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咔哒一声响,我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谁。“你回来了。
”我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是不是晴天。陈雪一愣,
似乎没想到我会在客厅等她。她立刻恢复了平时随意的模样,把名牌包往桌子上一甩,
换了鞋。满身的香水混合着酒气瞬间在客厅蔓延开来。“昨晚公司团建喝大了,
就在旁边的君悦住了一晚,放心,没和谁一间房。”她解释得很快,带着一种熟练的敷衍,
像是在完成一个例行公事。换作三个月前,我会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抱着她,
闻着她发间的酒气,心疼又生气地质问她到底和谁喝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但现在,我只是坐在沙发上,继续翻着手里的财经杂志,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嗯,
”我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表示我知道了。我的冷淡让她精心准备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她站在玄关,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些无措。“江辰,
你什么意思?”她终于忍不住了,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和委屈,“我晚归,
你连问都不问一句了?”我终于合上了杂志,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陈雪化着精致的妆,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裙,看起来光鲜亮丽。
可我却能透过那层完美的表象,看到她眼神深处的一丝慌乱。“问什么?”我反问,
“问你是不是又去见陆泽了?问你身上的香水味,为什么和昨天早上出门时不一样?
还是问你,为什么手机设了新的密码,连指纹都把我删了?”我每说一句,
陈雪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几乎站立不稳,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
“你……你跟踪我?”她的声音发颤。“需要吗?”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陈雪,
我们结婚三年,你撒谎时下意识会拨弄无名指上的婚戒。刚才你解释的时候,这个小动作,
一分钟内做了五次。”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仿佛想把那枚戒指藏起来。是啊,
我曾经那么爱她,爱到她每一个微小的习惯都刻进了我的骨血里。也正是这份爱,
让我此刻的平静显得愈发残忍。“我不想跟你吵。”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掌握主动权,
“我累了,想休息。”说完,她绕过我,径直走向卧室。看着她的背影,
我缓缓开口:“桌上有份文件,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陈雪的脚步猛地顿住。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了茶几上那份醒目的文件。上面,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五把尖刀,狠狠刺进了她的眼睛里。“离婚?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尖锐地笑了起来,“江辰,你凭什么跟我提离婚?
”“凭你昨天深夜,和陆泽在酒吧拥吻。凭你这个月,
偷偷给你那个所谓的‘男闺蜜’转了不下十万块。也凭……”我顿了顿,拿起手机,
点开了一段录音。那是我安装在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录下的,声音模式一直开着。
里面是陈雪和一个女人的对话。“小芸,你说我该怎么办?陆泽的公司现在急需一笔钱周转,
不然就要破产了。”“还能怎么办,找你老公呗!江辰那么爱你,你说什么他还不信?
就说你要创业,先要个三五百万的启动资金,小事一桩。
”“可我……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江辰。他对我真的很好。”“好有什么用?好能当饭吃吗?
陈雪我跟你说,女人这辈子,不能光图一个男人对你好,你得选那个你真正爱的。
陆泽才是你的白月光啊,当年要不是他家出事,哪有江辰什么事?现在他回来了,
又遇到困难,你不帮他谁帮他?这叫有情有义!”“可是……”“别可是了!
江辰不就是个程序员吗,虽然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但能有多少钱?
你拿了他的钱帮陆泽东山再起,以后跟着陆泽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守着那个木头强?再说了,
他那么爱你,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把你怎样的。”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雪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舍不得把你怎样?”我轻声重复着录音里的话,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陈雪,是谁给你的自信,
让你觉得我江辰是个可以任你践踏的傻子?”她被我眼中的寒意吓得后退了一步,
撞在身后的墙上。“我……我不是……江辰,你听我解释!”她终于崩溃了,
哭着想来拉我的手,“我和陆泽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可怜他!
