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第一次见到沈慕,是在高三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夏天。那天下午,
海边的阳光像碎金一样洒在沙滩上。林晚提着画板,寻找着合适的写生位置。
她的目光被一个男孩吸引住了。他正站在礁石上,手里握着一台老式胶片相机,
对着远处的海平线按下快门。林晚停下脚步。男孩的身影在逆光中形成一个剪影,
海风吹起他白色的衬衫下摆,好似一只即将展翅的海鸟。她不自觉地打开画板,
用炭笔快速勾勒起来。她专注于线条和光影,没注意到男孩已经转过身,朝她走来。
“你在画我吗?”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晚吓了一跳,
炭笔在画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男孩比她高出一个头,
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不起,
我只是……觉得那个画面很美。”林晚脸红了,下意识想把画板合上。“能让我看看吗?
”男孩蹲下身,目光落在她的画上,“画得真好。”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叫沈慕。
”男孩伸出手。“林晚。”她迟疑地握住他的手,手心微微出了些汗。“你也喜欢海?
”沈慕在她旁边的沙滩坐下。“嗯,经常来这儿写生。”林晚放松了一些,“你拍的照片呢?
能给我看看吗?”沈牧摇摇头:“是胶片相机,要冲洗出来才能看。”“这么复古。
”林晚笑了。那个下午,他们在海边聊了很久。沈慕告诉她自己刚搬到这个城市,
因为父亲工作的调动;林晚则分享了她常来的几个写生地点,
还有那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秘密角落。夕阳把天空染成橙红色时,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明天还能见到你吗?”沈慕起身时问道。林晚点点头,一阵甜蜜的涟漪在她心头泛起。
---高三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还要忙碌。每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到校,晚自习到九点。
林晚的成绩在年级中等偏上,但她真正热爱的是绘画。她的梦想是考**美术学院,
可父母总说那太不切实际。“先考上个好大学,画画可以当业余爱好。”母亲总这样劝她。
只有坐在画板前,林晚才感到真正的自由。而自从遇见沈慕,这份自由里又多了一份期待。
他们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见面,有时在海边,有时在沈慕家附近的小公园。
沈慕的父亲是海洋生物学家,经常出海考察,所以他常常一个人在家。“你妈妈呢?
”有一天林晚问。沈慕沉默了一会儿:“她在我十岁时去世了。”“对不起。”林晚轻声说。
“没关系。”沈慕笑了笑,但那笑容里蕴含着林晚看不懂的悲伤。十月底,
学校组织了一次海边环保活动。林晚和沈慕都被分到了清理礁石区的组。工作结束后,
沈慕神秘地对她说:“带你去个地方。”他们沿着海岸线走了大约二十分钟,
来到一处隐蔽的海湾。这里没有游客,只有几艘废弃的小船和一片洁白的沙滩。
“这是我上周发现的。”沈慕说,“像不像世界的尽头?”林晚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
夕阳正好,海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的绚丽色彩。“太美了。”她喃喃道。“闭上眼睛。
”沈牧说。林晚顺从地闭上眼睛。她听到沈慕走开的脚步声,
然后是什么东西被放在沙滩上的声音。“可以了,睁眼。”林晚睁开眼睛,
看到沙滩上摆着一排照片,都是胶片冲洗出来的。有海浪拍打礁石的瞬间,有晨曦中的渔船,
还有一张——是她第一次遇见沈慕时,坐在画板前的侧影。“你什么时候拍的?
”林晚惊讶地问。“那天你专注画画的时候。”沈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的,
希望你别介意。”林晚拿起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微微皱眉,一缕头发被海风吹到脸颊旁,
身后的画板上隐约可见沈慕站在礁石上的轮廓。“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她轻声说。
沈牧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林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混杂着海风的气息。“林晚,我……”沈慕的声音有些紧张。就在这时,
林晚的手机突兀地响了。是她母亲打来的,问她为什么还没回家。未说出口的告白被打断,
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微妙的情愫。回家的路上,他们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第三次碰到时,
沈慕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林晚没有挣脱,只是脸更红了。---十一月的第一次模拟考试,
林晚考砸了。她的总分比上次下降了三十多分,年级排名跌出了前一百。“我早说过,
不要把太多时间花在画画上。”母亲把成绩单摔在桌上,“还有,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林晚心里一紧。慌乱地说:“他是隔壁班的,
我们只是朋友。”“高三了,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母亲严厉地说,“从今天起,
放学直接回家,周末也不准出去。我已经给你报了数学和英语的补习班。”“妈!
