两三个小时前做的了。胃部隐隐传来不适感,

她皱了皱眉,转身上楼。主卧空旷,她鬼使神差地推开次卧的门——那是傅斯年的房间。

里面整洁得过分,床单平整,书桌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台他常用的笔记本电脑合着。

她拉开衣柜,里面只剩下寥寥几件她给他买的、他几乎**的当季新款,

他常穿的那些朴素衣物都不见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涌了上来。他敢不经允许就离开?

视线落在床头柜上。她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样零碎物品。一板吃了一半的胃药,

她记得有次他脸色苍白,她只当他是装的,

没理会;一盒未拆封的止痛贴;还有……一本深蓝色的、硬壳的笔记本。

她从不关心他的私人物品,但此刻,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她拿起了它。笔记本很旧,

边角有磨损。她翻开。前面大部分是空的。直到最后几页,有了字迹。

不是他平时那种规整的签名,而是有些潦草、无力,仿佛书写时极为痛苦。「十月十五日,

晴。确诊胃癌晚期。医生建议住院,算了,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而且,时间不多了。」

宋晚的手指僵住。「十月十八日,阴。疼得厉害。她晚上回来了,带着酒气,喊我‘淮之’。

我应了。她把包扔给我,说淮之从不让她拿重物。我低头,看见玄关镜子里自己的脸,

真可笑。」「十一月三日,雨。吐了血,不多。收拾干净了。她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多看了我两眼。因为我把咖啡泡得和陆淮之一模一样?七分烫,不加糖,

奶泡拉花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她喝了,没皱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呼吸变得困难。「十二月十日,冷。快撑不住了。她把陆淮之的旧照设成了手机屏保。

看着我时,眼神总是穿透我,在看另一个人。今天她生日,我做了长寿面,她没碰,

说淮之会带她去吃法餐。她忘了,去年,前年,都是我做的面。」「十二月二十五日,雪。

最后一个圣诞节。她去了陆家的宴会。我一个人在家,把礼物放在树下。

一条她喜欢的牌子的丝巾,虽然她可能永远不会戴。遗嘱已经立好了,没什么留给我的,

所有都是她的。只是,如果……如果她在我死后某天,终于肯叫我一声‘傅斯年’,就好了。

」字迹在这里越发凌乱,后面还有一页,被用力划掉了许多,

只能勉强辨认出最后几行:「……演不下去了。太疼了。身体疼,心也疼。宋晚,

我真希望从没遇见过你。」「……或者,我死了,你能偶尔记得,有一个叫傅斯年的人,

曾经像狗一样爱过你。」3胃癌晚期的真相笔记本从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宋晚站在原地,浑身冰凉。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他日渐苍白的脸色,

他偶尔捂住胃部时隐忍的神情,他越来越沉默寡言的样子……原来都不是伪装,不是赌气。

胃癌晚期。她猛地转身,冲回主卧找到手机,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您好,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系统女声一遍遍重复。她像疯了一样,

又打给林薇:“找到他!立刻!不管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把他带回来!”“宋总,

我们正在……”“去找!”她对着电话嘶吼,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尖锐。接下来的三天,

宋晚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傅斯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关机,没有银行流水,

没有交通记录。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个墓园。她亲自去了一趟,

在那一片冰冷的石碑间,找到了一个空着的、新立的墓碑,相邻的位置,葬着他的母亲。

墓碑上,没有他的名字。他连自己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一种巨大的、灭顶的恐慌将她淹没。

她睡不着,吃不下,处理公事时频频走神。别墅里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残留着傅斯年的影子。

他沉默地站在玄关迎接她,他在厨房为她准备宵夜,他坐在沙发角落看书,她回家时,

会抬头给她一个安静的眼神……以前她觉得理所当然,

甚至厌烦他那张和陆淮之相似却总是带着隐忍的脸。可现在,这些画面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第四天下午,林薇终于带来了消息。“宋总,找到傅先生了。他在……‘时光’咖啡馆。

