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夜,林汐的单身派对照片引爆我的手机。画面里,她蒙着眼,被陌生男人的手按在胸口,
笑得恣意放纵。我砸了订婚戒指,指尖嵌入掌心。“游戏开始。”林汐跪在雨里,
抓着我的裤腿崩溃:“放过我爸妈!”我俯身挑起她下巴:“派对那晚,你放过了谁?
”报复的**如烈酒烧喉。这滋味,永不餍足。第一章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
江临正把最后一件熨烫妥帖的衬衫挂进衣橱。明天,他就该穿着它,在所有人的见证下,
牵起林汐的手。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新家具的淡淡木香,混合着林汐最喜欢的栀子花香薰,
那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婚房味道。震动突兀又执着,连续好几下。江临拿起手机,
屏幕顶端弹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没名字,只有一张预览小图。小图里,
光线暧昧,人影晃动,背景是那种震耳欲聋的夜店特有的迷幻霓虹。
他的心没来由地突跳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点开。高清图片瞬间占满屏幕。
时间像是猛地被抽空了一秒。画面中心,是林汐。她穿着派对常见的亮片吊带小短裙,
脸上蒙着一条黑色的丝巾,遮住了那双总对他笑得弯弯的眼睛。她仰着头,
红唇在迷乱的光线下勾出一个恣意到陌生的弧度。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侧对着镜头,
看不清全脸,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和脖颈处一个模糊的刺青轮廓。他的右手,
就那么直接地、带着一种戏谑的轻佻,按在林汐**的左胸口。林汐没躲,
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放纵。照片下方,
紧跟着弹出一条短信,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最后的单身夜,玩得够开啊哥们儿,
你未婚妻真带劲!】嗡——一股巨大的轰鸣声猛地撞进江临的耳膜,
又或许是直接从他的颅骨深处炸开。
婚房里精心布置的温馨、栀子花的淡香、新衬衫柔软的触感……所有的一切,
在这个瞬间被眼前这张照片彻底碾碎,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青色的血管狰狞地凸起在手背上,像要挣破皮肤。
指尖冰冷,那寒意顺着血液,一路冻到心脏深处。衣橱旁边的小几上,
那个深蓝色的绒面首饰盒还安静地搁着。他走过去,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控的木偶。
盒盖弹开,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衬垫,一枚设计简约却足够闪耀的钻戒端端正正地躺在正中,
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这是他明天要套上林汐无名指的东西。订婚戒指。承诺。
未来。江临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又缓缓移开,
看向手机屏幕上那张定格的笑脸和那只按在她胸口的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喉咙口涌上浓重的血腥味。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没有嘶吼,没有摔砸。他出奇地平静,
只是伸出手,拿起那枚冰冷的钻戒。冰冷的金属硌着指腹。他走到房间中央,站定。然后,
手臂猛地扬起!一道刺目的银光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
狠狠砸向光洁如镜的瓷砖地面!“叮——当啷啷——”脆响炸裂!
坚硬的钻石撞上更坚硬的地砖,瞬间崩碎,细小的晶体像最廉价的碎玻璃一样四散飞溅,
滚落向房间的各个角落。戒圈扭曲变形,无力地弹跳了几下,滚到了沙发底下,消失不见。
世界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寂静。江临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那团燃烧的、冰冷的烈焰。他慢慢低下头,
看着自己紧握成拳的右手。指甲深深地、凶狠地掐进了掌心的皮肉里,
刻出几道弯月形的伤口。鲜红的血珠,终于,一颗接一颗,无声地沁了出来,
沿着指缝边缘滴落,砸在白色的瓷砖上,晕开一小朵一小朵刺目的红。血珠的温度,
似乎比那碎裂的钻石还要烫。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几个渗血的指甲印痕,
看着指缝间那抹鲜明的红。那红色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像是点燃了两簇来自地狱的幽火。一丝极其轻微,却冰冷到骨子里的气息,
从他紧抿的唇边漏了出来。“呵…”那不是笑。是狩猎开始前,利刃出鞘的锋鸣。
第二章林汐是被宿醉的钝痛和刺眼的阳光同时弄醒的。头痛得像要裂开,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费力地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天花板上陌生的水晶吊灯映入眼帘,不是她自己的公寓。记忆碎片混乱地冲击着大脑。
震耳欲聋的音乐,炫目的射灯,姐妹们的尖笑,
冰凉的香槟滑过喉咙带起的灼烧感…最后记得的,是有人提议玩个**的告别单身游戏,
然后…然后是一条冰凉的丝巾蒙上了眼睛…“嘶…”她撑着坐起身,柔软的蚕丝被滑落。
低头一看,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条亮片吊带裙,皱巴巴的,肩带滑落了一边。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水混合的浑浊味道。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她抓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闺蜜苏桐的名字。“喂?”林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沙哑。“我的姑奶奶!
