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全网都在看我杀人,可谁记得我爸妈是怎么死的?血从天花板滴下来,
像慢镜头里的红雨。一滴,两滴,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我抬头看,裂缝像蛛网铺满水泥顶,
血从缝隙里渗出,顺着墙角蜿蜒而下,流过那张照片——爸妈笑得灿烂,相框裂了一道缝,
正好横在母亲的眼睛上。我蹲下,指尖轻轻碰了碰血迹。温的。还没冷透。
“你真的要这么做?”手机屏幕亮着,弹幕疯狂滚动。【**他在摸血??】【这人疯了吧,
直播杀人现场?】【等等……这房子……是不是三年前那起灭门案的原址?】我没回话,
只把镜头缓缓转向角落。那里躺着一个人,西装皱巴巴,领带歪斜,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
刀柄是木的,刻着一行小字:“还你十岁那年的债。”弹幕突然静了两秒。然后炸了。
【张景和?!这不是当年那个律师吗?!】【******,他儿子不是失踪了?
】【等等……这主播……该不会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我笑了,对着镜头,
嘴角一点点扬起。“你们说,一个人杀了父母,却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我声音很轻,
像在讲睡前故事,“十年后,那个孩子长大了,回来报仇——算犯罪吗?
”弹幕疯狂刷着“算”和“不算”。我关掉直播倒计时,只留下录像自动上传。下一秒,
我把刀**。血喷出来,溅到镜头上,一片模糊。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站起身,
拍了拍裤子,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精,仔细擦手。动作不急,像在做实验。然后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张景和睁着眼,瞳孔扩散,但嘴角……似乎在笑。我忽然愣住。
他为什么笑?来不及想,我推门而出。楼道昏暗,应急灯闪着红光。我下楼时,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像有人在背后跟着。走到一楼,铁门虚掩。我拉开,
冷风灌进来,带着城市夜晚的酸腐味。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
“你迟了三分钟。”他说,声音沙哑,“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没说话,
拉开后座车门钻进去。车立刻启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叫。后视镜里,
警车红蓝灯光刺破夜色,冲进小区。“下一个是谁?”司机问。我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脸——戴金丝眼镜,笑得温文尔雅,手里拿着一份判决书。“周慎行。
”我说,“当年,是他帮我父亲‘辩护’的。”司机沉默几秒。“他现在是律政网红,
全网粉丝八百万,正义代言人。”我睁开眼,看着前方漆黑的路。“那就让全网,亲眼看看,
正义是怎么烂掉的。”车拐进高架,风从车窗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一段十年前的监控录像。没人看过。包括警察。
--雨水砸在便利店玻璃上,像无数只手指在敲。我站在货架前,拿了一瓶矿泉水。
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2013年4月17日——爸妈死的前一天。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
低头刷手机,屏幕上正是我的直播回放。“这人太狠了……”她小声嘀咕,
“但张景和确实不是东西,当年害死一家三口,自己逍遥法外。”我付钱时,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有点眼熟。”我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说。”走出便利店,
雨更大了。我撑开伞,走过斑马线。对面写字楼灯火通明,
大屏幕上正滚动播放新闻:【知名律师张景和家中遇害,
警方初步判断为熟人作案】【嫌疑人疑似其十年前案件受害者家属,
已启动全国通缉】【直播平台紧急下架相关视频,但已有百万转发】我站在街角,
仰头看着那屏幕。张景和的脸被打了马赛克,可我知道,他死前最后看到的,是我。
不是愤怒,不是仇恨。是平静。就像他当年站在我家客厅,对我说:“小朋友,
你爸妈是自杀的,我们查过了。”我十岁,但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那天晚上,
我躲在衣柜里,亲眼看见他和另一个男人把爸妈拖进浴室,用水泥封住地漏,然后放满水,
制造溺亡假象。我还听见他说:“只要没人看见,就不算杀人。”我咬破了嘴唇,没出声。
那一夜,我在衣柜里蜷缩了八小时,听着水滴声、脚步声、他们的笑声。直到天亮,
警察来了,宣布“意外溺亡”。结案。十年。我活下来了,
靠福利院、靠奖学金、靠在暗网接黑客单子攒钱。我查了整整八年,
才找到当年另一个凶手的名字——周慎行。那个“正义律师”,用一份伪造的精神鉴定报告,
把谋杀案辩成了意外。张景和负责动手。周慎行负责洗白。
两人平分了我爸妈的保险金——六百八十万。而我,成了孤儿。伞被风吹翻了。我任它飞走,
雨水打湿我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像眼泪。但我不哭。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我走进地铁站,
人群涌动。我低头刷手机,打开一个加密频道。
】【时间:后天晚八点】【地点:星辰大厦顶层演讲厅】【事件:‘正义与法律’公益讲座,
全程直播】我上传了一段音频。十秒的沉默,然后是水声,有人挣扎,呼救,
最后是咕噜咕噜的溺水声。配文只有一句:“你听过人被活活淹死的声音吗?”发送。
三分钟后,频道炸了。【这是……当年案发现场录音?!】【不可能!这录音早被销毁了!
】【等等……这声音……是周慎行在叫?】我关掉手机,走进车厢。对面玻璃映出我的脸。
苍白,瘦削,眼神像刀。一个小孩撞了我一下,抬头看我。“叔叔,你冷吗?”我没回答。
车门关闭,地铁启动。窗外灯光飞速掠过,像时间在倒流。回到十年前。回到那个雨夜。
我忽然想起张景和临死前的笑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是不是……他还留了什么?