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朋友?”我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会拥吻的朋友?会让你不惜欺骗丈夫去给他筹钱的朋友?”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
狠狠甩在她脸上。照片上,是她和陆泽在不同场合的亲密合照。酒吧昏暗的灯光下,
两人相拥热吻;西餐厅的烛光中,陆泽握着她的手,她笑得满面春风;甚至还有一张,
是在酒店门口,陆泽搂着她的腰。每一张,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陈雪的脸上,
也扇在我过去三年的婚姻上。“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声音冷得像冰,“第一,
签了这份协议,净身出户。我们婚前有过协议,这套房子,车子,还有我公司的股份,
都属于我的婚前财产,与你无关。你这些年花的钱,买的包,我都懒得跟你计较。
我们好聚好散。”“第二,”我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我以诈骗和转移婚内共同财产的名义起诉你,这些证据,足够让你在里面待上几年。
也足够让你的白月光,陆泽先生,身败名裂。”陈雪彻底瘫软在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在她眼里,我一直是那个温和、包容、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脾气,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我的付出,
甚至可以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谈论她的“白月光”。她以为,我的爱是廉价的,
是没有底线的。她错了。我的爱很贵,只给值得的人。一旦不值得,我会收回得一干二净,
连带着利息一起。“不……不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我的腿哀求,“老公,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见陆泽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们不离婚……”“晚了。”我抽出腿,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回了书房,将门反锁。
隔着门板,我能听见她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心中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以为这是结束,却没想到,
这仅仅是她疯狂的开始。第二天一早,我从书房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被撕得粉碎,像是陈雪昨晚无声的宣战。
我面无表情地将碎片扫进垃圾桶,然后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做了早餐。吃完早餐,
我给我的律师周平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诉讼材料。“辰哥,真要走到这一步?
”周平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法律顾问,对我和陈雪的事情知之甚详。“嗯。”“行吧,
你决定了就行。不过陈雪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挂了电话,
我开车去了公司。公司是我三年前创立的,做的是人工智能方向,经过初期的艰难,
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估值超过了九位数。而这一切,陈雪并不知道。在她眼里,
我只是个开“小破公司”的程序员,每天穿着格子衫,木讷无趣。她不知道,
我加班不是在写代码,而是在跟投资人开会。她也不知道,我银行账户里的数字,
已经足够让她和她的白月光奋斗一辈子。我从未刻意隐瞒,只是她从未真正关心过。
她只关心我每个月上交的工资卡,关心我能不能准时做好晚饭,
关心我能不能在她和朋友逛街后去接她。她享受着我的付出,却又鄙夷着我的“平庸”。
多么可笑。一整天,我都在处理工作,期间接到了陈雪的几十个电话,和上百条微信。
我一个没接,一条没回。信息内容从一开始的苦苦哀求,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质问和谩骂。
“江辰,你这个懦夫!你只会用这种冷暴力逼我是不是?
”“你以为你抓到我一点把柄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没门!我死都不会离婚的!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怪不得你这么急着跟我离婚!你这个渣男!
”看着这些信息,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就是我爱了七年的女人。
从大学到现在,我把她宠成了公主,却没教会她什么是尊重和底线。直到下班,
公司前台突然打来内线电话,语气有些为难:“江总,您太太……在前台,说要见您。
情绪好像……不太稳定。”我揉了揉眉心,该来的总会来。“让她上来吧。”几分钟后,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陈雪冲了进来,眼睛红肿,头发凌乱,
再也不见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模样。她身后跟着我的秘书,一脸的不知所措。“你先出去吧。
”我对秘书说。秘书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江辰!
”陈雪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嘶哑,“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日子?”**在老板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陈雪,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还能过得下去?”“为什么过不下去?”她激动地走到我办公桌前,
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我承认,我和陆泽是走得近了点,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那些照片都是角度问题!是误会!”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在嘴硬。我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陈雪,我们成年人,别玩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了,没意思。”我站起身,与她对视,
“你心里爱的是谁,你自己清楚。我也很清楚,我不想再当那个被你蒙在鼓里的傻子了。
”我的平静和坦然,似乎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能刺痛她。她愣住了,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恐慌。似乎在这瞬间,她才真正意识到,
我是真的不打算回头了。过去,无论我们怎么争吵,只要她一哭一示弱,我总会心软妥协。
我的爱,成了她有恃无恐的资本。而现在,这个资本,被我亲手收回了。
“不……不是的……”她慌乱地摇头,眼泪又涌了上来,“江辰,我爱的是你啊!
