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的牛马加班到深夜,沉沉睡去。可醒来眼前却是雕花床顶和鎏金纱帐。
藏青长衫的老管家跪在床边,声音发抖。『**,
司徒家刚吞了咱们最后三间铺子…』『您父亲气急攻心,昨夜…去了。』我摸向腰间,
触到的不再是工牌。而是一枚染血的账房钥匙。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活活逼死的。
1头痛欲裂时,我以为是加班到凌晨的后遗症。眼睛睁开的刹那,
雕花木梁上悬着的鎏金灯笼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猛地坐起身,丝绸被褥从肩头滑落,
露出一身繁复的襦裙这绝不是我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您醒了?」
苍老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我转头看见个穿着藏青长衫的老者,鬓角花白,眼神里满是焦灼。
这张脸陌生得很,可他叫我「**」的语气,却熟稔得仿佛叫了十几年。
脑子里突然涌入潮水般的陌生记忆。谢家独女,年方十八,坐拥半条街的绸缎庄,
是旁人眼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命。而我,谢临商,
昨天还在对着电脑屏幕算这个月的房贷,信用卡账单上的数字像条毒蛇,
死死缠着我这个现代社畜。心脏狂跳起来。穿越?这种只在网文里看过的情节,
居然砸到了我头上?我下意识摸向腰间,果然触到个冰凉的玉佩,记忆里这是谢家的信物。
等等若真是富商千金,为何这房间里的摆件看着光鲜,底座却蒙着层薄灰?「李管家,」
我试着叫出记忆里这个名字,声音还有些发颤,「账本呢?」李管家愣了愣,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也是,原主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
何时关心过账本。他匆匆捧来的账簿堆在紫檀木桌上,宣纸泛黄,
墨迹却新鲜得像是刚添上去的。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
现代职场练就的财务敏感瞬间警铃大作。上个月南货进价突然涨了三成,出货量却跌了四成,
这亏损幅度绝不正常。更诡异的是,几笔大额支出只写着「采买」二字,连具体清单都没有。
我盯着那行歪斜的墨迹,忽然想起自己对着信用卡账单咬牙切齿的模样原来在哪朝哪代,
缺钱的滋味都一样磨人。「司徒家的公子来了。」门外传来丫鬟怯怯的通报。司徒晦?
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谢家最大的竞争对手,
那个总穿着月白长衫、笑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前厅品茗。我攥紧账本的边角,
纸页硌得掌心生疼。穿越第一天就撞上来者不善的对手,老天爷还真是怕我闲得慌。
换上那件石榴红的蹙金裙时,铜镜里映出张苍白却倔强的脸,这张脸的原主大概从未想过,
有朝一日要靠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来守住家业。「谢**醒了?」
司徒晦起身时带起一阵衣袂风,「听闻昨日不慎落水,可大安了?」
他眼底的关切像敷在冰块上的蜜糖,甜得发假。我盯着他腰间那枚羊脂玉佩,
记忆里原主说过,司徒家最近在南边收了批罕见的和田玉,账目上却只字未提。
「劳司徒公子挂心,」我屈膝还礼,指尖有意无意拂过鬓边的珍珠钗,「只是落水前,
似乎看见账房先生深夜往司徒府去了呢。」茶杯落在案几上的声音有些重。
他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化开:「谢**怕是眼花了,这个时辰,
账房先生该在清点库房才是。」「哦?是吗?」我抬眼时故意让钗上的珍珠晃过他眼前,
「可我记得,库房的南货清单上,少了三匹云锦。」那是账本里最显眼的漏洞,
用墨汁浓淡都与别处不同。司徒晦端茶杯的手指紧了紧,骨节泛白。我忽然觉得可笑,
现代职场那些尔虞我诈的伎俩,到了这里竟同样适用。「许是记漏了,」他放下茶杯,
「改日让账房仔细核对便是。」「不必了。」我转身时裙摆扫过屏风,「李管家,
即刻起换账房先生,所有账目从头核对。」李管家应声的刹那,
