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5日，星期三，

上午9:30夏日阳光像碎金般洒在“蓝天水上乐园”的波光粼粼中，

户外泳池区域已经人声鼎沸。高二(3)班的三十多名学生穿着各色泳衣，

在老师的带领下聚集在浅水区边缘。林晓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泳衣边缘，她看着眼前那片延伸到远处的蓝色水域，

喉咙不由自主地发紧。

水位只要超过她的脖子——准确说是锁骨下三厘米处——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就会如影随形。

“大家注意了！”班主任李老师拍了拍手，她是个四十出头、总爱穿运动装的数学老师，

“今天的水上活动分为三个部分：先是自由活动一小时，然后我们玩水上排球，

最后是攀岩挑战赛，不会游泳的同学务必待在浅水区，听到了吗？

”“听到了——”同学们拖长声音回应。林晓旁边的陈悠悠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晓晓，

你真的不试试深水区？那边有水上滑梯，看起来超好玩。”林晓勉强笑了笑，

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挺好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泳池另一侧，

那里矗立着几座色彩鲜艳的攀岩墙，墙面湿漉漉的，顶端垂挂着粗壮的麻绳，

一些同学已经兴奋地朝那边跑去。“林晓。”李老师走到她身边，声音温和了些，

“我记得你说过恐水的情况，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任何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谢谢老师，

我就在浅水区活动，没问题的。”林晓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好，注意安全。

”李老师点点头，转身去组织其他学生。自由活动开始了。

同学们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

林晓小心翼翼地沿着池边台阶一级级走下去，冰凉的水逐渐漫过脚踝、小腿、大腿，

当水位到达腰部时，她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放松，林晓，你能行。”她低声对自己说，

双手紧紧抓住池边的扶手。水一点点上升，到达胸口时，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七岁那年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奶奶粗糙的手掌，突然的推力，无尽的蓝色，

灌入鼻腔和喉咙的刺痛，挣扎时看到的水底扭曲光影...“林晓！过来一起玩啊！

”班长张伟在不远处挥手，他正和几个男生互相泼水嬉戏。林晓强迫自己深呼吸，

松开一只抓住扶栏的手，朝他们摆了摆：“你们玩，我...我看看就好。

”水位正好停在她锁骨下方，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确保双脚稳稳踩在池底，只要不摔倒，

只要保持直立，就不会呛水，这是她多年来总结出的安全法则。陈悠悠游了过来——没错，

是真正地游着，自由泳的姿势标准又优美。她在林晓面前停下，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真的不学游泳吗？我可以教你，从憋气开始。”“不用了，悠悠。

”林晓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这样挺好的。”“可是...”陈悠悠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林晓苍白的脸色，把话咽了回去，“好吧，那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去深水区玩玩，

等会儿回来找你。”看着陈悠悠像条鱼一样游走，林晓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羡慕，

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她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勉强自己假装勇敢。时间一点点过去。

林晓慢慢适应了胸口被水压迫的感觉，甚至尝试着松开双手，在浅水区边缘缓慢行走。

水波荡漾，轻轻拍打着她的皮肤，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各位同学，**啦！

”李老师的哨声在上午10:30准时响起，“水上排球比赛要开始了！以小组为单位，

每个小组六人，现在分组！”同学们纷纷聚拢过来。林晓被分到了第三组，

同组的除了陈悠悠，还有体育委员王磊、文静害羞的周小雨、总爱讲笑话的赵明，

以及刚转学来不久、话不多的沈逸。“我们的比赛场地在这里，

”李老师指向一片水深约1.2米到1.5米的区域，“球网已经架好了，

规则很简单：三局两胜，每局15分，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触球，但不要故意推搡，

安全第一！”林晓的心沉了下去，1.5米——那意味着水会完全没过她的头顶，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老师！”她举起手，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我...我可以在浅一点的地方当裁判或者计分吗？我恐水，

