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少年将军得胜还朝那日,我人还在太子的床上。
温存至极时,太子指腹插入我发间唤了一声:“兰儿。”
我叫沈阙晚,是太子妃。
他口中喊的兰儿,是我的长姐,当今贵妃沈安兰。
后来,太子得偿所愿。
而我的将军以剑抵上我的咽喉:“祸国妖女,不得好死!”
……
酉时三刻,东宫。
屋内暧昧的气息还没散尽,可沈阙晚身旁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恋地起身。
她强忍着浑身痛意爬下床,跪在地上:“臣妾伺候太子更衣。”
地板冰凉,寒意像细碎的针刺入她的膝盖,可她面上不敢露出半分。
正动作时,淡漠声音自她耳边传来。
“梁璟川这次得胜回朝,还带回来一个女子。”
沈阙晚的手猛然顿住。
梁璟川与她是青梅竹马。
两年前,就在他们即将定亲的前夕,边疆传来急报。
梁璟川的父亲梁老元帅被敌人伏击,梁璟川临危受命,率军出征。
沈阙晚记得,出征前夜,梁璟川翻上沈家院墙。
月光下,意气少年衣袂飞扬。
“沈阙晚,等我回来我就向陛下求娶你。”
梁璟川看着她,明亮坚定的眼眸点缀着细碎星光。
夜风拂过,传来花香。
沈阙晚压下极速跳动的心脏回他:“我等你。”
她当时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就在半年前,一道圣旨下来,她成为了当朝太子妃。
也是在那一天,沈阙晚终于明白,什么叫倾世皇权,什么叫无能为力……
“爱妃!”一道声音将沈阙晚唤回神。
她难得有些慌乱,刚要继续动作,下颌却被太子一把掐住。
沈阙晚被迫抬头与他对视。
太子眉眼含笑,声音却有些阴恻恻的:“听闻爱妃与梁将军有旧,怎么不为他高兴?”
沈阙晚心脏一颤,低声道:“臣妾如今心中只有殿下,与梁将军许久未见,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模样,旁人的事又与我何干。”
太子黑沉眸子紧紧盯着她,看得沈阙晚宽大袖袍下的手不自觉攥紧。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沈阙晚感觉自己都快窒息时,太子眼中冷凝散去,嘴角勾起。
“既如此,今晚为庆祝梁璟川凯旋的宫宴,爱妃可随本宫一起去瞧瞧。”
沈阙晚一怔,随即敛出一个笑,温顺应诺:“是,殿下。”
直到看着太子走出门,沈阙晚一直提起的心脏才落下。
片刻后,又有宫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门。
来人神色恭敬:“太子妃娘娘,这是养身的汤药,太子殿下吩咐您一定要喝完。”
沈阙晚含笑道:“替本宫多谢太子殿下。”
随即毫不迟疑地端起那碗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直直冲到她心间,经久不散。
那宫人亲眼看着她将空碗放下才满意地离开。
他走后,侍女阿碧便愤愤道:“说的好听,不就是避子汤吗,娘娘您为何还要谢……”
沈阙晚蹙眉打断:“慎言!”
“阿碧,入宫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东宫不比沈府,说错一句话,便是万丈深渊。”
沈阙晚难得如此严肃,令得阿碧神色有些讷讷。
她小声道:“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心疼您。”
沈阙晚没再说话,只是摊开手,怔怔看着刚才与太子对峙时掐破的掌心。
鲜红血渍微微渗出,那痛意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传来。
沈阙晚当然要谢。
太子不想她生下孩子,她又何尝想呢!
若不是长姐沈安兰入宫成为贵妃,太子又怎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娶与她五分相似的自己。
人人都赞沈家双姝容色双绝,可沈阙晚却如此痛恨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