我瞥见司徒晦眼底掠过的阴鸷。这场商战,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我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那页被篡改的账页,冷风从雕花窗棂钻进来,吹得烛火明明灭灭。
现代的房贷还在等着我还,古代的烂摊子又横在眼前。
可比起在写字楼里对着老板的脸色点头哈腰,我倒觉得,此刻与豺狼共舞的滋味,
更让人热血沸腾。至少这一次,我攥着的是自己的命运。而不是那份连温饱都勉强的工资单。
2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时,我正对着摊开的账簿勾勒折线图。用炭笔在宣纸上画出的起伏曲线,
像极了现代股市的K线图,只是这里的涨跌,系着上百号人的生计。「**,
这『三日特惠』的告示贴出去,绸缎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李管家捧着新收的银锭进来,
脸上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我望着那堆闪着柔光的银子,指尖却冰凉。
现代商场最基础的打折促销,在这个时代竟有如此奇效。可这热度像泼在石板上的沸水,
转瞬就会凉透我比谁都清楚,没有核心竞争力的优惠,不过是饮鸩止渴。
「把西厢房那批苏绣找出来。」我合上账簿,「挑出最精致的二十件,配上紫檀木盒。」
李管家的脚步顿在门槛上。那些是原主母亲留下的珍品,向来只供观赏,从未想过要售卖。
我却记得现代奢侈品营销的精髓稀缺性才是最硬的通货。三日后的绸缎庄果然变了模样。
普通布料依旧平价,后院却辟出雅致隔间,陈列着衬着孔雀蓝绸缎的苏绣。
丫鬟们被我教会了「搭配推荐」,总能不动声色地让客人多带一匹云锦。
看着日进斗金的账本,我几乎要忘了自己曾为了省下一块钱公交费,
在寒风里等半小时的日子。「司徒公子又降价了。」傍晚时分,跑街的小厮气喘吁吁地回报,
「他家同等布料,比咱们便宜一成。」意料之中的招数。我捏着刚算好的成本清单,
嘴角泛起冷笑。司徒晦大概以为,拼价格能拖垮本就空虚的谢家。他却不知道,
我早已通过李管家摸清了他家的供货渠道那些低价布料,根本不是正经作坊出的。
「去库房清点残次布料。」我将清单折成方块塞进袖中,「挑出能用的,
染成时下最时兴的烟霞色。」当谢家铺子挂出「瑕疵品半价」的招牌时,整条街都炸开了锅。
那些被精心修补过的布料,带着独特的水墨晕染效果,竟成了年轻姑娘追捧的新样式。
我站在二楼隔窗眺望,看见司徒晦的绸缎庄前冷冷清清,他负手而立的身影,
在暮色里透着几分戾气。变故发生在第七日清晨。「**,您听听外面都在传什么……」
丫鬟捧着洗衣篮进来,声音发颤。市井间的流言像长了翅膀,说那位常来府上的顾昀公子,
昨夜被人撞见从秦楼出来,身边还伴着位红衣女子。我的指尖猛地戳在账簿的「亏损」
二字上,宣纸被戳出个小洞。顾昀?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
却能随口吟出「清风不识字」的书生?我想起他帮我核对南货价格时,
认真得连鬓角的发丝都透着专注。心头像是被塞进团浸了冰水的棉絮,又沉又闷。「去查。」
我压下喉咙口的涩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查清楚是谁先说起的,在哪家茶楼,跟谁一起。
」李管家带来的消息印证了我的猜测。第一个散播流言的茶客,昨日刚从司徒府领了赏钱。
而所谓的「红衣女子」,不过是顾昀帮邻居家走失的姑娘寻亲。
我望着账簿上那笔被篡改的「青楼开销」,忽然想起现代职场的抹黑套路原来搞垮对手前,
总要先毁掉他的名声。月色爬上飞檐时,顾昀的身影出现在院墙外。他手里攥着几张纸,
墨渍沾了满手,看见我时,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竟有些无措。「这是证人画押的证词。」
他将纸递过来,指尖微微颤抖,「还有……我知道你未必信。」我没接那些纸。
月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袖口上,我忽然想起自己穿越前,
那个在暴雨里撑着伞等我的外卖小哥同样的狼狈,却藏着不肯言说的善意。「我信。」
我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纸,「这是司徒家低价布料的供货清单,你看这作坊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黑窑厂」三个字上时,眉头骤然拧紧。晚风卷着桂花香掠过,
吹散了最后一丝隔阂。我忽然明白,现代职场教我的不仅是商业算计,
还有如何在流言蜚语里,守住最基本的信任。「账房先生不对劲。」