深水区会...”李老师走了过来，关切地看着她：“林晓，这片区域最浅的地方1.2米，

对你来说也深了吗？”林晓点点头，感到脸颊发烫，她能感觉到同学们投来的目光，有好奇，

有关心，也有不理解。“老师，让林晓做我们的自由人吧！”陈悠悠突然开口，

“就是站在最前面、水最浅的位置，主要负责接发球，这样她不需要到深水区去。

”王磊也附和：“对，我们调整一下站位就行，林晓就在网前这块，这里水最浅。

”李老师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林晓，你觉得呢？如果不行不要勉强。

”林晓看着同学们友善的脸，深吸一口气：“我...我可以试试。”比赛开始了。

林晓站在网前靠近左侧的位置，水刚好到她的下巴，她必须微微仰头才能让嘴露出水面呼吸，

这个姿势很累，但她咬紧牙关坚持着。“接球，林晓！”王磊大喊。

一个白色的排球旋转着朝她飞来，林晓本能地伸出双手，球稳稳地落在她的手臂上，

弹向空中——“我的！”沈逸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鱼跃将球救起，

溅起的水花扑了林晓一脸。水进入鼻腔的瞬间，七岁的记忆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林晓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发黑，双脚一软——“小心！”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沈逸，他已经站直了身体，他稳稳地扶着林晓，直到她重新站稳。“没事吧？”沈逸问，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过多的同情或好奇，就像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自然。

林晓大口喘着气，摆摆手：“没...没事，谢谢。”“要休息一下吗？

”李老师在场边关切地问。林晓摇摇头，她看着周围继续比赛的同学，

突然意识到：刚才她差点摔倒，但沈逸拉住了她，而即使在那一刻，水也没有真正淹没她。

“继续吧。”她说，声音比之前坚定了一些。比赛以林晓小组的胜利告终，

虽然她的贡献不大，但至少没有成为拖累，当大家击掌庆祝时，林晓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上午11:45，攀岩挑战赛即将开始。“这个项目是自愿参加的！

”李老师指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攀岩墙，“看到顶端的铃铛了吗？攀到顶端敲响铃铛就算成功，

下面有安全垫，还有工作人员保护，非常安全。”同学们跃跃欲试。林晓仰头看着那些岩壁，

有些高达八米，她注意到其中一面墙相对较矮，大概只有五米，岩点也更大更多。

“你想试试吗？”沈逸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林晓惊讶地转头看他，沈逸来班里两个月了，

他们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这个转学生总是安静地坐在教室后排，成绩中等，

不突出也不落后，像背景板一样的存在。“我...”林晓犹豫了，“我从来没试过攀岩。

”“那边矮的那面墙适合初学者。”沈逸指了指，“而且攀岩和水不一样，

你的恐惧不会影响发挥。”他的话简单直接，却莫名地有说服力，林晓看着那面矮墙，

又看了看正在尝试攀爬却屡屡滑落的赵明，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好，我试试。

”排队等候时，林晓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期待。轮到她时，

工作人员帮她系好安全绳，讲解基本技巧：“三点固定法，

就是始终保持三个接触点在岩壁上，移动剩下的那一个，眼睛往上看，不要往下看。

”林晓将手放在第一个岩点上，塑料材质，有点滑，但足够抓握，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爬。

前两米很顺利，岩点密集，间距合适，但到了三米左右，

她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下一个岩点在右上方，距离有点远，她必须完全伸展身体才能够到。

“你可以的，林晓！”陈悠悠在下面喊。林晓咬紧牙关，右脚踩稳，左脚探索着寻找支撑点，

找到了！一个小的凸起，她用力一蹬，右手猛地向上伸出——指尖触到了岩点！她紧紧抓住，

将身体拉了上去。还剩下最后两米，岩点变得更加稀疏，她必须做出更大的跨越，

汗水从额头滑落，手臂开始酸痛，她往下看了一眼，立刻感到一阵眩晕。“不要往下看！

”沈逸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看你的目标，那个蓝色的岩点。”林晓强迫自己抬起头，

