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虞秋挽脸色惊变,张了张唇一时间说不出话。
这个狗男人认真的吗?
要是跟她一起走出这倚梦阁,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占北霄望着她这副受惊的模样,本来只是逗她的但现在反而有些不满。
不满她的表现。
难不成他这么见不得人?
挑起俊朗的眉峰,直勾勾盯着她,一双能够轻易洞察人心的狐狸眸子盯着她,“嫂嫂难道不敢吗?”
“刚刚在榻上那样叫孤,说喜欢孤,还说很遗憾没有嫁给孤,难道都是哄骗孤的吗?”
他伸手,抚上她脸颊。
有一种被毒蛇抚摸的感觉。
秋挽眉头一蹙。
连忙硬着头皮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两滴泪。
“妾自然是认真的。可是安王刚刚醒来,若是殿下跟妾一起从这儿出去,妾的名声不要紧,要紧的是您。”
闻言,他心情好了点。
停留在她脸颊的手收回,挑眉问。
“怎么说?”
“殿下明日大婚若是传出您跟妾苟合的消息,先不说太子妃如何想,而是如今皇上身体抱恙正是关键时期,殿下万不可被群臣抓住把柄被弹劾才好。”
要是被弹劾了,他的太子之位怕是坐不稳。
她满心满意都是为了他好呢。
绝对不是因为他见不了人!
虞秋挽见他不说话,这人格外难伺候,只好主动坐回他腿上,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美人脸上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灵动的秋水眸子看的他心痒难耐。
仿佛那眼里真的全是对他的真心和为他考虑。
占北霄这人生在帝王家,完美遗传了皇帝多疑的性子,他掐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似是认真打量。
直到他看不出对方脸上出现心慌。
这才撒手放开。
“真是难为嫂嫂了,这般为孤考虑。”
虞秋挽笑:“当然啦,妾满心满意都是殿下呢。”
以后抄安王府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抄她哦。
占北霄眸色深暗,居高临下:“嗯。等皇兄死了,孤自然不会亏待嫂嫂。”
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
虞秋挽紧绷着的后背才缓缓松弛下来。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很难骗。
每次说一句假话,她就感觉自己离死不远。
“那妾去看王爷了?”
占北霄松开她的腰,大手一挥:“去吧。”
...
从倚梦阁出来。
她才发觉自己腿软的实在厉害。
去勾引占北霄她用了全部的力气跟手段,好不容易二人苟合到一起,做情事时他明明情深的要命,可不做的时候又冷的要命。
有好几次,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应对他。
这便算了。
他刚刚居然还想跟她一起从这儿出去跟她一起去见她的夫君?
真是疯了!
疯子!
巴不得告诉安王:你的女人是他的了,你被戴了绿帽了呢。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
但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八岁时,她无意间看过一本话本子,里面说她十岁那年母亲被嫡母害死,十一岁被嫡姐冤枉从此失去父亲喜爱,没有母亲庇护她的日子一日比一日煎熬,十六岁时被嫡母逼嫁,十七岁不到便香消玉殒。
刚开始,她不信。
可是十岁那年,她母亲真的被人害死......暴死在屋中,连同那尚未出世已经六个月大的弟弟也没能活下来。
又到了十一岁,那年嫡姐嫉妒她长了一双灵动的狐狸眸子,设计她不再被父亲喜爱,那时候嫡姐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杀死她养的小狗把她关柴房让她吃剩饭。
丞相府里的下人都敢欺负她。
她才终于相信了,原来话本子写的就是她的人生。
里面说她嫡母故意让她嫁给病弱的安王想要让她守活寡,后来又想为虞汀兰在占北霄面前邀功于是篡夺安王谋反,而整个虞家成了最大的功臣!
也是因为这一个举动,她的夫君成了谋反之人,而她作为安王妃也被一同牵连,年纪轻轻就被一同抄了脑袋。
而她的嫡姐当了太子妃又当皇后一辈子风光无限,嫡母这样的恶人也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到最后,他们所有人都踩着她上位,嫡母害死她母亲,嫡姐讨厌她这副长相百般欺辱,就连从小疼爱她的父亲也对她只有利用!
他们都过上了好日子,只有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她不愿,凭什么这些人要踩着她上位?都是虞家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要被人利用?
于是,她开始装乖巧、装懂事,背地里开始给自己谋生路。
她一定要改变这个话本的结局!
但她能够找谁?
普天之下谁能够比安王更尊贵?
于是,在赐婚那日的皇宫宴上,她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普天之下最有权有势的太子占北霄身上。
话本上说他腹黑偏执控制欲极强。
说他带领大晋走上巅峰,最有权威的帝王。
其余的没什么介绍,毕竟前世他跟她也就见过一次。
思来想去,只有他才能够改变虞秋挽的结局,帝王轻飘飘一句话便能改变她的命运。只要虞秋挽勾引到他、哄好他,有了他的骨肉,他那样有占有欲的人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就算不管她,也不会不管孩子。
想着想着,就到了安王占北望的住处。
王管家带着她往里走。
“王爷,王妃来了。”
占北望病怏怏的坐在靠窗的云榻上,身上还披着冬日的狐裘。
在听到王管家的话时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王妃来啦。”
朝着她伸了伸手,让她坐到他身边去。
占北望的声音很温柔。
其实他整个人长得也很好看,只是因为吃药的缘故整张脸看起来没有血色有些病变的白,给人一种活不久的短寿之像。
成婚一月以来,她们并不住一起。
因为他有时候一发病就会在榻上躺上很久才行。
寥寥几次见面,他都躺在榻上。
今天是第一次不在榻上。
虞秋挽还有些意外呢,就听占北望道:“这段日子辛苦王妃了,你嫁给我,委屈你了。不过好在玄武已为本王找来药王孙圣医,相信不久之后本王就会好了。”
这番话听的她心怦怦跳。
短命的夫君要好了?
明明话本里说他短命来着...虽然最后死因是谋反不是病死。
可.......
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孙圣医解释道:“王爷的病虽自小便有,但并非先天,所以有医好的希望,王妃莫要担心。”
以为虞秋挽不相信,所以他又解释了一遍。
虞秋挽扯了扯唇角,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王爷没事便好,妾不委屈。”
闻言,占北望抬手让人出去。
伸手搂过她的细腰。
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的女人脸上。
他目光婉转流长,看着身边心心念念娶回来的女人,眼神都变得十分温柔。
但看得虞秋挽很紧张。
要是他病真的能好,那圆房就是必然的,到时候怕会发现她已非处子之身,她的处境只会更难。
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这一点!
她眼底闪过一抹凶狠。
夫君既然死不了,那就给他下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