”“没有商量的余地。”母亲转身进了厨房,“你要考不上好大学,将来怎么办?
靠画画能养活自己吗?”林晚跑回房间,关上门,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拿起手机,看到沈慕发来的消息:“听说成绩出来了,你怎么样?”她犹豫了很久,
回复道:“考得不好。我妈不让我以后放学后出去了。
”沈慕很快回复道:“那我们明天早点到学校,早上见面?六点半,老地方?
”林晚擦掉眼泪,回了一个“好”字。第二天清晨,林晚提前半小时出门。
沈慕说的“老地方”是学校后门的一棵老榕树下。她到的时候,沈慕已经在那里了,
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早餐。”他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豆沙包和豆浆,
“还有这个。”沈慕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数学和物理笔记,
重点题型和解题思路都在里面。你很聪明,只是解题的一些方法不对。”林晚接过笔记本,
翻开一看,里面是沈慕工整的字迹,还配了详细的图解。她鼻子一酸。“谢谢你,沈慕。
”“别客气。”沈慕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一起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
”那个寒冷的清晨,榕树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林晚咬着温热的豆沙包,看着沈慕认真的侧脸,
突然觉得高三也不是那么难熬了。---日子在试卷和考试中飞逝。
林晚和沈慕只能在课间、早晨和周末补习班的间隙见面。
他们发明了一套秘密的交流方式——在图书馆同一本书的不同页码里留下纸条,
在操场边第三棵树下埋下小礼物,用只有他们懂的暗号约定见面时间。十二月的一个周五,
沈慕说有个惊喜要给她。放学后,他带她去了市里的一个老旧小区,爬上一栋六层楼的屋顶。
“闭上眼睛。”沈慕说。这次林晚乖乖照做。沈慕牵着她的手,引导她向前走了几步。
“可以了,睁开吧。”林晚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屋顶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温室,
里面种满了各种植物。在温室中央,摆着一个望远镜。“这是我舅舅的房子,他出国了,
把钥匙留给了我。”沈慕解释道,“今晚有双子座流星雨,这里是城市里光污染最少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们裹着厚厚的毯子,并肩躺在屋顶上等待流星。天空中繁星点点,
如同撒了一把闪闪的钻石。“你知道吗,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看星星。”沈慕突然说,
“她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守护着所爱的人。”“你相信吗?”林晚问。“以前不信。
”沈慕转头看着她,“但现在我愿意相信。”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林晚惊呼起来。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流星雨渐渐变得密集,像是天空在为他们下一场光的雨。
“许愿了吗?”沈慕问。“许了。”林晚脸红了,“你呢?”“我也许了。
”沈慕的声音很轻,“关于我们的未来。”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远处隐约的海浪声。
沈慕慢慢靠近,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当他的唇轻轻碰到她的时,
林晚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那是一个温柔而短暂的吻,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和真诚。
“我喜欢你,林晚。”沈慕低声说,“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林晚的心跳得那么快,她担心沈慕都能听到。“我也喜欢你。”她终于说出口,
声音轻得像耳语。他们在流星下接吻,十七岁的爱情简单而纯粹,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
---寒假前的最后一次考试,林晚的成绩有了明显进步。父母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允许她在周末有半天的自由时间。
用这宝贵的半天探索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老街的二手书店、河边的步行道、山顶的观景台。
沈慕的摄影作品越来越多,他开始在一个摄影论坛上分享自己的作品,获得了不少好评。
林晚的画技也在进步,她偷偷准备着美术学院的考试作品集。
“我想报考中国传媒大学的摄影专业。”有一天沈慕对她说,
“虽然我爸爸希望我学海洋科学。”“那你的想法呢?”林晚问。“我想追随自己的心。
”沈慕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就像你坚持画画一样。”三月初,
沈慕的父亲又要出海考察,这次要去两个月。沈慕搬去和姑姑同住,
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人在家。林晚偶尔会去帮他做饭,虽然她的厨艺仅限于煮泡面和煎蛋。
一个周五的晚上,林晚留在沈慕家一起复习。窗外下起了春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昏昏欲睡。“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沈慕说。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
沈慕的肩膀温暖而坚实。林晚不知不觉靠着他睡着了。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
沈慕还在灯下认真学习,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醒了?