蓝色的岩点在她头顶约半米处，她调整呼吸，寻找着下一个落脚点。突然，

她的左脚滑了一下！“啊！”林晓惊叫一声，身体向一侧倾斜。安全绳拉紧了，

她并没有坠落，但整个攀爬节奏被打乱了，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不是对高度的恐惧，

而是那种失控的感觉，和当年在水中的感觉如此相似。“稳住，林晓！”李老师喊道，

“重新找到平衡！你能行！”林晓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刚才在水中的一幕：她差点摔倒，

但没有；水几乎淹没她，但没有；恐惧几乎压倒她，但没有。她重新睁开眼睛，

仔细寻找岩壁上的每一个凸起，右脚找到一个微小但足够支撑的边沿，

左手抓住了一个之前忽略的侧拉点，一点一点地，她重新稳住了身体。最后半米，

铃铛就在眼前。林晓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上猛冲了两步，右手高高举起——“铛！

”清脆的**响起，下面的同学们爆发出欢呼和掌声。林晓低头望去，看到了一张张笑脸，

阳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碎钻般的光芒。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水还在那里，

深水区还在那里，恐惧也还在那里，但就在刚才，她征服了五米高的岩壁。

工作人员缓缓将她放下，当双脚重新踏上地面时，

陈悠悠冲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晓晓，你太棒了！”李老师也走过来，

拍了拍她的肩：“做得好，林晓，克服恐惧的第一步，你做到了。”林晓微笑着点头，

目光无意间与沈逸相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中午12:30，活动结束的哨声吹响，同学们陆续离开泳池区域，准备去吃午餐。

林晓走在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蓝色的水域，深水区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水上滑梯上还有零星几个孩子在嬉戏。“晓晓，走啦！”陈悠悠在前面喊她。“来了。

”林晓应道，转身跟上队伍。走在通往更衣室的路上，林晓摸了摸刚才攀岩时磨红的手掌。

疼痛是真实的，成就也是真实的。她突然想起沈逸那句话：“攀岩和水不一样，

你的恐惧不会影响发挥。”但也许，她第一次想，也许有一天，水也可以变得和攀岩一样。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悄悄落在心底。她还不知道它会不会发芽，但至少，今天她没有逃避。

午餐时，林晓破天荒地主动和同学们讨论起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

虽然她仍然坚持只待在浅水区，但语气已经不再那么紧张僵硬。下午3点，

当一天的户外活动正式结束时，林晓站在乐园出口，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广阔的水域。

“明天见。”她轻声说，不知是对泳池说，还是对那个七岁时被困在水中的小女孩说。

她知道恐惧不会一夜消失，但今天，在2023年7月5日这个普通的星期三，

林晓在深水边缘，看见了一缕微光。而故事，才刚刚开始。2023年7月6日，星期四，

上午8:45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林晓睁开眼睛，

第一感觉是手臂和肩膀传来的酸痛。她躺在床上静静感受着这种疼痛——不是受伤的刺痛，

而是肌肉被使用后的诚实反馈，奇怪的是，这种酸痛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手机嗡嗡震动，是陈悠悠发来的消息：“晓晓，今天还去水上乐园吗？

如果太累我们可以请假~”林晓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在键盘上徘徊，请假很容易，

一个“恐水发作”的理由就足够正当，

昨天那点小小的突破并不能改变她十六年来对深水的恐惧。但就在她准备回复时，

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天攀到岩壁顶端时看到的景象——整个水上乐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远处深蓝色的泳池像一块巨大的宝石，同学们在水中嬉戏的身影变得很小，

但笑声却清晰地传上来。“我去。”她最终回复道。上午9:20，

蓝天水上乐园入口高二(3)班的队伍比昨天稍微稀疏了些，

有几个同学因为晒伤或疲劳请假了。林晓注意到沈逸依然在队伍里，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深色短裤，正低头看着手机。“林晓，昨天回去手臂酸吗？

