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陆念瑶放下文件，抬眼看我：

“冷血？我不过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苗苗的癌症不容乐观，手术失败的风险很高，我从来不做有风险的事情。”

她玩味地勾起嘴角：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她顿了顿：

“前天晚上的事，闹得林万很不开心，你只要跟他跪下道个歉。”

“我就继续为苗苗安排化疗。”

我攥紧拳头，指尖深深地掐入掌心。

脸色一阵灰白。

跪下......道歉？

为了林万那晚的不开心？

对上陆念瑶那双冰冷的眸子，荒谬感几乎要压垮了我。

可一想到病房里那个瘦小的身影。

苗苗信任依赖的眼神，她抓着我说，“哥哥我好疼”时的无助和痛苦。

我的心脏仿佛碎得七零八落。

沉默了很久。

陆念瑶直勾勾地盯着我，林万依偎在她身侧，嘴角噙着期待的笑意。

尊严，和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作比较，我最终选择了后者。

“好，我答应你。”

念头清晰，松开紧握的拳头，带着难以置信的决绝。

我低头屈膝跪了下去。

“林先生，前天晚上，是我冒犯了，请你原谅。”

地很冷，凉透骨髓。

在我心中，却升起更冷的清醒。

我用卑微的姿态，亲手打散了对陆念瑶最后的一丝眷恋。

也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究竟可以卑劣到何种程度。

而陆念瑶长长地舒缓了口气，吐出前几日的郁闷。

林万笑了：

“唐墨哥，以后我还有很多事儿需要陆念瑶姐帮忙，也请你多多包容。”

站起身后，我冷笑道：

“不用了，陆念瑶我送给你了。”

陆念瑶拧紧眉头，疑惑地开口：

“唐墨，你什么意思？脑子也跪坏了？”

我直视她的眼睛：

“陆念瑶，从今天起，我们彻底结束了！祝你和林万，裱子配狗，天长地久！”

我径直离开科室。

回到病房陪伴苗苗。

夜晚天气转凉。

刚才护士来打过针，可苗苗的体温依旧高的吓人。

“哥，我头好晕。”

“我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唔......是爸爸妈妈在喊我吗？”

我握紧苗苗冰凉的小手：

“别怕，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苗苗点了点头，不安的脸色才渐渐平缓下来。

鼾声渐起。

当我困得打瞌睡时，病房的门突然推开。

陆念瑶穿着挺拔得体白色西装，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走了进来。

“墨墨，嫁给我吧！”

她向我单膝下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

“之前那么多次放你鸽子是我的不对，我想清楚了，你才是那个有资格和我结婚的男人。”

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浪漫场景，此刻却感到无比厌恶。

我摆了摆手：

“陆念瑶，你发什么神经？”

她微微一怔：

“墨墨，别闹，赶紧戴上这枚戒指。”

我接过戒指，没有戴在手指上，而是一把扔到窗外。

“我都不要你了，你还死赖着**嘛？”

“唐墨，你别给脸不要脸！”

陆念瑶再也无法压抑怒火。

她跑到我面前，扬起手。

我下意识侧过脸，耳光却没有落下。

“你是谁？啊——”

陆念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原来她的手腕被女人在半空中抓住。

她稍一用力，陆念瑶便吃痛地闷哼起来。

我顺眼看去。

女人一袭黑色长裙，写满了生人勿近。

她面色冷艳，高挺的鼻梁，温润的眉眼，仿佛维纳斯女神般的美丽。

“严心，你终于来了。”

片刻后，我松了口气。

严心抬眸，温柔地抱着我的腰肢：

“抱歉，路上耽搁了很久，来的有些慢。”

陆念瑶看向严心：

“你和唐墨是什么关系？”

严心骄傲地抬起下巴，嘴角勾起自信张扬的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墨的老婆，门当户对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