”沈慕注意到她的动静,“你睡了一个小时。”“你怎么不叫醒我?”“看你睡得香,
不忍心。”沈牧合上书,“饿了吗?我去煮面。”那碗简单的鸡蛋面,
林晚却觉得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饭后,沈慕拿出吉他——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自学了一些**。他唱了一首老歌,声音虽然有些跑调,但眼神很真诚。林晚坐在他对面,
看着眼前的男孩为她唱歌,幸福萦绕在她的心头。“等我爸爸这次回来,
我想告诉他我们的事。”沈慕放下吉他,“也想告诉他我真正的梦想。”林晚点点头,
却又隐隐有些不安。她听说过沈慕的父亲是个严肃的人,对沈慕的期望很高。
---四月的某个周六,林晚正在家里准备美术学院的初试作品,突然接到沈慕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低沉而急促。“林晚,你能来海边吗?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现在?发生什么事了?”“我爸爸提前回来了。”沈慕停顿了一下,“我们吵了一架。
”林晚立刻放下画笔,跟母亲编了个借口就冲出门。当她跑到海边时,
看到沈慕独自坐在礁石上,背影显得格外孤独。“沈慕!”她跑过去,气喘吁吁。
沈慕转过身,眼睛有些红肿。“他翻了我的房间,看到了你的照片,
还有我想报考摄影专业的资料。”他的声音沙哑,“他说我不务正业,
说我在最关键的时候分心……”林晚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还说……”沈慕的声音哽咽了,“说我妈妈如果还在,也会对我失望。”“那不是真的。
”林晚坚定地说,“你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因为她知道你在追随自己的心。
”沈慕把脸埋在手心里,肩膀微微颤抖。林晚从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样子,她的心揪紧了。
“我该怎么办,林晚?我爱他,但我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那天下午,他们一直坐在海边,
直到夕阳西下。林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有时候,陪伴比任何言语都有力量。
回家的路上,沈慕似乎平静了一些。“谢谢你,林晚。有你在,我觉得自己能面对一切。
”---五月,美术学院的初试结果出来了,林晚通过了。她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告诉沈慕。
沈慕也为她高兴,但眉宇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他父亲对他的限制更严了,
没收了他的相机,严格控制他的外出时间。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只能通过手机保持联系。高考前两周,沈慕突然失联了。林晚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都没有回复。她去他家楼下等,邻居说他和他父亲一起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晚有些慌乱,她担心沈慕出了什么事。那几天她魂不守舍,复习也进不了状态。
母亲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这次没有责备,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晚晚,高三这一年,
你长大了很多。”母亲难得温柔地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持自己的路。”三天后,
林晚终于收到了沈慕的消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爸爸带我回了一趟老家,
处理一些事情。手机被收走了,刚拿回来。明天老时间老地方见,好吗?”第二天清晨,
林晚早早来到榕树下。沈慕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发生什么事了?