”王磊笑着走过来，“我第一次攀岩后，连梳头都困难。”“有点，”林晓承认道，

“但还好。”“你今天可以试试深水区边缘的**水柱，”周小雨细声细气地说，

“水只到腰部，冲击力却能**到酸痛的地方，我昨天试了，很舒服。

”林晓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女生。周小雨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

脸微微红了：“我、我只是觉得可能对你有帮助...”“谢谢，”林晓真诚地说，

“我等会儿去看看。”李老师清点完人数，拍了拍手：“同学们，今天的活动安排有所调整，

上午我们先进行‘水中寻宝’团队游戏，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寻宝游戏需要团队合作，

我已经分好组了，和昨天的小组一样。”林晓的心微微一沉，又是团队游戏，

意味着她又必须参与，无法像自由活动时那样安静地待在角落。“今天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

”李老师继续说，“每个小组会得到一个防水地图，上面标注了十个‘宝藏’的隐藏位置。

宝藏是不同颜色的浮球，找到后需要带回基地。

但有个挑战——所有宝藏都藏在浅水区和深水区交界处附近，

水深在1.4米到1.6米之间。”队伍中响起一阵嗡嗡声，林晓感到喉咙发紧，

1.6米——那已经完全超过她的身高了。“老师，”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举手，

“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晓，”李老师温和但坚定地打断她，“听我说完，

游戏允许小组分工，有人负责寻找，有人负责运输，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停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全班，“每个小组会得到两个浮力腰带，

穿上后即使不会游泳的人也能在水中浮起来。”“此外，我们还有三位救生员全程跟随，

”李老师补充道，“安全是第一位，有任何不适，立即停止，林晓，你愿意试试看吗？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做计时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晓身上，她感到脸颊发烫，

但这次她没有立即退缩。浮力腰带、救生员、团队分工...这些安全措施像一层层防护网，

在她和恐惧之间建立起缓冲。“我...可以试试浮力腰带吗？”她最终问。“当然！

”李老师笑了，“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游戏开始前每个人都可以试穿适应。

”上午10:00，浅水区边缘林晓僵硬地站着，

看着工作人员将一条宽大的橙色腰带系在她的腰间，腰带内侧有泡沫材料，外面是防水布料，

前面有一个可调节的搭扣。“这样系紧，但不要过紧，要能正常呼吸，

”年轻的工作人员耐心指导，“好了，现在慢慢走进水里试试。”林晓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

水位逐渐上升，超过胸口，到达下巴，然后当水即将淹没她的口鼻时，

腰带提供的浮力让她的上半身自然地向上浮起，她的脚依然能触到底部，

但身体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着。“尝试蹲下，让水完全淹没你。”工作人员鼓励道。

林晓犹豫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弯曲膝盖，

水漫过她的下巴、嘴巴、鼻子、眼睛...最后整个头都没入水中。她睁着眼睛，

看到水下模糊的光影和池底瓷砖的纹路，窒息感没有出现，因为她的头自然浮出了水面！

当她重新站直时，发现自己的口鼻始终在水面之上。“这就是浮力的作用，

”工作人员笑着说，“只要你放松，腰带会帮你浮起来，当然，如果你紧张挣扎，

效果会打折扣，关键在于信任它。”信任，这个词击中了林晓。七岁那年，

她失去了对水的信任，也部分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林晓，感觉怎么样？”陈悠悠游过来，

