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蹲在便利店冷藏柜前第三十七分钟时,手机屏幕又亮了。红色数字像烧红的针,
扎在“王秀莲,78岁,死亡倒计时00:03:17”那行字上。我抬头扫了眼收银台。
穿碎花衫的老太太正抖着零钱付账,发间的银发在日光灯下泛着灰。她手里攥着袋降压药,
步伐蹒跚得像被风推着走。“大爷,借过。”我撞开挡路的醉汉,攥着手机追出去。
老太太刚走到马路牙子边,绿灯开始闪烁。
我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跳成00:00:59,喉咙发紧得像被砂纸磨过。“别动!
”我吼出声时,老太太已经迈出脚。一辆失控的土方车闯了红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里,
我扑过去把人拽回来。老太太手里的药袋摔在地上,棕色药片滚得满地都是。“你这小伙子!
”她捂着心脏骂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子。我没接话,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刚才还死死卡在0秒的数字,现在变成了“王秀莲,78岁,剩余寿命3年25天”。
这是第三十七次。自从三年前在这个身体里醒来,
这个叫“终末预告”的APP就没出过差错。母亲临终前它显示“7小时后心梗”,
隔壁老周头“3天后排烟管窒息”,连街角流浪猫的死期都标得清清楚楚。只有这次,
数字变了。“小伙子,你没事吧?”老太太捡起药片,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我摇摇头,
转身往回走。便利店的玻璃门映出我眼下的青黑,胡茬子冒了半寸,
T恤领口沾着上周的油渍。这副鬼样子,难怪楼下包子铺的赵三总骂我“扫把星”。
刚到出租屋楼下,馊水味就裹着热浪扑过来。赵三叉着腰站在我门口,
油腻的围裙上沾着辣椒油。他脚边的泔水桶翻了,黄澄澄的汤水流到我鞋跟边。“陈默,
**到底搬不搬?”他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这栋楼自从住了你,三天两头有人出事,
昨天三楼张婶摔断腿,今天……”“她是自己踩空的。”我侧身想开门,手腕被他攥住。
赵三的力气大得像铁钳,指甲掐进我皮肉里。“少跟我装蒜!今早算命的都说了,
你就是个丧门星!再赖着不走,我让兄弟把你东西扔出去!”我低头看手机。屏幕上“赵三,
35岁,死亡倒计时30天18小时”的字红得发紫。以前我总忍不住提醒,
直到被当成疯子打了三次。现在我只盯着锁孔,数着他骂人的间隙里,楼道声控灯亮了又灭。
“听见没有?”赵三搡了我一把。我踉跄着撞在门上,手机从口袋滑出来。
屏幕在地上磕出裂纹,正好亮在他那张横肉脸前。“什么玩意儿?”赵三弯腰去捡,
我比他快一步揣回兜里。他眼里的狐疑像针一样扎过来。“你小子天天盯着手机看什么?