可算接电话了!”苏桐的声音又尖又急,穿透听筒,“昨晚散场找不着你人,电话也打不通,
吓死我们了!没事吧?在哪呢?”“在…酒店吧。”林汐揉了揉剧痛的额角,环顾四周,
确认了这是一个高级酒店的套房,“刚醒,头疼得要死。”“没事就好!昨晚玩嗨了嘛!
真够劲!”苏桐的语气带着点夸张的兴奋,“对了,你猜怎么着?
昨晚你最后玩那个‘国王游戏’,抽到让沈锐‘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啧啧,那场面!
有人**了照片,拍得绝了,特有氛围感!群里都炸锅了!可惜你蒙着眼没看见,
沈锐那小子脸都红了!”沈锐?照片?林汐混沌的脑子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扎了一下,
瞬间清醒了几分。沈锐是苏桐关系很铁的一个男闺蜜,昨晚也来了派对。
她隐约记得自己蒙眼后,好像确实被谁拉着手做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一片模糊。
“什么照片?”她喉咙发紧,声音有点虚。“哎呀,就你蒙着眼,他按着你胸口那张呗!
”苏桐说得毫不在意,甚至带着点起哄的意味,“角度抓得绝了!光影那叫一个暧昧!
我们都笑疯了,说你单身夜这最后一把玩得真够本!发群里了,你自己看呗!不说了啊,
我这边还有事,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了明天大事!”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林汐握着骤然安静下来的手机,指尖冰凉。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那个姐妹群里被顶到最上面的照片。光线迷离的夜店背景,
自己脸上蒙着那条该死的黑色丝巾,脸上是醉酒后毫无防备的、甚至带着点放纵的笑意。
旁边伸过来的那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就那样直接按在她心脏的位置。是沈锐的手。
手腕上那个小小的羽翼刺青她记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酒意和睡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昨天都干了些什么?!慌乱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顾不上疼痛,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她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头发凌乱的女人。不行!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让江临知道!他会怎么想?!她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
屏幕解锁,她疯狂地翻找着江临的号码。她要打电话!现在!立刻!解释!不管用什么理由!
电话拨出。“嘟…嘟…嘟…”等待接通的声音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快接啊…江临…求你快点接…“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请稍后再拨…”冰冷的电子女声响起。林汐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进了无底的冰窟。
她不死心,再次拨过去。“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再拨!
“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关机?!林汐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靠着冰冷的浴室墙壁滑坐在地上,
手机无力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砖上。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不会关机!