顾昀忽然指着我摊开的账簿,「这几笔支出的墨迹,与前几页不同。」他指尖点过的地方,
正是我先前怀疑的「采买」项。烛光下,
那行字的边缘泛着极淡的油光是某种只有司徒府才用的防蛀墨。「李管家,」我扬声唤道,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请账房先生去库房对账,今日务必清完所有账目。」
窗外的桂树影摇晃着,像极了现代写字楼外那棵老槐树。我望着顾昀眼中跳动的烛火,
忽然觉得这场穿越或许不是意外。那些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练就的本事,
那些咬牙咽下的委屈,原来都在为此刻的绝地反击,做着漫长的铺垫。司徒晦,你的好戏,
才刚刚开始。我抚过账簿上自己写下的「风险控制」四字,墨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3晨露还凝在芭蕉叶上时,衙门的封条已像道血色伤疤,贴在了绸缎庄的大门上。「谢**,
这是税务司的公文。」差役甩着铁链,铜环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司徒公子举报贵府偷税漏税,这些货得先扣下。」我望着被抬走的十二匹云锦,
指节攥得发白。那些是刚从苏州运来的新货,本指望靠它们周转这个月的工钱。
现代职场的财务报表在脑中飞速闪过现金流一旦断裂,再完美的商业模式都是空谈。
「**,要不……」李管家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先跟司徒家服个软?
毕竟衙门那边……」我转身时撞翻了案几上的算盘,算珠滚落一地,噼啪声响得刺耳。服软?
现代社会的催款电话教会我,妥协只会让豺狼觉得你软弱可欺。我捡起枚算珠,
圆润的木珠在掌心转得飞快:「库房里还有多少现银?」「只够支撑五日。」
李管家的声音更低了,「账房先生说,不少伙计都在打听别家的工钱。」
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几个老妈子正对着被查封的货箱抹眼泪,
她们的儿子在绸缎庄当学徒,一家人的嚼用全指望这点月钱。
我忽然想起自己对着催款短信失眠的夜晚,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寒意,原来古今相通。
「去码头。」我抓起披风就往外走,「找王记货栈的掌柜,就说我要见他。」
王记货栈藏在码头最偏僻的角落,据说能弄到南洋来的稀罕物。我站在堆满香料的仓库里,
看着账册上那些模糊的供货渠道,忽然有了主意既然司徒晦能垄断本地货源,我就绕开他,
从水路进货。「谢**可知,私通南洋是掉脑袋的罪?」王掌柜的旱烟杆在鞋底磕了磕,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像鹰隼般锐利。「我要的不是违禁品。」我推过去一张纸,
上面是用现代公式算出的成本结构,「只是普通的苏木和靛蓝,按市价三成结算,货到付款。
」他盯着那张纸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我知道这打破了「先付定金」的行规,可眼下,
我赌的就是王掌柜想摆脱司徒家控制的野心。就像现代职场跳槽,总要有人先迈出那步险棋。
「顾公子被人堵在巷子里了!」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发髻都散了。我赶到时,
顾昀正用手臂挡着迎面砸来的酒坛,青布长衫被泼得满身酒渍。几个地痞围着他起哄,
嘴里骂着「陈世美」,手里的石子砸在墙上噼啪作响。「住手!」我扬声喝止,
声音在窄巷里撞出回音。顾昀转过头,脸上沾着灰,嘴角却还噙着笑,
只是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里,蒙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你怎么来了?」他想整理衣襟,
手却被酒渍黏住,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来看你是不是真的陈世美。」
我从袖中掏出块干净帕子递过去,语气硬邦邦的,「听说你又被人撞见跟红衣女子同行?」
他接过帕子的手顿住了。夕阳透过巷口的缝隙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忽然想起现代那些捕风捉影的办公室八卦,明明知道不可信,心里却像爬着蚂蚁般难受。
「那是户部侍郎的千金。」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自嘲,
