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小教导我说以后要找一只壮硕的鼠鼠在一起。可我爱上了何信——“一只蓝眸猫”。
就在我准备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时。我听见他说:“鼠精是这世上最低端的物种了,
我才不会看上一只老鼠。”我摸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肚子,害怕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
把崽子给扔了。我揣着崽子连夜逃跑了。三年后,不小心被何信逮到,
他咬牙切齿道:“偷走我的种,还想再跑一次?”“舒小禾,你胆子挺大。
”1今天是我逃跑的第十天。我缩在一间廉价旅馆的床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发霉味。
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这十天,我像只过街的老鼠,
只敢在夜深人静时溜出去买点最便宜的速食。还得时刻竖着耳朵听有没有熟悉的脚步声。
快了。我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只要等今天安全回到鼠界,我跟孩子都自由了。
“呕……”又一阵恶心涌上来,我捂着嘴干呕了几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脑海里下意识浮现了何信那张脸,那双眼里只有我的深蓝色瞳孔。
温热的掌心覆在我小腹上的触感,如果他在我身边的话……我摇摇头。孩子的父亲讨厌鼠精,
也讨厌带着“鼠精”血脉的崽子。“鼠精是这世上最低端的物种了,
我才不会看上一只小老鼠。”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他的话。在他眼里,和鼠精拥有孩子,
也是一种耻辱吧。想着我眼神黯淡,赶紧吃下一颗安胎药。不行,不能再想他了。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水。2我撑着酸软的腰爬起来。
从皱巴巴的小包里翻出仅剩的几张零钱,还有一小袋柠檬味的软糖。那是逃跑时,
从何信的房间里顺走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柠檬的香气钻进鼻腔,带有何信的味道,
奇迹般地压下去一点恶心。推开房门时,楼道里刺眼的光线让我眯了眯眼。刚迈出两步,
一股浓烈的柠檬味猛地灌入鼻腔,与淡淡的柠檬糖完全不同。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这味道……太熟悉了。是何信!我像被踩到了尾巴,猛地一缩脖子,转身就想往房间里钻。
只要关上门,只要躲进去……“砰!”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重重地按在了我面前破旧的门板上。发出巨大声响。耳边传来重重的呼吸声,
以及何信沙哑的嗓音:“终于找到你了。”3高大的身子笼罩下来,彻底将我环绕住。
他靠得太近了,那股柠檬味似乎侵入了我每一寸感知。“十天。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杳无音讯,舒小禾,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
我怎么会讨厌他?我只是……害怕,怕他知晓我身份后鄙夷的眼神,怕他说我欺骗他。
更怕他……厌恶我肚子里的孩子。察觉到对方想揽住我的腰,敏感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别碰我!”身体的本能比思维更快,
一股熟悉的力量在我体内炸开。头顶猛地一热,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顶了出来。软软的,
毛茸茸的,还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簌簌发抖。完了!空气骤然死寂,我也面色惨白。
耳朵露出来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头顶那对耳朵,在何信的目光下,可怜巴巴地抖个不停。
我死死地闭紧眼睛,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是嫌恶?是震惊?还是……4出乎意料的,
何信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是再次紧紧抱住我。“禾禾……我想死你了。
”“耳朵……耳朵出来了……”我结结巴巴地提醒他。“猫不是都有耳朵吗?
”何信疑惑地看着我。一孕傻三年,原来我忘了自己戴了帽子。
“说起来……我好像的确没看见过禾禾的耳朵。”他刚想摸上来。我紧紧捂住帽子。
“不准看!”何信的手停在半空,“好,我不看。”他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发顶,隔着帽子,
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很疲惫。“跟我回家好吗?”回家?
回去等他发现真相,然后把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扫地出门吗?不!绝对不行!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脱身之时。“住手!你这个流氓!放开她!
”一个壮硕的黑皮青年站在楼道处,眼眸里盛满怒火。是文青。
也许是见我迟迟不到约定地点,他来接我了。5我突然有了希望,趁着何信分神的一瞬间,
重重地朝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嘶……”何信吃痛,手臂的力道下意识地一松。就是现在!
我拼尽全力挣脱束缚。跑到文青身边。文青是我从小的玩伴,
以前瘦弱细小的他也符合了母亲的条件。壮硕,有力。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同族。“禾禾,
你没事吧?”文青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他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
看着何信又要走过来。我鼓起勇气,拉着文青的手。“何信,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跟他走。
”何信停止了步伐,他按着刚才被我情急之下狠咬了一口的左肩,眉头紧锁。
俊美的脸阴沉下来,那双蓝色眼睛死死钉在文青护着我的手上,然后又缓缓移到我脸上。
“舒小禾,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话。”“何信,我不喜欢你了!!!”我吼道,
整个楼道都环绕着我的声音。空气是如此死寂。楼道里那盏破灯,“滋啦”一声,
彻底熄灭了。6与其被他发现身份后被嫌弃厌恶,不如我自己来斩断!“我要跟文青走!
你听清楚了吗?我、不、喜、欢、你、了!!!”何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可能误按到了免提。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从话筒中传来。
“何信!你怎么突然跑掉了?电话也不接。”“我的婚纱选好啦,超美的!
就等你来试一下西装了!”“轰!”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婚纱……西装……他要结婚了?