陆泽只是过去式了,我对他真的只有同情……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我笑了,
“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在跟我说着爱我的时候,
却在盘算着怎么把我的钱拿去给你心爱的男人?陈雪,你的爱太廉价了。”这句话,
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防线。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毯上,放声大哭。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江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一次……”看着她这个样子,若是以往,我或许会心痛,会不忍。但现在,
我的心早已被她亲手冰封。我绕过她,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陈雪,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在这里买下了一整层办公室。那时候我就想,
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陈雪的哭声渐渐停了,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不解地看着我。“这家公司,去年完成了C轮融资,市场估值三十亿。
我个人持股百分之五十一。”我转过身,看着她震惊到呆滞的脸,继续道,
“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包,我上个月刚收购了他们亚太地区的总**权,
就当是……给我未来妻子的一个消遣。”陈雪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三十亿?亚太地区总**?这些词汇,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她脑海里炸开。她一直以为,
我只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程序员,开着一家随时可能倒闭的小公司。
她朋友圈里那些嫁入豪门的同学,才是她羡慕的对象。她甚至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抱怨,
说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井底之蛙。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颤抖着问,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不甘。“我告诉过你。
”我淡淡道,“我跟你说公司拿到了新的投资,你说你听不懂这些。我带你去参加商业晚宴,
你说那种场合太无聊,还不如在家追剧。我给你买的理财产品年化收益超过百万,
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一边。陈雪,是你自己,一次次地把我推开,是你自己,
选择了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是啊,不是我没说,是她不想听。在她固有的认知里,
我江辰就应该是那个围着她转,木讷乏味的男人。她从未想过,她的世界,
或许只是我的冰山一角。悔恨,像潮水一样将陈雪淹没。她突然明白了,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放着身边一座巨大的金矿不要,却一心惦记着一块早已生锈的废铁。“江辰!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抱住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老公,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陆泽了,我只要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什么都听你的!”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都哭出来。
她开始拼命地亲吻我的脸,我的脖子,试图用身体来挽回我。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以往,
只要她稍作主动,我便会缴械投降。但这一次,我只是静静地站着,
任由她的眼泪和口红弄脏我的衬衫。等她闹够了,我才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她推开。
“陈雪,”我看着她哭花的脸,一字一句道,“太迟了。有些东西,脏了就是脏了,
回不去了。”说完,我按下了内线电话:“保安,上来一下,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陈雪被保安“请”出去后,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了。但这份清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开始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试图挽回我们的婚姻,或者说,挽回她眼中的“金矿”。
她先是去了我家,被换了锁的门挡在外面。然后她去了我父母家,
哭诉我的“无情无义”和“婚内出轨”,想让我父母给她做主。我爸妈都是明事理的人,
他们早就对陈雪平日里的娇纵和对我事业的不闻不问心存不满。
我只是把录音和照片给他们看了一眼,他们就彻底明白了。我妈当着陈雪的面,
把她买来的那些昂贵礼品全部扔了出去,只说了一句:“我们江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
”软的不行,陈雪开始来硬的。她找来了她的父母和一众亲戚,堵在我公司楼下,拉着横幅,
说我“飞黄腾达抛弃糟糠之妻”,骂我是“当代陈世美”。一时间,公司里议论纷纷,
流言四起。我没有出面,只是让周平代表我的律师团队发了一份声明,
清晰地列出了我们婚前财产的划分,并附上了陈雪意图欺诈转移财产的部分证据。同时,
我也让公关团队引导了舆论,将重点从“豪门弃妻”的八卦,
转移到了“女性该如何保持独立人格”的社会话题上。陈雪的闹剧,非但没有伤到我分毫,
反而像一场拙劣的表演,让她自己成了一个笑话。舆论的反噬,亲戚的指指点点,
让她心力交瘁。就在我以为她会就此罢手,乖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
她却做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那天,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周平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辰哥,不好了!出事了!”“慢慢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