「我找她父亲打听司徒家的税银记录,她……非要跟着来。」
我望着他袖中露出的半截账簿,上面密密麻麻抄着些数字,墨迹都透着匆忙。
原来他说的「四处奔走」,是真的在为我冒险。心头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像被风吹走的烟。
「这个给你。」我塞给他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从王记货栈换来的碎银,
「打点那些能接触到税银档案的小吏,比跟地痞纠缠有用。」他接过纸包的手指微微颤抖,
指尖触到我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暮色漫进窄巷时,我忽然明白,这场战争里,
我们早已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账房先生卷款跑了!」
李管家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远处传来。我猛地回头,看见顾昀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痛。
原来司徒晦的真正目标,从来都不是那些货物。他要的是釜底抽薪,
是让谢家从内部彻底垮掉。「别慌。」我深吸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脑子愈发清醒,「去通知所有伙计,今晚在绸缎庄后院开会,我有话说。」
夜色渐浓时,后院的灯笼次第亮起。我站在台阶上,望着底下一张张焦灼的脸,
忽然想起现代公司裁员时,老板站在台上说的那些漂亮话。可我不想说漂亮话,
我只想告诉他们真相。「账房先生卷款跑了,库房被查封了,」我的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
却异常清晰,「但只要咱们找到新货源,下个月的工钱,我谢临商翻倍给!」
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李管家急得直拽我的衣角,大概觉得我疯了。可我知道,
就像现代老板画的饼总得有点真料,此刻他们需要的,是比金银更实在的希望。
「我姓谢**!」最老的染匠率先开口,他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着,「我儿子的病,
还是**请的大夫呢!」附和声像潮水般涌来。我望着那些闪烁的灯笼,忽然觉得,
这比现代任何一份绩效报表都更让人踏实。顾昀站在人群外,月光落在他脸上,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我看不懂的温柔。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梆子响了三下。我知道,真正的硬仗,从今夜才开始。但这一次,我不是孤军奋战。
4晨雾还未散尽时,绸缎庄的侧门被人拍得震天响。我攥着刚拟好的供应链清单,
指尖在「海运风险评估」几个字上反复摩挲。王记货栈的第一批苏木昨夜已到港,
只要顺利染成布料,下周就能上柜。可门板外传来的哭喊声,像把钝刀,割得人心头发紧。
「**,二房的三老爷带着族人堵门了!」李管家的声音里满是惊惶,
「他们说……说要分家!」我掀开窗帘一角,看见十几个穿着体面的男女堵在门口,
为首的三老爷拄着拐杖,正指着门楣骂骂咧咧。这些人在谢家鼎盛时争着分红利,
如今见势不妙,竟要抽走最后一点家底。我忽然想起现代公司濒临破产时,
股东们争先恐后抛售股票的丑态,原来人性深处的贪婪,从不会被时光磨平。「让他们进来。
」我将清单折成方块塞进袖中,理了理衣襟,「就在前厅谈。」
三老爷的拐杖在青砖地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坑。
他唾沫横飞地数着我的罪状:擅自降价坏了规矩,结交穷书生辱没门楣,
甚至连我用现代方法清点库房,都成了「不尊祖制」的铁证。「分家可以。」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按祖训,分家者需承担三成债务。
上个月司徒家低价倾销,咱们亏空的五千两,各位打算怎么分摊?」喧闹的前厅骤然安静。
三老爷的拐杖停在半空,脸涨成了猪肝色。我望着他们交头接耳的模样,
忽然觉得可笑就像现代职场那些只会邀功不会担责的同事,真要摊责任时,跑得比谁都快。
「不好了!库房又被封了!」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这次是……是刑部的人!」刑部?