他从来没有不接她电话的时候!怎么办?怎么办?!她死死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指甲隔着薄薄的布料掐进肉里,带来尖锐的疼痛。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身体在冰冷的瓷砖上蜷缩成一团,剧烈的颤抖无法停止。巨大的、灭顶的恐惧攫住了她,
比宿醉的头痛强烈一万倍。完了。一切,好像都完了。第三章“江总,
这是项目组提交上来的‘星海计划’最终评估报告,请您过目。另外,
下午两点是跟宏远资本方总的视频会议……”助理陈默像往常一样,
将厚厚的文件夹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声音平稳,条理清晰。江临背对着他,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金融区景观,
钢筋森林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灰蓝色光泽。他身形挺拔,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放着。”他的声音传来,不高不低,听不出任何情绪,
和平时下达指令时并无二致。“好的。”陈默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
那份评估报告旁边,安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盒盖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
陈默的视线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身为首席特助,
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绝对的沉默。他没有问那枚戒指的去向。老板的私事,
尤其是涉及那位几乎板上钉钉成为老板娘的女人的私事,不是他能触碰的禁区。
但空气中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像冰冷的潮水般无声地蔓延,
压迫着办公室里每一寸空间。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江临身上那种惯有的、掌控一切的气定神闲还在,却像冰层覆盖下的火山,
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沉寂与冰冷。陈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办公室彻底陷入一片死寂。江临缓缓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他没有看那份重要的项目报告,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首饰盒上,只停留了半秒,便漠然地移开,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杂物。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
来电显示跳动着两个字:“林汐”。屏幕的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瞳里,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名字执着地跳动,闪烁,直到屏幕最终熄灭,重归黑暗。他没有关机,
只是不再回应。让**一遍遍响起,让等待的忙音一次次的重复,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凌迟。
恐惧会在想象中无限放大。他需要她怕。需要她尝尝被悬在半空、无处着力的滋味。
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轻点了几下,他拿起桌面上另一部工作用的加密手机。解锁,
屏幕上没有多余的应用,只有几个加密的联系人。他点开一个标注为“Z”的号码,
拨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那边没有任何问候语,
只有一片绝对的、等待指示的沉默。“是我。”江临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帮我查两个人。第一个,沈锐。我要他的一切,
家庭背景、工作、社交关系、财务状况、所有债务、不良嗜好、最近的行踪轨迹…越细越好。
”“第二个,苏桐。”他念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像是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索引,“林汐最亲近的那个闺蜜。同样,所有信息,
尤其是她和沈锐的关系,他们之间所有可能的资金往来、通讯记录…特别是昨晚,
她那个单身派对前后的所有动作。”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敲击声,表示收到指令。
“时限?”一个经过变声处理、沙哑而毫无感**彩的声音终于响起。“一周。
”江临的眼神落在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上,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冰冷的玻璃,
“我要一个没有死角的剖面图。”“明白。”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通话**脆地切断。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江临放下手机,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椅背承托着他紧绷的脊背线条。他闭上眼,眼前仿佛又闪过那张照片——迷离的光线,
刺眼的笑容,那只按在她胸口的手……还有那行字:【你未婚妻真带劲!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火焰再次升腾而起,舔舐着理智的边界,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灼烧**。
他没有压抑它,反而任由那冰冷的火焰在血液里奔流,在骨骼间蔓延。报复,
需要绝对的冷静。而被仇恨淬炼过的冷静,是最锋利的刀。他缓缓睁开眼,
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
只是一个冰冷的、确认目标已锁定的标记。无声的硝烟,已然弥漫。他抬手,
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清晰与果断:“陈默,通知项目组,
十分钟后小会议室,我要听‘星海计划’的最终汇报细节。”第四章夜,
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市中心一家会员制的高端酒吧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里,
烟雾缭绕。震耳的音乐被厚重的隔音墙削弱,只剩下沉闷的鼓点敲打着耳膜。
桌上堆满了空酒瓶和残羹,场面狼藉。沈锐陷在宽大的沙发里,领口扯开,脸色涨红,
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今天下午刚被老板叫去狠批了一顿,
原因是手里负责的一个关键客户项目出了重大纰漏,被对手公司横刀夺爱,损失惨重。
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成了问题。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正巧苏桐打电话约局,说有好事要庆祝。
“来来来!锐哥!愁眉苦脸个屁啊!
”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花衬衫的年轻男人晃晃悠悠地靠过来,
口齿不清地拍着沈锐的肩膀,他是苏桐的另一个“兄弟”,绰号阿飞。
阿飞手里端着两杯琥珀色的烈酒,硬塞给沈锐一杯,“天塌下来有兄弟们顶着!干了这杯!
苏桐姐说了,今晚不醉不归,她请客!”“就是!锐哥,多大点事儿!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孩也凑过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水味,
整个人几乎贴到沈锐身上,笑嘻嘻地劝,“苏桐姐说了,她认识好多大老板,
回头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活儿!前途大大的!喝!”苏桐坐在卡座对面,
手里端着一杯颜色妖艳的鸡尾酒,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灯光昏暗,
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她看着被阿飞和那个女孩左右夹击、一杯又一杯灌着烈酒的沈锐,
抿了一口酒,对阿飞递过去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阿飞会意,立刻又给沈锐满上,
嗓门更大:“锐哥!是兄弟就干了!别娘们唧唧的!苏桐姐的面子都不给?