”宋晚像是濒死之人抓住浮木,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她甚至没心思计较他为什么会在咖啡馆,只要找到他就好。带他去医院,找最好的医生,

无论如何要治好他。然后……然后她要对他说……说什么?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时光”咖啡馆坐落在一个安静的街角。宋晚停好车,几乎是跑着过去的。隔着玻璃窗,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傅斯年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穿着她没见过的米色毛衣,

侧脸依旧清隽,但似乎更瘦了些,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然而,

他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神情。他的对面,

坐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正笑着对他说什么,眼睛弯成月牙,

伸手自然地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傅斯年没有躲闪,反而微微笑了笑,

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那一瞬间,宋晚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她猛地推开门,风铃发出刺耳的声响。咖啡馆里零星几个客人都看了过来。傅斯年抬起头,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那双总是盛着她倒影的眼眸,

此刻像两口深井,幽暗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宋晚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敲在她自己的心口。她停在桌边,视线死死锁住傅斯年,

声音因极力克制而颤抖:“傅斯年,你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傅斯年还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女孩却站了起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警惕,看向宋晚:“这位**,你是?

”宋晚根本不理她,只盯着傅斯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身体……”她哽住,

那个“病”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傅斯年静静地看着她,几秒后,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浅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他转眸看向身边的女孩,

声音平静无波:“介绍一下,这位是宋晚宋**。”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宋晚脸上,

那目光冷得让她心颤。“宋**,演完这场戏,”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该付尾款了。”……演完这场戏。该付尾款了。宋晚站在原地,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从头到脚都僵硬了。耳边嗡嗡作响,世界的声音都褪去,只剩下这两句话在反复回荡。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磨过,干涩刺痛。她看着傅斯年,

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演戏的痕迹,找到她熟悉的、那种隐忍的、带着痛楚的爱意。

但是没有。他的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涟漪。那苍白的脸上,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疏离。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打扰了清净的陌生人。他刚才……说什么?尾款?什么戏?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支撑自己,指尖却只碰到冰冷的空气。

那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看了看傅斯年,又看了看宋晚,

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而客套的笑容,她从随身的名牌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上,

推向宋晚。“宋**,这是按照合同约定的金额,您过目。”女孩的声音清脆,

带着公事公办的意味。合同?约定?宋晚的目光机械地移到那张支票上。清晰的数字,

熟悉的银行印章。一切都真实得可怕。所以,这三天,她疯了一样的寻找,

那些蚀骨焚心的恐慌和悔恨,

那些她终于在失去边缘才看清的自己那混乱不堪的心……到头来,

只是一场他口中需要结算尾款的“戏”?她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傅斯年,

声音破碎不堪:“傅斯年……你……你什么意思?”傅斯年终于抬眸,正眼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了过往三年里她早已习惯的、哪怕再掩饰也能察觉的深情与卑微,

只剩下全然的淡漠,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字面意思。”他回答,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宋晚的血肉里。“宋**花钱雇我扮演一个完美的替身,

现在戏码结束,自然该钱货两讫。”他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孩,

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和:“小柔,我们走吧。”叫小柔的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拿起自己的包,自然地挽住了傅斯年的手臂。傅斯年站起身,他似乎比记忆中清瘦了很多,

站起来时身形甚至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他没有再看宋晚一眼,

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粒尘埃,不值得投注半分视线。他就那样,任由那个女孩挽着,

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小的风,拂过宋晚的脸颊,冰冷刺骨。咖啡馆的门开了又合,

风铃再次响起,然后是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逐渐远去。宋晚还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周围隐约传来其他客人低低的议论声,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背上。

她的视线,还死死盯着刚才傅斯年坐过的位置。桌上,那张支票静静地躺着,

像一张巨大的嘲讽的脸。保温的饭菜,笔记本上潦草的字迹,

墓园里空着的墓碑……还有刚才他苍白消瘦的脸颊……假的吗?全都是……演戏吗?

