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复前闺蜜,我设局接近她的心上人——冷面总监顾言。
我故意犯错、言语挑衅、制造暧昧,将他玩弄于股掌。我以为自己是高明的猎手。
每一步都精准算计,享受着他为我情绪失控的**。1事务所的玻璃门冰冷沉重,
我推门的手顿了顿。光洁的玻璃上映出办公室里的景象,
也映出了我的脸——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很好,林昭,演戏就要演**。玻璃倒影里,
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顾言。握着一支红笔的手在半空中停了零点五秒。就这零点五秒,
足够了。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一松,抱在怀里的一沓设计稿“哗啦”一下,
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哎呀。”我轻呼一声,语气里半分歉意都没有。我蹲下身,
慢悠悠地捡着图纸。视线却越过纸张,精准地落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鞋尖停在离我散落的图纸三厘米远的地方,迟疑着,没有再上前一步。就像我们之间,
一道无法逾越的精确界限。“顾总监的办公室,比传闻中更像一座冰窖。”我站起身,
将捡起的图纸随意地拍了拍,放在他桌上。语气里的嘲讽没加任何掩饰。他没理会我的挑衅,
目光落在我刚刚整理好的图纸上,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林**,我们谈工作。
”“好啊。”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身体前倾,双手交叠在桌上,摆出谈判的姿态。
助理送来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拿铁被放在顾言面前。他拿起小勺,一下,两下,
规律地搅拌着。我注意到,他握着勺子的手腕,每隔三秒,就会有一次极细微的颤抖。
一个对自己要求如此严苛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身体出现这种失控的细节?除非,
他内心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我笑了,身体靠得更近了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清。
“听说,夏薇最欣赏你的极简风格,认为那是绝对理性的象征。”夏薇。我的前闺蜜,
我这次回来的目标。也是他藏在心尖上的人,不是吗?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搅拌的动作,
骤然停住。不锈钢小勺停在杯子中央,温热的拿铁表面,一圈涟-漪-慢-慢-荡-开。
他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垂下眼帘,看着那杯被搅乱的咖啡。
“林**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不,”**回椅背,拉开安全距离。
“我只是对能影响到项目质量的任何因素,都抱有高度警惕。”他终于抬眼看我,
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潭,看不出一点情绪。“我的专业,不受任何影响。”这场初次交锋,
平手。但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他的情绪,会因为“夏薇”这个名字而波动。这就够了。
2下午去项目现场勘测,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满是钢筋水泥的地面上,
叠成一个奇怪的锐角三角形。顾言拿着激光测距仪,一丝不苟地测量着各项数据。
红色的光束在他手里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空间。有那么几次,光束从我身上扫过,
一次停在锁骨,一次划过脖颈。我没动,任由那道细微的红光在我皮肤上游走,
像一种无声的挑衅。在他再次举起仪器时,我突然一个转身,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测量范围。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五十厘米。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极淡的雪松味,干净,
清冷,和他的人一样。他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就后退了半步,
拉开了那个熟悉的、让他有安全感的距离。“林**,
”他的声音比仪器发出的电子音还要冷,“你的香水味,会影响仪器精度。”“是吗?
”我扬起眉毛,“我还以为,是我的存在,影响了顾总监的精度。”他没再说话,
只是默默转过身,继续他的工作。但我看到了,他转身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回到事务所,我把修改过的设计稿交给他。当然,是故意改错的。我在一面承重墙的数据上,
动了手脚。一个足以让整个设计从根基上崩塌的错误。我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顾言拿到图纸,只扫了一眼,就抽出了他的红笔。笔尖落在图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当他划掉那个错误数据时,力道大到几乎要戳破厚实的工程纸。“这种低级错误,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会导致整个结构坍塌。”“抱歉,可能是我疏忽了。
”我毫无诚意地道歉。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看穿我这副无所谓的面具。
我注意到,在他用红笔反复涂抹修改痕迹的边缘,纸张因为过度用力,
已经起了一层极细微的、像月牙一样的褶皱。他在掩饰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是愤怒吗?