”沈锐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那些奉承的话、那些劝酒的聒噪、还有身上粘腻的触感,
都让他烦躁无比。但“苏桐姐的面子”这几个字压下来,加上酒精的麻痹和失业的恐慌,
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判断力。他一仰脖,那杯如同火焰般滚烫的液体再次灌了下去,
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带来一阵剧烈的恶心。
“呕…不行了…真不行了…”沈锐推开再次凑过来的酒杯,挣扎着想起来去洗手间。
“别啊锐哥!这才哪到哪!来来来,再喝个‘深水炸弹’!”阿飞不依不饶,
动作麻利地又要调酒。就在这时,沈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掏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催命鬼”三个字——是他那个最近一直催他还赌债的债主。
一股寒意瞬间冲淡了些酒意,让他清醒了几分。“喂…超哥?”他捂着话筒,
声音带着讨好和惶恐。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暴躁的怒吼,
声音大得连旁边的苏桐都隐约听到了几个刺耳的词:“……姓沈的!**玩老子呢?!
说好的今天还钱!钱呢?!钱呢?!老子他妈就在‘皇朝会所’门口堵你!给你十分钟!
见不到钱,老子卸你一条腿!”“超哥!超哥息怒!您再容我两天!就两天!
我一定……”沈锐脸色刷白,冷汗瞬间就从额角冒了出来,酒彻底醒了大半,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息你妈个头!十分钟!晚一秒,后果自负!”电话被恶狠狠地挂断。
沈锐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皇朝会所离这里不远不近,不堵车的话,
十分钟刚好够……可是他现在醉醺醺的,怎么开车?超哥那群人是真敢下死手的!
“怎么了锐哥?脸色这么难看?”苏桐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苏…苏桐姐…”沈锐猛地转向她,声音带着哭腔,“江湖救急!
超哥…超哥在皇朝门口堵我!要我十分钟…十分钟内拿钱过去!不然…不然就要废了我!
我…我车就在楼下停车场,但我…我喝成这样……”他语无伦次,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苏桐放下酒杯,表情似乎有些为难:“超哥的人啊…那确实不好惹。你现在开车过去,
也太危险了。”她皱着眉,像是替沈锐着急,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样…阿飞!
我记得你没喝多少吧?”被点名的阿飞立刻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苏桐姐放心!
我就喝了两杯啤酒,跟漱口似的!清醒得很!”“那好,”苏桐看向沈锐,
“让阿飞开车送你过去!速度快!先把人稳住再说!钱的事…姐帮你想想办法!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大姐大”风范。“谢谢苏桐姐!谢谢苏桐姐!
阿飞兄弟!拜托了!”沈锐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感激涕零。“小事!包我身上!锐哥,
车钥匙给我!”阿飞豪气干云地伸出手。两人脚步踉跄地冲出酒吧,直奔地下停车场。
阿飞接过沈锐递过来的车钥匙,拉开一辆黑色宝马的驾驶座车门,麻利地坐了进去。
沈锐瘫倒在副驾驶座上,还在不停地打着酒嗝,心有余悸地念叨着“快点快点”。
引擎轰鸣着发动,刺眼的车灯划破了地下车库的昏暗。宝马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窜出,
粗暴地拐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阿飞你慢点…”沈锐被甩得撞在车门上,
胃里一阵翻腾。“慢?锐哥!超哥只给十分钟啊!”阿飞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脚下油门却轰得更猛,“放心!我这技术!闭着眼开都比你稳!”车子冲出地下车库,
汇入深夜依旧车流稀疏的主干道。宝马在阿飞的驾驶下,像是喝醉了酒的人,
在空旷的路面上剧烈地左右摇摆、蛇行。“不行…太快了…阿飞…我想吐…”沈锐捂着嘴,
脸色惨白如纸。“忍忍!马上到!”阿飞盯着前方,
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和兴奋。前方路口,巨大的绿灯闪烁着,
开始倒数:3…2…1…红灯亮起!几乎是同时,一辆满载着建筑钢管的重型渣土车,
从另一侧路口以极高的速度驶出。庞大的车身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
巨大的车灯如同两只冷酷的巨眼,
瞬间将摇摇晃晃冲过停车线的黑色宝马车笼罩在刺目的白光里!“艹——!
”驾驶座上的阿飞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叫!副驾驶上的沈锐,瞳孔骤然收缩,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全部的神经!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那刺目的白光就已经占据了整个视野!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撕裂了城市的夜空!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宝马车的侧面!