那胃癌呢?也是演的吗?一个服务生小心翼翼地上前:“**,您……需要帮忙吗?

”宋晚像是被惊醒,猛地抓起桌上那张支票,看也不看,用力攥紧。

纸张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掌心,细微的刺痛感传来,

却远不及心口那万分之一撕裂般的剧痛。她转身,踉跄着冲出了咖啡馆。外面阳光刺眼,

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傅斯年的号码,依旧是关机。

她疯了一样打给林薇,声音嘶哑扭曲:“查!给我查那个叫小柔的女人!

查傅斯年这三天的所有行踪!查他到底有没有病!快去!”她跌跌撞撞地坐进车里,

却没有立刻发动。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质里。她低头,

看着被自己攥得皱巴巴的支票,那上面的数字,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这三年来的有眼无珠和理所当然。所以,他一直在演戏?

扮演一个深情、卑微、无怨无悔的替身?而她,竟然真的沉溺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直到他抽身离去,留下这冰冷残酷的“尾款”二字,才将她彻底打醒。

可是……如果都是演戏,他眼底那些她曾经忽略的痛楚是什么?

他笔记本上那些绝笔又是什么?一个荒谬的念头钻入脑海:会不会……那本病历,那份遗嘱,

也是这场“戏”的一部分?是为了让“替身”的角色更加逼真,更加让她……悔不当初?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强行咽了下去。傅斯年,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抬起头,

看向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

然后又一点点凝聚起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不管是不是戏,她都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

关于傅斯年,关于他那三年,关于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的答案。她宋晚,

从来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后,还能轻易放手的人。尤其是,

被一个她以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替身”。4火葬场的序幕她发动车子,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汇入车流。后视镜里,映出她苍白却锐利如刀的眼睛。这场火,

才刚刚开始烧起来。而身处其中的,究竟会是谁的葬场?

宋晚没有回那个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别墅。她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顶层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北城繁华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片人间烟火。

可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只觉得周身冰冷,仿佛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

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掌心被支票边缘割破的伤口已经凝固,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细痕,

微微刺痛。她摊开手,那张被攥得不成样子的支票静静躺在那里,

上面的数字清晰刺眼——五十万。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笔零花钱,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算得真清楚。三年,扮演一个合格的替身,值这个价?还是说,

在他心里,这三年就只值这个价?“演完这场戏,该付尾款了。

”他平静无波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冰冷的回音。还有那个叫小柔的女孩,

挽着他手臂离开时,那自然又亲昵的姿态……“砰!

”宋晚猛地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扫落在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眼前阵阵发黑。不行,不能这样。她必须弄清楚。

她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显得异常沙哑:“林薇,进来。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林薇快步走进来,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未褪的匆忙。她显然一直等在外面。“宋总。

”“查到了什么?”宋晚直接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林薇。

林薇被她眼中那几乎要噬人的光芒慑了一下,立刻垂眸,语速清晰地汇报:“宋总,

我们调取了‘时光’咖啡馆附近以及静心苑周边的监控。

傅先生……他这几天确实没有固定的落脚点,行踪很谨慎,似乎在刻意避开监控。

那个叫小柔的女孩,初步调查结果显示,她叫苏采柔,二十五岁,是一名自由插画师,

背景很干净,社交简单,与傅先生……之前似乎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任何交集?

