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啊,穿点好的吧!别舍不得,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自己不花就要给别人花咯”
苗老爷是劝别人的一把好手,要是让他自己买件新衣服得疼死他。
但是苗老爷又特别喜欢打扮夫人和闺女,这要是让苗初来说,这妥妥的现代金牛男,自己不舍得吃,不舍的喝,通通都给老婆孩子。
“哎,老爷。晓得了”
苗勇弯腰道,老爷每次见他都这么说,他都习惯了。
“这次把收租的车换成牛车”苗老爷突然合上账册
“再带两担麸子去,跟佃户说……就说年关难过,租子可折成粮食抵。”
良久,又从袖中摸出一打地契:“若有凑不出的,拿东西抵也行,祖传的物件也可直接买地”。
苗勇眼皮一跳,东家这次是要借收租之名屯粮,可是这地契怎可轻易卖出,虽有疑惑但也不会质疑。
毕竟去年蝗虫时,苗老爷曾经用同样的法子收了几个庄户的棉花,后来转卖到东三省赚了三倍。
苗勇忽然想到什么道:“老爷,今早粮行的王老板来人传话,说他库房有二十箱洋面,想问咱们要不要吃下,不过要搭售海带和咸鱼”
“哼,他倒是好算盘,那海带和咸鱼放了库房都八百年了还没卖出去,想找我这个冤大头”
苗老爷冷血着敲了敲账册:“我听说他有红薯,我想囤点这个,价格你按照市面价格和他谈,他那批老咸鱼放不了太长时间了。”
逃荒路上还是得备点荒年老百姓吃的东西。
乱世还是多囤些药品,尤其娇娇老生病,中药是不是也要囤点。
“快入冬了,也收购一批草药,价格不是问题”他忽然望向窗外在床边的寒鸦又道
让账房先生用汇票支付,尽量别走现银。
辰时,苗初揉着眼睛推开窗,看见父亲黑马褂消失在垂花门,母亲站在二门处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发呆。
“**,该喝药了”春花捧着青瓷碗进来。
有种大郎来喝药的错觉。
“你放那吧,我待会儿喝”苗初蔫蔫地盯着碗里翻涌的深褐色药汤,鼻尖萦绕这浓重的苦味,隔着空气都能闻到。
窗台上的水仙开的真好,她能用这碗药喂养水仙么。
这个时代的药是真的苦,怀念现代的西药。
“娇娇,看娘给你带什么来了”岳婉晴掀开门帘,鬓间的银步摇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手里拖着梅花纹的桂花糕。岳婉晴送完苗老爷就来监督闺女喝药,看着春花端着的药就知道这小妮子都不好好喝药了。
“娘,我都闻到桂花糕的味道了,什么时候才能不喝药,你看我都好了”像是证明自己一样,苗初赶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下来转了个圈圈。
正好转到口对着岳婉晴手里的桂花糕,狠狠的咬了一口,就是这个味!
“小滑头,最后一副了,以后想喝也没了,今天这个要喝,喝完咱们今天要出去”岳婉晴手拿手绢用护甲戳着苗初的额头。
“出去,我也去吗?”苗初一听出去面露喜色。
在这个年代当土豪逛街,应该也不赖吧!
“你喝完娘就带你去”岳婉晴朝着春花招手,吃定了苗初一定会喝。
“娘你是大人,你可不能骗小孩子”苗初接过碗,仰着脖子一口闷,瞬间苦味直冲脑门。
岳婉晴赶忙将手里剩下的桂花糕喂到她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