我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竟没觉得疼。司徒晦这是要赶尽杀绝,
连缓冲的余地都不给我留。李管家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我盯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他昨夜还在灯下帮我核对海运账目。
这个在谢家待了四十年的老人,比谁都清楚家族的难处。
可我不能倒下现代社会的房贷教会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认怂。
「去查刑部是谁的人。」我擦掉手背上的茶渍,声音冷得像冰,
「再让王掌柜把货物先转移到城西的废弃染坊。」顾昀找到我时,
我正在清点从暗格里翻出的私房钱。那些沉甸甸的金锭,是原主母亲留下的念想,
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他的青布长衫沾着泥点,袖口还撕开道口子,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司徒晦的表兄在刑部当差。」他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是用炭笔勾勒的关系网,
「我托人打听了,他们伪造了咱们私藏军械的证据,这就来抄家。」军械?
这罪名扣得如此荒唐,却又如此致命。我望着纸上那些交错的线条,
忽然明白司徒晦真正的杀招他不是要逼垮谢家,是要让我们满门抄斩。「外面都在传……」
顾昀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闪躲,「说你为了保住家产,要嫁给司徒晦做妾。」
我正在数金锭的手顿住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这个总在危难时出现的书生,此刻眼底竟藏着几分我看不懂的落寞。
我忽然想起现代那些办公室恋情的流言,明明知道是无稽之谈,心里却像被猫爪挠过般难受。
「你信吗?」我抬头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他被我问得一怔,
随即苦笑起来:「若是旁人,我信。可你是谢临商。」这简单的一句话,
却比任何赌咒发誓都让人安心。就像现代项目濒临失败时,同事那句「我信你能翻盘」,
重逾千斤。「帮我个忙。」我推过去一半金锭,「去城郊找张铁匠,
让他按这个样式打些东西。」我画的是现代商场常见的防盗扣,小巧却结实,
正好能扣在布料上。这是我最后的底牌既然明着卖不成,我就搞「会员制」,
让熟客凭信物上门选购,避开官府的耳目。「**!三老爷带着司徒家的人进来了!」
丫鬟的尖叫刺破了短暂的平静。我转身时,正撞见司徒晦迈过门槛。他穿着件簇新的锦袍,
手里把玩着枚玉佩,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临商妹妹,何必苦苦支撑?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满是虚伪的关切,「只要你点头,这刑部的差事,
我一句话就能压下去。」三老爷在一旁点头哈腰,活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其他族人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我忽然觉得,比起外部的刀光剑影,
内部的瓦解才更让人齿冷。「多谢司徒公子好意。」我缓缓站直身子,
目光扫过那些面无血色的族人,「只是谢家的事,向来由我说了算。」
我抬手示意李管家打开侧门,十几个伙计抬着捆好的布料鱼贯而出。
那些布料上都扣着崭新的防盗扣,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这些是要送去救济坊的。」
我迎着司徒晦错愕的目光,声音清亮,「司徒公子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我还要忙着行善积德呢。」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攥着玉佩的手指青筋暴起。
我知道这步棋险得很,却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用救济的名义转移货物,既堵住了悠悠众口,
又能保住最后的本钱。顾昀站在廊下,望着我时,眼里像落满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