是不是在咒我?”“没有。”我拧开门锁,侧身挤进去。门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关上,
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出租屋是顶楼加盖的隔间,闷热得像蒸笼。墙皮剥落的地方,
我用报纸糊了三层,还是挡不住楼下的麻将声。手机在掌心发烫。我点开自己的名字,
那行“陈默,27岁,死亡倒计时187天6小时”的字,像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三年来,
我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所有人。不跟邻居搭话,不接陌生电话,
连外卖都备注“放门口不用敲门”。我以为只要离得够远,那些红色数字就伤不到我。
可心脏空落落的疼,比知道自己死期的恐惧更难熬。凌晨两点,我被渴醒。
冰箱里只剩半瓶过期的牛奶,我抓起钥匙往便利店走。夜风带着点凉意,
吹得路灯影子晃悠悠的。刚拐过街角,手机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名字:【林漾,24岁,死亡倒计时00:01:12】。
我抬头就看见个穿花衬衫的男生,正蹲在路灯下捡硬币。他牛仔裤膝盖破了洞,
露出的皮肤在光线下白得晃眼。更扎眼的是他头顶——那块松动的广告牌,
钢筋已经弯成了C形,风一吹就咯吱响。1分12秒。我冲过去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盖过了所有声音。“让开!”我抓住他的后领往旁边拽。
男生“哎哟”一声,手里的硬币撒了一地。就在他抬头看我的瞬间,
广告牌砸在我们刚才站的地方,水泥块溅起来擦过我的胳膊。“**!”他拍着胸口站起来,
头发乱得像鸡窝,“哥们儿你属猫的?反应这么快?”我没理他,手指抖得按不亮手机。
男生却突然笑了,弯腰捡起枚硬币塞给我:“谢礼!刚捡的,说不定能中五百万呢。
”他的指尖碰到我掌心的刹那,手机突然黑屏了。我按了三次电源键,屏幕终于亮起。
【林漾,24岁,死亡倒计时10年25天】。而我自己的名字后面,
那行跟了三年的红色数字,消失了。“喂,你没事吧?”男生戳戳我的胳膊,
“脸怎么白成这样?”我盯着他看。他眼睛很亮,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
和这破败的街角格格不入。就像暴雨天里突然冒出来的彩虹,荒唐又刺眼。
“你……”我嗓子干得发疼,“叫林漾?”“是啊。”他挑眉,从口袋里掏出罐可乐,
“刚买水中的奖,给你?”我没接。手机屏幕还亮着,林漾的死亡时间突然跳了一下,
变成【9年11个月】。又跳了一下,【3年7个月】。再跳,【15天8小时】。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你老盯着**嘛?”林漾往后退了半步,突然笑出声,
“难不成你看上我了?”我攥紧手机,指尖掐进掌心。屏幕上的数字还在变,
快得像在玩过山车。而我的死亡倒计时,始终是一片空白。“跟我走。”我抓住他的手腕,
力气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林漾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笑得更欢了:“去哪儿?见家长啊?
”“别说话。”我拖着他往出租屋走,心跳得快要炸开。我知道这很荒唐。
一个能看见死亡时间的疯子,绑架了一个能篡改时间的怪人。可掌心那片空白,
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让我舍不得松手。走到楼下时,赵三的包子铺卷闸门还没拉严实。
我瞥见他在里面数钱,手机屏幕在兜里发烫——林漾的死亡时间,
赫然变成了【00:03:45】。而他头顶的吊扇,螺丝正一点点往下掉。
我突然停住脚步。林漾撞在我背上,不满地嘟囔:“怎么了?”我看着他被风吹起来的衣角,
突然想通了。原来这世上真有能跑赢时间的人,而他偏偏撞进了我这摊烂泥里。
林漾在我出租屋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我藏在床底的过期泡面翻了出来。“红烧牛肉味的,
我最爱。”他盘腿坐在地上,撕开包装袋往嘴里倒碎渣,“你这地方跟狗窝似的,
就没点能吃的?”**在门框上盯着他。手机屏幕亮着,【林漾,
死亡倒计时00:47:32】。“离我远点。”我说。他嚼着泡面笑:“你抓我回来的,
现在又赶我走?”我没接话。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只有手机屏幕的红光映在墙上,
像块没烧透的炭。林漾的花衬衫在黑暗里特别扎眼,他突然站起来,
差点撞翻我堆在墙角的纸箱。“哎你看!”他举着个皱巴巴的彩票,“上周买的,忘了对奖,
好像中了五十块!”我瞥了眼手机,死亡倒计时突然跳到【3年11个月】。
这诡异的变化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伸手去抢彩票,他灵活地躲开,指尖擦过我手背时,
我手机震了一下——自己的死亡预告还是空白。“你到底想干嘛?”林漾敛了笑,
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从便利店追到这儿,盯着我手机看了快半小时,你是警察?
”“我不是。”我攥紧手机,骨节泛白,“你得跟我待在一起。”他挑了挑眉,突然凑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皂角香,和这屋子的霉味格格不入。“待多久?
