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如今只是一具安息在皇陵东侧一号陪葬墓中的枯骨。死亡的感觉很奇特。它并非世人想象中的痛苦或解脱,而是一种极致的“无”。感官被剥夺,情感被冻结,记忆则像是一本被水浸透的旧书,字迹模糊,页面粘连,偶尔才能在混沌中翻开一角,窥见些许破碎的过往。我记得冲天的烽火,记得“寒潮”长枪划破敌人喉咙时的冰冷触感,记得...
清水河的河水早已不再清澈,被上游流下的鲜血染成了淡淡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仿佛是这片土地无声的哀嚎。
我们没有隐藏行踪。两千五百名亡者铁骑,如同从冥府涌出的潮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朝着那座正在被烈焰和惨叫吞噬的村庄,发起了冲锋。
幽魂战马的铁蹄踏在地面上,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哒哒”声,而是一种沉闷如擂鼓的“咚咚”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地狱的入口。……
我没有理会陆望舒递过来的虎符。
对于一个真正的将领而言,兵权不是靠一枚死物来授予的,而是靠自己去赢取的。尤其眼前这支军队,他们不是活人,常规的激励和威严对他们或许毫无作用。我需要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
我手持“寒潮”,一步步走下台阶,踏入那三千镇魂卫组成的方阵之中。
当我走近,那股交织的杀气与死气变得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足以让任何一个活人肝胆俱裂。但我……
对死者而言,时间没有意义。我曾以为,永恒的安眠便是在无尽的黑暗中,让意识如沉入深海的石子,逐渐被寂静和虚无包裹、消解。我曾是大晏的镇国大将军,林惊。我为那个女人,为我一手扶上皇位的女帝赵青寰,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死于平定北境叛乱的庆功宴上,一杯御赐的毒酒,死得荣光而屈辱。如今,我已长眠于这皇陵深处整整八年。然而,就在我以为我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之际,一道不属于亡者世界的金光,却撕裂了我的黑暗。……
“啊——!”
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他的灵魂,正在被我身上这股来自死亡的力量无情地侵蚀。这是陆望舒的秘法赋予我的、一种我尚不熟练的能力。
“我再问一遍。”我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你们的主力,在哪?”
他的意志在极致的痛苦中迅速崩溃,眼神中的凶悍变成了纯粹的恐惧。
“在……在黑风口……我们的大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