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醒来时，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手腕上扎着的输液针。沈砚舟趴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指缝间还攥着那枚珍珠发夹。

“醒了？”他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头疼吗？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

林晚星别过脸，不想看他。后脑勺的钝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破碎的相框，飞出去的文件，还有他猩红的眼睛。

“为什么？”沈砚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联合外人毁了我？”

“是你先囚禁我的！”林晚星终于忍不住吼出来，眼泪汹涌而出，“沈砚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这样是爱吗？你这是病态！是犯罪！”

沈砚舟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她的话刺穿了心脏。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里是毁天灭地的疯狂：“我毁了？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输液针被他扯掉，血珠顺着手背滚落在白色床单上，像绽开的红梅。林晚星疼得倒抽冷气，却看到他突然松开手，慌乱地去捡地上的针头，指尖被刺破也浑然不觉。

“对不起...星星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道歉，用颤抖的手指去擦她手背上的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怕你又要走...”

他的眼泪滴在她的伤口上，滚烫而苦涩。林晚星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很累。这个男人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用最极端的方式索取爱，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在偏执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沈砚舟，”她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那个文件，其实是假的。”

沈砚舟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我早就知道他是你的对手。”林晚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书房里的监控，不是对着我，是对着那本《圣经》吧？你早就知道有人盯着这些东西。”

沈砚舟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故意把假文件给他的。”林晚星的声音很轻，“沈砚舟，你赢了。我没有办法离开你，也没有办法毁了你。”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凌乱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但我也不会再爱你了。我们就这样吧，耗到彼此都烂掉为止。”

沈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听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判决。他突然抱住她，疯狂地亲吻她的嘴唇，带着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不...星星...你不能不爱我...”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我爱你啊...我只有你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绝望。林晚星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她知道，这场名为“爱”的囚禁，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