”宋晚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个背景干净、社交简单的插画师,

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身边,还和他表现得那么亲密?继续查!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他们的关系!”“是。”林薇应下,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补充,

“另外……我们的人尝试跟踪傅先生和苏**,但他们……反跟踪意识很强,

在市区绕了几圈后,跟丢了。”“跟丢了?”宋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火,

“我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两个人都跟不住!”林薇低下头,不敢辩解。

宋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傅斯年从来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顺从。

他能在她身边隐忍三年,将陆淮之模仿得惟妙惟肖而不露破绽,心思之深沉,

远超她过去的认知。他能避开她的眼线,并不奇怪。“医院呢?”她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他的病,查实了没有?”林薇的头垂得更低了,

医院和知名的私立医院近三个月的肿瘤科就诊记录……没有找到符合傅先生身份信息的记录。

”没有记录?宋晚愣住了。怎么可能?那本日记上的痛苦不似作伪,

他消瘦苍白的模样也绝非假装。除非……一个更冷的念头窜上脊背。除非,那本病历,

那份遗嘱,从头到尾,就是他精心设计的一环。是为了让她愧疚,让她痛苦,

让她在得知“真相”后追悔莫及,从而让这场“替身戏码”的落幕,更具戏剧性,

更……解气?所以,他算准了她会发现那本日记?算准了她会后悔,会发疯一样找他?然后,

在她最狼狈、最痛苦的时候,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该结账了。

好一个傅斯年!好一场处心积虑的报复!

一股混杂着被愚弄的愤怒、无法接受的反驳、以及更深沉难言的恐慌和痛楚,

像岩浆一样在她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猛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背对着林薇,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依旧,

却再也照不进她此刻冰冷黑暗的心底。她想起很多细节。想起有一次她半夜胃痛,

他穿着睡衣就跑出去给她买药,回来时头发被雨淋得湿透,药却被他护在怀里,干爽温热。

想起她有一次在酒会上被竞争对手刁难,他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几句话化解了尴尬,

事后却因为她多看了那个对手两眼,而沉默地在她书房外站了一夜。想起他每次看她时,

那双眼眸里深藏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那难道也都是演的吗?如果都是演的,

那他傅斯年,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演员。可如果……如果不是演的呢?

那本病历和医院的记录之间的矛盾,又该如何解释?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

勒得她几乎窒息。“宋总,”林薇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需要……继续查吗?

”宋晚没有回头,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林薇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就在林薇准备悄声退出去的时候,宋晚冰冷而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偏执的决绝:“查。为什么不查?”她缓缓转过身,

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幽暗的、执拗的火光。

“给我盯死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他常去的那几家书店,他喜欢的那家面馆,

还有……静心苑。”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狠意,“他不是立了遗嘱吗?

不是选好了地方吗?我就不信,他一次都不会再去!”“另外,”她补充道,

目光落在窗外无尽的夜色上,“想办法,拿到傅斯年或者那个苏采柔的毛发或者唾液样本。

”林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宋晚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他不是说他病了吗?我倒要亲自验验,这到底是真的绝症,

还是……他傅斯年,送我的一场好戏!”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惜一切代价。傅斯年,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看看最后,这场火,究竟会烧了谁的道场,葬了谁的心。

---与此同时,北城另一端,一个布置得温馨简洁的公寓内。傅斯年靠在沙发上,

闭着眼睛,眉心微蹙,脸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

苏采柔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眼里满是担忧:“哥,你还好吗?

要不要吃药?”傅斯年缓缓睁开眼,接过水杯,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哑:“没事,

只是有点累。”苏采柔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今天……那样对宋**,

会不会太……”“太什么?”傅斯年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

“太绝情?还是太残忍?”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轻得像叹息,“采柔,

我和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银货两讫,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苏采柔看着他强撑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她是傅斯年母亲那边一个远房表姨的女儿,关系不算近,但小时候受过傅母的照顾。

傅斯年找到她,请她帮忙演这场戏时,她才知道他病得这么重。他给了她一笔钱,

足够她未来生活无忧,唯一的请求,就是在他“离开”前,帮他彻底斩断和宋晚之间的纠葛。

她原本以为宋晚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可见到宋晚那一刻,

对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疯狂,却不似作伪。“没有可是。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抬手轻轻按了按剧痛难忍的胃部,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他不能心软,

