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不顾满地的碎瓷片，向前方跪行，我满腹的责怪之语在看到地上的血痕后再没有办法说出半句。

她是傻子吗？那么多碎瓷片，她怎么敢跪行啊。

父亲愣在原地，他指着妹妹，【快去请郎中，欢儿好像疯了。】

我想要把妹妹扶起来，但她却铁了心般一次又一次拒绝我的搀扶，只重复道。

【求父亲让女儿入宫，求父亲让女儿入宫...】

父亲受不了妹妹这样，【好，我...】

我没有等父亲那句话说出口，就厉声打断。

我知道父亲的，他是真的会动将妹妹送入宫中的心思。

不可以这样，妹妹不能有这样的结局。

【常欢意，你不就是怪我，没给你想吃的梅花酥吗，收起你这幅疯癫的模样！】

我知道她一定能听懂我的意思的，上辈子见妹妹最后一面时，我就答应要给她梅花酥。

可惜，我死了，这个约定也就没有实现。

但她这个傻子，一定会把这个约定放在心上的。

果然妹妹抬起头来，原本空洞的眼神现在却充满了光亮。

【姐姐，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父亲不懂我和妹妹之间的哑谜，他还以为妹妹在因为一块糕点跟我置气。

【不就一块糕点，差厨房去做就好了，至于闹这么大的脾气吗？】

我这次去扶妹妹，她终于肯顺着我的力度站起来了。

(二)

【你真的是疯了，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常欢意你怎么能这样做。】

泪珠不受控制的从我的眼眶流出，妹妹这会像鹌鹑般将头埋下。

呵，这会怎么知道害怕了。

我喝了一大口茶，入口的苦涩勉强将我的烦躁压制下来。

妹妹惯会观察我的心情，她慢慢挪到我的身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乖甜。

【姐姐，郎中都说了，我这只要养几天就好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嘛....】

妹妹眼眸弯弯，眼底的眷恋让我难以再起苛责她的心思。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我可不敢表现出来，不然这家伙定要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了。

我拍掉她想要牵我的手，【说说吧，我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妹妹目光闪烁，我察觉到她想要说谎的意图，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在桌子上。

常家现在穷得厉害，我可不是父亲那样的败家子，能随意将杯子砸出。

【不要骗你的姐姐好吗，我只想知道真相。】

妹妹叹了一口气，眼睛中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姐姐你死后的第二天，陛下就到了尚书府，他向王度索要我。】

妹妹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似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

【然后我就进宫了】妹妹自嘲一笑，继续说到【国都被攻破的那天，我这个祸国妖姬能有什么结局，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光影洒在妹妹清丽的容颜上，原先年轻鲜活的妹妹现在却浑身充满死气。

我站起身搂住我的妹妹，【欢儿，姐姐回来了，不要怕，姐姐在的....】

妹妹小声呜咽，她的哭声重重砸到我的心中，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在闺阁中时努力学习女子应对掌控的才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