她已经穿好了另一条腰带。“还...还行。”林晓如实回答，恐惧依然存在，

但被一层新的可能性覆盖了。上午10:30，

水中寻宝游戏开始六个小组各自占据一片区域，林晓小组的基地设在浅水区，

离深水边界大约五米，沈逸已经研究完了地图。“十个浮球，五种颜色，每种两个，

”他指着地图说，“分布在我们这片区域的周围，我建议分组行动：两人一组，

每组寻找一种颜色的两个球，林晓和我在浅水区边缘找，负责黄球和绿球，这两种最近。

”“等等，为什么是林晓和你一组？”陈悠悠挑眉。“因为黄球和绿球的位置水最浅，

”沈逸平静地解释，“地图标注是1.4米，但实际可能只有1.3米左右，

其他球的位置都在1.5米以上。”林晓惊讶地看着沈逸，

他居然如此细致地考虑了水深问题。分组很快确定：沈逸和林晓一组，陈悠悠和王磊一组，

周小雨和赵明一组，大家穿上浮力腰带，带上防水袋，准备出发。“记住，安全第一，

”出发前，李老师再次强调，“不要勉强，不要比赛，这是团队合作游戏。

”林晓跟着沈逸慢慢走向第一个标记点，水逐渐加深，从腰部到胸口，再到肩膀，

当水位到达下巴时，林晓不自觉地停住了。“就在这里，

”沈逸指着前方大约三米处的一根水柱，“黄球应该绑在那根柱子下面。

”林晓看着那根水柱——它立在深水区的边缘，周围的水明显更深，呈现出更暗的蓝色，

她估算了一下，要到那里，水位肯定会超过她的头顶。“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你可以站在这里，”沈逸说，“我去拿，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过去，

感受一下浮力腰带的作用。”林晓低头看着腰间橙色的腰带，又抬头看向那根水柱，

三米的距离，在陆地上几步就能走到，在水中却像一道鸿沟。“我试试，”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轻得几乎被水声淹没，“但我可能需要...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不急，”沈逸说，

“我走在你旁边。”两人慢慢向前移动，水位逐渐上升，漫过林晓的下巴，然后是嘴唇，

她本能地仰起头，让口鼻保持在水面之上。“试着稍微放松，让腰带工作。

”沈逸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讨论数学题。林晓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肩膀，随着她放松，

身体自然地向上浮了一些，呼吸变得更容易了。一步，两步，三步。她的脚离开了池底。

一瞬间，恐慌如潮水般涌来，林晓的手在空中胡乱划动，想要抓住什么，

七岁的记忆碎片闪现：挣扎，下沉，无尽的蓝...“看着我，林晓。

”沈逸的声音切断了那些画面。林晓转过头，看到沈逸就在她身边，水只到他的胸口，

他完全没有使用浮力腰带，却稳稳地站在水中。“你的腰带在起作用，”他说，

“你现在浮着，对吗？你没有下沉。”林晓低头看自己，是的，她漂浮着，头露出水面，

虽然姿势笨拙，但没有下沉，腰带像一只可靠的手臂，托着她的身体。“现在，

试试轻轻蹬水，朝柱子移动，”沈逸示范了一个简单的踩水动作，“不用游泳，

就像在陆地上走路那样，只是慢一些。”林晓模仿他的动作，笨拙地蹬腿，

身体真的开始缓慢前进了！虽然慢，虽然在水中感觉如此陌生，但她确实在移动。两分钟后，

她到达了柱子旁。沈逸已经潜下去，解下绑在柱子底部的黄色浮球。当他把球递给林晓时，

她看到球上用防水笔写着一行小字：“勇气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带着恐惧前进。

”林晓愣住了，这句话仿佛是为她写的。“每个球上都有不同的名言，”沈逸解释道，

“李老师准备的。”林晓小心地将黄球放进防水袋，然后看向沈逸：“你怎么知道？

”“昨天听她和工作人员讨论游戏设计时说的。”沈逸简单回答，然后指向另一个方向，

“绿球在那边，大概两米远。”这次，林晓没有犹豫太久，她调整了一下呼吸，

再次蹬水前进，这次她注意到更多细节：水下的光线如何折射，池底瓷砖的排列方式，

其他小组在附近活动的声音...找到绿球时，

上面写着：“每一次尝试都在重塑你与恐惧的关系。

”当林晓和沈逸带着两个浮球回到基地时，陈悠悠小组也刚好回来。“哇，晓晓，

你拿到两个球了！”陈悠悠兴奋地说，“我们只找到一个蓝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