还是别的什么?下班时,很巧,又在电梯间遇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电梯门合上,
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的雪松味变得清晰起来。我走到操作板前,伸出手,
把从一楼到顶楼的所有按键,全都按了一遍。一时间,几十个数字键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像一排嘲讽的眼睛。光滑如镜的电梯壁上,我清楚地看到顾言紧抿的嘴角,
和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顾总监,”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恐高?
”他没看我,视线死死地盯着头顶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那数字每跳一下,
电梯就轻微地震动一下,然后停住,开门,再关门。“我只是,”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怕无意义的等待。”电梯因为我的恶作剧,走走停停,超重警报器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就在那刺耳的警报声中,我们两人,像是被按下了同一个开关,同时抬起手腕,
看向自己的手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到了他手腕上那块简约的德系腕表,
也看到了他腕表下,一截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的腕骨。3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让我撕开顾言那张冰冷面具的突破口。这个机会,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我借口一份紧急文件需要他签字,在他助理的默许下,进入了他的私人办公室。他不在,
助理说他去顶楼的储藏室找一份旧的项目资料了。储藏室。
一个通常存放着秘密和过去的地方。我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朝着顶楼走去。
储-藏-室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一股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和他那间像冰窖一样的办公室完全不同,杂乱,拥挤,
堆满了各种建筑模型、书籍和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箱子。
我的目光很快被角落里一个半开的铁盒吸引。那是个很旧的饼干盒子,
上面印的卡通人物漆皮都剥落了,露出下面生锈的铁皮。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蹲下身。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支英雄钢笔。就是那种最老款的,笔身是深绿色的,
笔尖还是需要吸墨水的那种。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这支笔……我颤抖着手,
把它拿了出来。笔尖上,还牢牢地卡着一小片蓝色的纸屑,是当年运动会报名表的颜色。
高二那年,我把它弄丢了,为此还难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怎么会在这里?“这支笔,
”我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空气说,“早该进垃圾桶了。”身后,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比平时快了至少两拍。我猛地回头。顾言就站在我身后,
不知道来了多久。他的脸色很难看,视线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钢笔。他站的位置,
离我脚边的铁盒,不多不少,又是那精准的三厘米。我心里冷笑一声,把钢笔扔回盒子里,
站起身,继续我的“寻宝游戏”。铁盒下面,压着一堆旧书。我随手抽出一本,
一张泛黄的票根掉了出来。是一张演唱会的票根。日期,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记得那场演唱会,是我最喜欢的乐队,当时票一开售就没了,我没抢到,遗憾了很久。
这张票的副券,被整齐地撕掉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像伤口一样的边缘。
顾言的呼吸更重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把票根抢回去。他的指尖快要碰到票根的时候,
却因为动作太急,碰倒了旁边摇摇欲坠的书架。“哗啦——”一大堆厚重的专业书砸在地上,
《建筑结构力学》被摔开,书页翻到了中间。一张照片,从137页里,轻飘飘地滑了出来,
正好落在我脚边。我弯腰捡起。照片上,是十八岁的我,在人山人海的体育馆里,
高高地举着荧光棒,笑得一脸灿烂。而在我身后,那片模糊的人群中,
有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那身形……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4还没等我从照片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我的视线,
就被另一件东西吸引了。在一堆被撞倒的图纸筒里,一份手稿散了出来。那熟悉的画风,
那张扬的签名——夏薇。是夏薇的设计手稿。我走过去,捡起那份手稿。右下角,
有顾言用红笔写的批注,字迹锋利,和他的人一样。“结构不稳,驳回。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他收藏着我十八岁的照片,
收藏着我弄丢的钢笔,同时,也收藏着夏薇被他亲手驳回的手稿。这算什么?
是对胜利品的陈列吗?是向我炫耀,他如何轻易地得到了夏薇,又如何轻易地否定了她?
一股混杂着嫉妒、愤怒和屈辱的火焰,瞬间从我心底烧了起来,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我捏紧那份手稿,猛地转身,几步冲到他面前,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份象征着他们“亲密过往”的证据,狠狠地摔在他胸口。纸张撞击身体,
发出沉闷的声响。“你们就是这样‘评审’项目,暗通款曲的?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林昭,你听我解释。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慌乱。“解释?”我冷笑,“解释什么?