一辈子?”手机上的数字又变了,【15天6小时】。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板上。
林漾笑得更欢了,把彩票塞给我:“喏,中奖的钱归你,算住宿费。不过我得先洗澡,
你这屋里有蚊子。”他说着就脱衬衫,我别过脸时,听见他“哎哟”一声。
转头就看见他捏着只死蚊子,手背上起了个红疹子。“奇了怪,我从小到大就没被蚊子咬过。
”我低头看手机,【林漾,死亡倒计时00:00:59】。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
我冲过去把他拽到墙角,头顶的旧灯泡突然爆了,玻璃渣落了我们一身。
林漾拍掉肩上的碎片,吹了声口哨:“行啊你,这都能躲开?”手机屏幕上,
他的死亡时间变成【7年2个月】。我瘫坐在地,后背全是冷汗。这不是运气,
林漾身上肯定有问题。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下的叫骂声吵醒。林漾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嘴角还挂着口水。我轻手轻脚地开门,赵三的声音像炸雷:“陈默你个龟孙子!给我出来!
”他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楼道里,每人手里都拎着根钢管。
我昨天贴的报纸被撕得稀烂,墙上用红漆写着“滚”字,像道没愈合的伤疤。
“你把我兄弟的手弄伤了,就想躲?”赵三唾沫横飞,“昨天在公园,是不是你干的?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林漾昨晚说去公园散步,回来时袖口沾着点血。“说话啊!
”一个黄毛混混推了我一把。手机在口袋里发烫,我摸出来看——【赵三,
死亡倒计时29天1小时】,【黄毛,死亡倒计时00:10:23】。“离我远点。
”我侧身想关门,赵三一脚踹在门板上。“躲什么躲?”他狞笑着往里瞅,“哟,
屋里还有人?”林漾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倚在门框上揉眼睛,花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两颗。
“大清早的吵什么?我刚梦见中了台冰箱。”赵三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
突然笑了:“林漾?你怎么跟这扫把星混在一起?”“关你屁事。”林漾打了个哈欠,
“赵老板今天不卖包子,改行收保护费了?”“**少废话!”赵三的脸涨成猪肝色,
“昨天是不是你把我兄弟打进医院的?”林漾摸了摸下巴:“哦,那几个抢老太太钱包的?
我就是轻轻碰了下,他们自己摔的。”黄毛举着钢管就要冲上来,
我突然想起手机上的倒计时,伸手把林漾拽到身后。“别动他。”我的声音在发抖,
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要找就找我。”赵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凶了:“哟,
扫把星还想英雄救美?行,给你个机会,今晚之前搬出去,不然我让你横着走。
”他啐了口唾沫,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我盯着他们的背影,
手机上黄毛的死亡时间还在跳,最后停在【00:05:11】。“你挺能装啊。
”林漾戳戳我的后背,“刚才那一下,还以为你要跟他们拼命。”我转过身,
看见他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巾,上面沾着点血迹。“你受伤了?”“小意思。
”他把纸巾扔了,“昨天那几个孙子,抢的是张奶奶的救命钱,我正好撞见。
”我突然想起王秀莲老太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对了。
”林漾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刚才在你枕头底下发现的。”是个旧相框,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露出虎牙,旁边站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这是原主的记忆,我一直不敢碰。
“你妈?”林漾问。“嗯。”我接过相框,指尖擦过玻璃上的灰尘,“三年前走的,
APP说她会心梗,我没信。”林漾没说话,突然抱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
呼吸暖暖的。“以后有我在,它说的都不算。”手机屏幕亮了,【林漾,
死亡倒计时5年8个月】。那天下午,我们去了趟医院。张奶奶的钱追回来了,
她拉着林漾的手,非要把家里的老母鸡送给我们。林漾笑着谢绝,
转身就中了医院门口的抽奖,奖品是箱牛奶。“看到没?”他把牛奶塞给张奶奶,
“好人有好报。”我跟在后面,看着他被一群护士围着要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