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鼻尖一酸,眼泪淌得更凶了。
对啊,他何时曾将我放在心上过?
假装出来的镇定轰然崩塌,我伸手便将烛火捻灭。
昏暗中,一点点解开他腰间的玉带。
“夏予乔!”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不过片刻,那力道便松了下去――我知道,他茶里的软筋散开始发作了。
我任由他微弱地挣扎,从妆奁里抽了条素色绢帕塞进他嘴里:
“放心,就这一晚。过了今夜,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真的。”
十岁那年,钦天监为沈时衍批命,说他命犯孤煞,需寻一八字相合的女娃挡灾。
便是那时,我被老侯爷从边关的难民营接入将军府。
沈时衍打小就厌弃我。
他总说,用女子命格来化解灾厄,是荒唐的迷信,更是将军府的耻辱。
起初我也瞧不上他。
十五岁以前的沈时衍,常年被汤药浸着,身量虚浮,脸色蜡黄,哪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模样。
直到他加冠入仕,随老将军在军营历练半载,竟像脱胎换骨一般。
再见时,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褪去稚气,英气逼人得让我几乎认不出。
也是在那一年。
我端着冰镇的酸梅汤去寻他,没多想便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那一幕的沈时衍,我至死都忘不掉。
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涌上惊惶。
我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发烫,心脏快要撞碎肋骨。
我试探着往前挪了半步。
他案头堆叠的画卷突然散落,一张泛黄的仕女图飘到我脚边。
画上的女子眉眼弯弯,笑得明媚。
那是镇南侯府的**,沈时衍少年时定下的未婚妻。
原来,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
......
我抬手按住他蹙起的眉头,俯身将吻落在他光洁的额间。
沈时衍,你就当我是魔怔了吧。
这次我终于得偿所愿,吻上了那双肖想十年的唇。
我承认自己卑贱、**、自私,要用这样不堪的方式倾泻见不得光的暗恋。
可我实在忍不住了,是时候给多年的暗恋一个结尾了。
眼泪砸在交缠的唇上。
我流着泪开口。
“若有可能,少恨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