地铁到站,我起身。站台灯忽明忽暗。我走出车厢,脚步声在空旷站台回荡。忽然,
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你忘了问,你妈最后说了什么。”我猛地停下。
风从隧道深处吹来,带着铁锈和潮湿的气息。我转身看向列车远去的方向。黑暗中,
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周慎行的演讲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洒下暖光,
观众席坐满律师、记者、法律系学生。大屏幕上写着:“让正义不再迟到”。我坐在第三排,
穿黑色西装,戴金丝眼镜,手里拿着录音笔。和他一模一样。他登场时,全场起立鼓掌。
“感谢大家今晚来到‘正义与法律’公益讲座。”他微笑,声音沉稳,“十年前,
我曾为一桩溺亡案辩护,最终帮助家属获得公正赔偿。那起案件,让我坚信——法律,
永远站在真相这一边。”我低头,按下录音笔。“开始记录。”他继续讲,列举案例,
引用法条,赢得阵阵掌声。我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泛黄,边缘烧焦。
是我家浴室的照片。那天晚上,他们封地漏时,没发现角落有个老式摄像头。是我爸装的,
防贼。录像存在一张SD卡里,被我藏在玩具熊肚子里,带出了案发现场。十年了。
我一直没看。今晚,是时候了。我打开手机,插入SD卡。视频开始播放。画面晃动,
黑白影像。两个男人走进浴室,拖着我父母。张景和蹲下,检查地漏。周慎行站在门口,
说:“记住,做完事就说他们有抑郁症,尤其是妻子,日记里多写点绝望的话。
”张景和笑:“放心,我连药都准备好了,安眠药混在红酒里。”然后,
他们把爸妈按进浴缸。水漫上来。我爸挣扎,手拍打水面。我妈突然抬头,直视摄像头,
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我调高音量。她说了三个字:“救……阿昭。”阿昭。我的小名。
我浑身一震。视频继续。他们关灯离开。画面黑了。我盯着手机,手指发抖。
我妈知道我在衣柜里。她最后不是在求救。她是在告诉我:活下去。我闭上眼,深呼吸。
再睁眼时,已恢复平静。周慎行还在讲:“所以,我们不能被情绪左右,要用证据说话。
”我站起身。全场安静。他看向我。“这位先生,您有疑问?”我举起手机,屏幕朝向观众。
“这是2013年4月18日凌晨2点17分,你和张景和杀害我父母的全过程。
”全场哗然。有人尖叫。有人拍照。周慎行脸色骤变。“你……你这是伪造的!
”我按下播放键。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记住,
做完事就说他们有抑郁症……”他僵在原地。我一步步走上台。“你记得我妈最后说的话吗?
”他后退。“她看着摄像头,说‘救阿昭’。”“你不知道我在衣柜里。
”“但我知道你在说谎。”“你用假证据洗白凶手。”“你拿走我们的钱。
”“你成了正义代言人。”我逼近他。“现在,全网都在直播。”“你说,是你先报警,
还是我公开所有证据?”他猛地扑向我。我早有准备,侧身一闪。他扑空,撞上讲台。
我抓住他领带,将他按在墙上。“你知道张景和死前最后问我什么吗?”他喘着气,
眼神惊恐。“他问:‘你妈……有没有恨我?’”“我说:‘她只恨,没能救你儿子。
’”“然后,我用那把刀——你当年送他的‘兄弟信物’——**他胸口。”全场死寂。
有人在哭。有人在录。我松开他,后退一步。“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让你活着。
”“让你每天醒来,都知道自己是凶手。”“让你在镜头前,再也说不了‘正义’两个字。
”我转身走下台。掌声忽然响起。起初零星,后来如雷。我走出大厅,夜风吹来。手机震动。
又是那条匿名号码:“你还没找到最后一个。”我停下。最后一个?不是只有两个凶手吗?
我回头看向大厦。周慎行瘫坐在台上,被保安控制。镜头对准他。直播还在继续。
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张景和会笑?为什么周慎行这么轻易就被揭穿?
是不是……还有一个人?一个躲在暗处,从未露面的人?我打开SD卡视频,放大最后一帧。
在周慎行离开浴室前,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说了一句,被水声盖住的话。
我用音频修复软件处理。几秒后,声音清晰浮现:“老板,任务完成,酬金打老地方。
”我盯着屏幕。老板?谁是老板?雨又开始下了。我站在路灯下,看着手机。忽然,
一条新消息弹出。来自一个从未联系过的号码。只有一张照片。是我今晚坐的座位。第三排,
中间。照片角落,露出半截袖口。袖口上,别着一枚徽章。银色,刻着三个字:顾怀安。
我呼吸一滞。顾怀安。本市警界传奇,破案率98%,现任刑侦总队队长。
也是——当年那起“溺亡案”的主调警察。我攥紧手机。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第二章:我自以为的完美犯罪,是他给我铺的路警局审讯室的灯,白得发冷。
我坐在对面,看着监控画面里的自己——站在周慎行面前,手机举得高高的,
声音冷静得不像人类。“这是2013年4月18日凌晨2点17分,
你和张景和杀害我父母的全过程。”顾怀安按下暂停键,转头看我。“你从哪儿拿到的视频?
”我笑:“你猜。”他没笑。四十出头,鬓角微白,制服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