更不能让她知道真相。那样的怜悯,或是迟来的、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的感情,

他不需要,也要不起。三年替身,一场大病,足够让他看清,也足够让他死心。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完最后这段路。至于宋晚……他闭上眼,

将那张苍白却依旧美丽动人的脸,努力从脑海中驱散。就当是大梦一场。如今梦醒了,

戏散了。各归各位,两不相欠。最好。宋晚站在衣帽间巨大的落地镜前,

任由两名造型师为她整理裙摆。今晚是陆家的慈善晚宴,陆淮之回国后的首次正式亮相。

香槟色鱼尾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颈间那枚“深海之泪”蓝钻熠熠生辉,

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却凝着一层驱不散的冷冽。“宋总,陆先生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林薇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平静无波。“知道了。”宋晚应了一声,

目光却落在镜中自己颈间的钻石上。这抹幽蓝,曾经是她对陆淮之求而不得的执念,

如今却只让她想起傅斯年那双沉静的眼眸,想起他日记里那句——“她看了那钻石很久,

大概又在想陆淮之了吧。”心脏像是被细针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烦乱,转身下楼。陆淮之站在加长林肯旁,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

风度翩翩,笑容温润,一如当年。他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钻石时,

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艳与怀念。“晚晚,这项链很配你。”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宋晚弯身上车,动作优雅,唇边噙着无可挑剔的浅笑:“谢谢。”车内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

陆淮之与她聊着近况,言辞间不乏对过往的追忆和隐约的试探。若是在一个月前,

哪怕只是他一丝若有若无的关注,都足以让她心潮澎湃。可此刻,她听着他温和的嗓音,

看着他那张曾经让她痴迷的脸,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张苍白沉默的面容。

傅斯年现在在哪里?和那个苏采柔在一起吗?他的胃……还疼不疼?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她的思绪。“晚晚?”陆淮之察觉到她的走神,轻声唤道。

宋晚猛地回神,掩饰性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抱歉,刚才在想一个并购案。

”陆淮之笑了笑,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晚宴设在陆家临湖的私人庄园,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宋晚和陆淮之的出现,

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金童玉女,破镜重圆,所有人都带着或艳羡或祝福的目光看着他们。

宋晚挽着陆淮之的手臂,应对着络绎不绝的寒暄,笑容得体,举止无可挑剔。

她甚至能感觉到陆淮之偶尔投来的、带着满意与占有欲的目光。

一切都像是她曾经期盼过的场景。可她却觉得,自己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每一步都踩在虚空里。人群中,她似乎总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穿着她熟悉的、洗得发白的衬衫,沉默地站在角落。可当她定睛看去,那里又空无一人。

幻觉。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侍者端着托盘经过,上面有精致的香槟塔,

也有……冒着热气的牛奶。牛奶。傅斯年有轻微的胃病,不能饮酒。每次陪她参加这种场合,

他都会提前为她准备好一切,然后自己安静地待在角落,捧着一杯温水或者热牛奶。

她曾经嫌弃他上不得台面,让他离远点。“宋**?宋**?

”旁边一位世交长辈连叫了她两声,宋晚才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对着那杯牛奶失神了。

“王伯伯,您说。”她迅速调整表情,端起香槟,掩饰方才的失态。

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却越来越盛。她借口补妆,离开了喧闹的大厅,走到二楼的露台。

夜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来,稍微驱散了一些胸口的窒闷。她拿出手机,

再次习惯性地拨打那个号码。依旧是关机。林薇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他就像一滴水,

彻底蒸发在了北城茫茫人海之中。一种无力感夹杂着恐慌,细细密密地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失去一个人的踪迹,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哪怕他只是在和她玩一场“报复”的游戏,她也需要一个明确的对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得让人心慌。“在想什么?”陆淮之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晚没有回头,望着远处漆黑的湖面,声音有些飘忽:“没什么。”陆淮之走到她身边,

与她并肩而立,语气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还在为那个替身烦心?晚晚,

不过是个影子,不值得你浪费情绪。他已经拿了钱走了,不是吗?