原来,何信早就出轨了。又或者,我才是第三者?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离开那个旅馆。
意识回归的时候,我已经在鼠界的医院里了。“你醒了……”文青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捏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医生说你情绪波动太大,
动了胎气,必须静养观察,绝对不能……再受**了。”“禾禾,
你告诉我……”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落在我微微起伏的小腹上。
“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7文青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凶,
指着那猫的鼻子骂……”他似乎想缓和气氛,但效果显然不佳。我的脑海里闪过离开前,
自己像只被逼到绝境的炸毛小兽,指着何信破口大骂的画面。现在想来,在他眼里,
我恐怕就是个莫名其妙发疯、不识抬举的疯婆子吧?
正好给了他名正言顺甩掉我这个“低端物种”的借口。也好……从此舒小禾和何信,桥归桥,
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为何,鼻尖酸酸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文青哥……”“我想家了。”文青心疼地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安心休息,
剩下的事,交给我。”8金鼠界到了。与高楼大厦的猫界不同的是,
鼠界的精怪更喜欢自然的环境。金鼠界的生活比较原始,住的房子都是一个院子,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地下室。“我先送你回家吧,你要有事可以找我。”文青低声道。
“阿姨那边……我还没敢直接说,只托人递了信儿,说你回来养身体。”我点点头,
莫名有些紧张。家里的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地上铺着厚厚的松软的干草,踩上去软绵绵的。
比起何信家里那张三米的冰冷大床舒服的多。“你先歇着,我去弄点吃的。
”文青将草垫整理了一下,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很谨慎。**在柔软的草垫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终于安稳下来,不再闹腾。疲惫感顿时布满全身,刚要睡着的时候,
门帘被猛地掀开。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宝贝禾禾啊!
你终于晓得回来了!”我瞬间清醒了。9身材矮胖,穿着花布袄子,
头上还沾着几根草屑的妇人,正是我的老母亲舒金花女士。“妈……”我刚喊出一个字。
老母亲脸色一变,扑到了我面前,用手试探地摸了摸我的肚子。紧接着,她猛地抬头。
“你怀孕了?”她声音都在抖。“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干的?!#&*混账鼠崽子天打雷劈!!
!”文青刚进来的时候,老母亲正叉着腰,把所有雄性精怪都骂了个遍。他端着一碗汤,
整个人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表情尴尬又无措。“妈……我……”我张着嘴,
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妈看我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更加笃定了我是被“渣鼠”始乱终弃。她心疼地摸着我的脸。“瘦了,瘦脱相了!
那死干鼠是不是虐待你了?是不是不给你饭吃,逼你干活啊?!
”“不是的妈……”“他没有……他……”“他什么他!”我妈猛地打断我。
“这种不负责任的渣鼠,就该被挂到鼠界的耻辱柱上!让所有鼠都看看!呸!
”她狠狠啐了一口,仿佛那人就在她眼前。“阿姨,您消消气,
禾禾她需要休息……”文青终于鼓起勇气,端着碗上前,试图缓和气氛。
老母亲这才注意到文青,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手里热腾腾的食物。
再看着他脸上那副一看就不会骗鼠的表情。她的眼神在我和文青哥之间来回转动,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10果然,老母亲猛地抓住文青的胳膊,
力气大得让文青手里的碗都差点飞出去。“文青!好孩子!我看好你。
”她用力拍着文青结实的胳膊,态度一整个大转变。“还是我们鼠族的汉子靠得住!
”“你看着胳膊,看这大腿肌,看这大**!关键时候顶得上!”“文青啊,你放心!
你们的婚事,我准了!以后谁敢说闲话,老娘撕了他的嘴!”啊?这都……哪跟哪啊?!
文青更是彻底石化,端着那碗汤,像个被点了穴的木头桩子。
黝黑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嘴巴张张合合,
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妈!不是!孩子不是文青哥的!”我急得差点从草垫上蹦起来。
“不是文青的?”老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遗憾。
我知道自己就算现在欺骗她,孩子生下来也瞒不住。更何况,这样对文青哥也不公平。
11我跪坐在地上,给老母亲揉腿。母亲一手将我带大,鼠精的寿命本就不长,
想早点抱孙子一直是母亲的心愿。所以我并不担心她真的会将我扫地出门。
老母亲喝了一口茶,眼神带着一种:“你最好给我个合理解释,
否则老娘今天就清理门户”的杀气。“舒小禾,除了文青这种好孩子,
还有哪个瞎了眼的鼠鼠能看上你……能让你看上?
”她硬生生把后半句不太中听的话咽了回去。我心一横,眼一闭,豁出去了。“他叫何信,
在人间界是个大总裁,我不喜欢他了,所以我跑了……”除了不喜欢他,每句话都是真的。
“哪家的鼠?”“……不是鼠。”我低下头,不敢直视舒女士的眼睛。
舒女士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是啥?兔子?狐狸?总不会是黄皮子吧?
那玩意儿可邪乎……”“是猫……”“哦,猫……啊?!”老母亲瞪着我,嘴巴微张,
像是被雷劈中了。文青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几秒钟后。“猫?舒小禾,
你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她每重复一个词,声音就拔高一度。我的头也越来越低。
老母亲原地转了两圈,似乎在找趁手的武器。我以为她要动手,连忙闭着眼睛,
文青也立马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文青!抄家伙!跟阿姨走!”文青:“……”“妈!
妈你冷静点!”我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肚子了,扑过去死死抱住老母亲的腰。
她的动作顿住了,低头看着我苍白的小脸,怒火瞬间泄了大半。
“我可怜的禾禾啊……”她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坐倒在干草堆上,
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傻闺女啊……你怎么就……怎么就招惹上那种东西了啊……呜呜呜……是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