断裂的刺耳声、玻璃瞬间爆裂成齑粉的脆响、人体骨骼碎裂的闷响……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
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黑色宝马像被顽童随手撕碎的玩具,被狂暴地撞飞出去,
翻滚着、扭曲着,最后狠狠砸在几十米外的隔离带上,彻底变形,
浓烟夹杂着汽油味和血腥味弥漫开来。驾驶座上的阿飞,
在撞击发生的瞬间被巨大的力量抛起,头部重重砸在严重变形的A柱上,当场就没了声息。
副驾驶位置更是惨不忍睹。变形的车门向内凹陷,像一只狰狞的铁爪,
将沈锐的整个下半身死死卡住、挤压!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可怕声音!鲜血如同失控的泉水,
从他口鼻、身下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扭曲的座椅和破碎的地面。
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让他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他瞪大眼睛,
透过碎裂的前挡风玻璃看着外面扭曲的世界,看着那辆肇事的渣土车停下,
司机惊恐地下车查看……然后,他看到了远处路边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静静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旁观者,
又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导演。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容,
但那双眼睛…那双在夜色中似乎正望过来的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糊的念头…像极了那天在酒吧角落无意间瞥见过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冰冷彻底淹没了他。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最终陷入一片无边的、死寂的黑暗。
第五章林汐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拨通江临的电话了。自从昨晚那场如同噩梦的派对之后,
她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江临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信息石沉大海。
她去过他公司,被前台礼貌而冰冷地告知“江总正在开重要会议,暂时无法会客”。
她在他公寓楼下守到深夜,只看到那熟悉的窗口亮起又熄灭的灯光,他却始终没有下来,
也没有回应她疯狂按响的门铃。他彻底切断了与她的联系。这种冰冷的、彻底的隔绝,
比任何愤怒的质问和指责都更让她恐惧。像被遗弃在真空里,窒息,绝望。
巨大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越收越紧。她不得不回家,
那个唯一能暂时容身的避风港——林家那栋位于市郊半山腰、能俯瞰半个城市灯火的大别墅。
她需要家人的支撑,哪怕只是暂时的。然而,家里的气氛,比她想象的还要压抑沉重。
晚饭时间,长长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却几乎没人动筷。父亲林国栋坐在主位,
面色铁青,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指尖夹着的香烟烟雾缭绕。
母亲周婉坐在他旁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时不时地看向丈夫,欲言又止。
“爸,妈…”林汐的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惶恐,
“我…我联系不上江临…”林国栋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猛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重重地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四溅。他抬起头,
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锐利地扫过餐桌上的妻女,声音沙哑而沉重:“我们的麻烦大了!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连空气都凝固了。“怎么了老林?你别吓唬我们!
”周婉的声音带着颤音。林国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星海计划’!
我们前期投入了全部流动资金的百分之七十!就指着这个项目翻盘,拉拢新的投资,
稳定股价!刚才得到确切消息,宏远资本那边突然变卦了!”“什么?!”周婉失声惊呼,
脸色瞬间煞白,“宏远…宏远不是一直谈得不错吗?他们方总上周还…”“方总?
”林国栋冷笑一声,透着浓浓的苦涩,“方总今天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语气那叫一个客气!
说什么经过他们内部严格的风险再评估,认为‘星海’的未来预期存在‘重大不确定性’,
为了双方长远利益考虑,决定暂停合作!暂停?说得**好听!就是撤资!釜底抽薪!
”“那…那怎么办?”周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的钱…那么多钱都投进去了啊!
后续的资金链…”“后续?”林国栋猛地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碗碟叮当作响,双眼赤红,
“没有后续了!银行那边突然收紧!我上午跑了三家,以前拍着胸脯保证放款的经理,
现在全都他妈跟我打官腔!说什么额度紧张、风控从严!屁话!就是不肯放贷!
我们那几笔快到期的企业债,拿什么还?!”压抑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整个餐厅。周婉捂住了嘴,才没让呜咽声冲出来,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滚落。
林汐坐在那里,浑身冰凉。巨大的商业危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让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小世界彻底冰封。
父亲口中那些冰冷的术语——撤资、断贷、债务到期——像一把把尖刀,
将她对未来的最后一点幻想也刺得粉碎。“宏远…江临…”她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名字,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攫住了她,让她遍体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