”“影子……”宋晚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却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了一下。是啊,

在所有人眼里,包括在曾经的她自己眼里,傅斯年都只是陆淮之的一个影子,

一个廉价的替代品。可为什么,这个“影子”的离去,会让她如此失魂落魄?

会让眼前这个正主的光芒,都显得黯淡无光?陆淮之伸手,

想将她耳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亲昵自然,仿佛行使着与生俱来的权利。

宋晚却下意识地侧头避开了。动作幅度很小,但两个人都僵了一下。陆淮之的手停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微沉:“晚晚?”宋晚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躲开。

看着陆淮之眼中掠过的不悦,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加密信息。「宋总,

查到苏采柔名下有一个工作室地址,在城东艺术区。另外,傅先生近期的通话记录里,

有一个号码属于仁和私立医院肿瘤科的陈主任,

通话时间在他日记里提到的‘确诊’日期之后。但我们核实过,

仁和医院依旧没有他的就诊记录。」城东艺术区……仁和医院陈主任……没有就诊记录,

却联系过肿瘤科主任?宋晚的瞳孔微微收缩。傅斯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猛地收起手机,

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对陆淮之道:“抱歉,淮之,我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一下。

”说完,不等陆淮之反应,她拎起裙摆,快步穿过露台,几乎是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宴会。

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在为她混乱的心跳打拍子。

她必须立刻去城东艺术区。现在,马上!她要知道,那本染着绝望的日记,

那场冰冷的“尾款”戏码,还有这查不到的病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傅斯年!夜色中,

香槟色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撕破北城繁华的夜景,朝着与陆家庄园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5追夫火葬场的终后视镜里,陆家璀璨的灯火迅速缩小,最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

是前方未知的、弥漫着迷雾的黑暗。---宋晚的车停在城东艺术区入口时,已是深夜。

与市中心纸醉金迷的宴会相比,这里显得安静甚至有些破败。

废弃工厂改造的工作室零星亮着灯,斑驳的墙面上涂鸦张扬,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颜料和尘埃的味道。她按照林薇提供的地址,

找到了苏采柔工作室所在的那栋矮楼。三楼最里间,窗户漆黑。她没有立刻上去,

而是将车熄火,隐在路边的阴影里,点了支烟。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尖,

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着她晦暗不明的脸。宴会上的香槟酒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陆淮之温润的笑容和傅斯年苍白的侧脸在脑中交替闪现。那种挥之不去的焦躁感,

在找到这个具体地点后,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像野草般疯长。她到底在干什么?

扔下众目睽睽之下的陆淮之,像个跟踪狂一样跑到这种地方,

就为了求证一个“替身”的真假?自尊心在尖锐地**,可某种更强大的、近乎本能的力量,

却驱使她推开了车门。高跟鞋踩在老旧的水泥楼梯上,发出空旷的回响。楼道里没有灯,

只有远处街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她走到三楼那扇紧闭的深绿色铁门前,

门上挂着一个手绘的木牌,画着几株简单的花草,旁边写着“采柔画室”。里面静悄悄的。

她抬手,想敲门,动作却顿在半空。如果开门的是傅斯年,她该说什么?

质问他的病是真是假?斥责他玩弄她的感情?还是……卑微地请求他回去?

哪一种都让她觉得无比难堪。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

像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抑着的、极其痛苦的闷咳声,断断续续,

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吃力感。宋晚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声音……她不再犹豫,

用力拍响了铁门。里面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傅斯年!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宋晚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几秒后,

门内传来脚步声,然后是锁舌转动的声音。门开了。站在门后的,是苏采柔。她穿着家居服,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和戒备,身体下意识地挡在门口:“宋**?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宋晚的视线越过她,投向屋内。工作室不大,

堆满了画架、颜料和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暖黄的灯光下,

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消毒水的味道。在靠里墙的旧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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