解释你们是在床上讨论的结构问题吗?”“这是三年前的项目评审,她当时只是个实习生。
”他的解释在我听来,苍白得可笑。他越是想撇清,就越证明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窗外,
毫无征兆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滚滚的雷声。暴雨,说来就来。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储藏室的玻璃窗上,几滴雨水从没有关严的窗缝里渗了进来,
正好滴在那份掉落在地上的手稿上。顾言批注的红色墨迹,瞬间被雨水洇开,
像一团刺目的血。我的目光在混乱的房间里疯狂扫视,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寻找着任何可以发泄的出口。然后,我看到了。在一个未完工的建筑模型上,
那精巧的钢索结构之间,缠绕着一根粉色的发圈。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
上面还有个小小的草莓挂饰。我什么时候弄丢的?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它现在,
出现在了这个充满了我和夏薇痕迹的、顾言的秘密基地里。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我冲过去,
发了狠地,一把扯下那根发圈。“留着这些垃圾,是想向夏薇炫耀你的战利品吗?!
”发圈被我扯断,上面的小草莓挂饰弹了出去,不知飞到了哪里。而那个脆弱的建筑模型,
因为失去了关键节点的平衡,在我眼前,轰然倒塌。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就在模型倒塌的瞬间,顾言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很烫,
比这个阴冷的雨天里任何东西都要烫,我估摸着,至少比室温高出四度。“林昭,你冷静点!
”他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我手腕内侧一道陈年的旧疤。我浑身一僵。那道疤,
是很多年前,我为了捡一只被卡在栏杆里的流浪猫留下的。当时流了很多血,
是一个路过的、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把我送到医院的。我当时疼得迷迷糊糊,
甚至没看清他的脸。5手腕上那道旧疤,被他滚烫的拇指反复摩挲,像是有电流窜过,
让我瞬间的疯狂冷静了些许。但更多的,是无尽的困惑和愤怒。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场闹剧,这场由我主导的复仇,似乎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轨道,
朝着一个我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滑去。我的目光,被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冷风吸引。
风吹起了地上一个牛皮纸信封的一角。信封很旧,边角都有些磨损了。收信人地址那一栏,
写着一个熟悉的地址——我大学时期的宿舍楼。而收信人的名字,是空的。
顾言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信封,他的身体比我的动作更快,几乎是扑了过去,
用身体死死地挡住了那个信封,好像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
“让开。”我冷冷地说。“没什么好看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没说话,只是绕过他,伸手去拿那个信封。他想阻止,但我们两人拉扯之间,
我清楚地看到,信封的封口处,有三道非常明显的、撕开又重新粘合的痕迹。这封信,
被人反复开启过,犹豫过,最终还是没有寄出。我的心,彻底乱了。钢笔,票根,照片,
发圈,现在又多了一封没寄出的信。顾言,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这场对峙,
最终在助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中结束。“顾总……林**……会议要开始了。
”我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再看他一眼。从储藏室出来,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复仇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谜团包裹的窒息感。我需要答案。但顾言,
显然不打算给我答案。从那天起,他开始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与我切割。我发现,
他办公室的抽屉,一夜之间被清空了。所有私人物品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盒开封的胃药,
孤零零地躺在抽屉角落。我给他打电话,想问问项目的事。电话接通了,背景音里,
是那种银行里才会有的、嘈杂的点钞机的声音。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毫无温度,
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林**,以后项目的事,你直接对接我的助理。
”“顾言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我清晰地听到,
他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把那箱文件都烧了,一点别留。”“等等!
什么文件……”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门缝里,
似乎飘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纸张焚烧的焦糊味。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6我不信邪。
合作还没终止,项目还在进行,他凭什么单方面玩消失?我直接去了停车场堵他。
傍晚的地下车库,空气又冷又闷。**在的他的车位旁,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才看到他从电梯口走出来。他看到我,脚步只是顿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他甚至没走到我面前,就远远地抛下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