”林晚急切地问。沈慕深吸一口气:“我爸爸在老家给我联系了一所大学,专业是海洋科学。
他说如果我不去,就……”“就怎样?”“就不再认我这个儿子。”沈慕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林晚心上。“那你怎么想?”“我不知道。”沈慕痛苦地摇头,
“林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林晚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虽然严格,但从未以断绝关系来威胁她。
她无法想象沈慕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你还记得我们看流星的那晚吗?”沈慕突然问,
“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追随自己的心。”“我记得。”“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你,
也想追求摄影的梦想。”沈慕的眼眶红了,“但我的心也告诉我,我不能失去爸爸。
”林晚抱住他,感觉到他的眼泪滴在她的肩上。十七岁的他们,第一次面对如此残酷的选择。
---高考终于来了。三天的考试如一场梦一般,林晚感觉自己发挥得不错,
尤其是语文和英语。最后一科结束的**响起时,她走出考场,看到许多考生在拥抱、欢呼,
也有人蹲在地上哭泣。沈慕在约定的地点等她。他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对她笑了笑。
“考得怎么样?”“还行。”林晚回答,“你呢?”“正常发挥。”沈慕牵起她的手,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他们又来到了那个秘密的海湾。夏天又到了,海水温暖,
沙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沈慕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林晚。“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林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手工**的相册。她翻开第一页,
是他们在海边初遇那天的照片;第二页,是她坐在画板前的侧影;第三页,
是他们在屋顶看流星雨的夜晚……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们共同的回忆,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沈慕亲手写的一段话。翻到最后一页,林晚愣住了。
那是一张空白的页面,上面只有一行字:“未完待续——沈慕,于十八岁夏天。
”“这是什么意思?”林晚抬头问。沈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车票。
“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全国青年摄影大赛,初赛通过了,决赛在北京。时间是七月中旬。
”林晚的眼睛亮了:“太好了!你告诉你爸爸了吗?”沈牧的笑容黯淡了一些:“还没有。
但这次我不会妥协了。我已经成年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那大学……”“我填报了中国传媒大学,作为第一志愿。”沈牧坚定地说,
“不管爸爸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北京参加决赛,然后在那里上大学。
”林晚感到既骄傲又担忧。她知道这个决定对沈慕来说有多难,也明白这可能带来的后果。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沈慕看着她,眼神里有期待,也有不安。“当然。
”林晚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他们在海边坐了很久,
计划着未来。林晚如果考**美术学院,也会去北京。他们可以租一个小房子,沈慕拍照,
她画画,周末一起去探索那座古老的城市。“我们会在一起,对吧?”沈慕问,
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会的。”林晚握紧他的手,“一定会的。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林晚全家都守在电脑前。当分数跳出来时,
母亲激动地抱住了她——她的分数足够报考中央美术学院,文化课也远超录取线。“恭喜你,
晚晚。”父亲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我们为你骄傲。”林晚第一时间给沈慕打电话,
却一直无人接听。她隐隐感到不安,跑去沈慕家,却发现门上贴着“出租”的字样。邻居说,
他们前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疯狂地给沈慕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她去学校打听,老师说沈慕的成绩很好,
应该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但具体填报了什么志愿,他们也不清楚。几天后,
林晚收到了一封信,是沈慕的笔迹。“亲爱的林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
我已经在去往北京的路上了。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告别。爸爸最终还是不同意我的选择。
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如果我去北京参加摄影比赛,就永远不要回来。我收拾行李时,
发现了他藏在抽屉里的诊断书——他得了胃癌,晚期。我崩溃了。那一刻,
我明白了他所有的严厉和固执从何而来。他是害怕,害怕离开后我一个人无法好好生活。
我放弃了比赛,也更改了志愿,填报了他希望的大学和专业。我答应他,会留在他身边,
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林晚,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你值得一个能陪伴你、支持你追求梦想的人。而我,不得不先履行作为儿子的责任。
那本相册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因为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请相信,无论我在哪里,
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请在中央美术学院等我。等我履行完我的责任,
我会去找你,完成我们的故事。沈慕”信纸被泪水打湿,字迹模糊了一片。林晚哭了一整夜,
为沈慕,为他的父亲,也为他们十八岁不得不面对的离别。---九月,
林晚踏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中央美术学院比她想象的还要美,
梧桐树下的校园充满了艺术气息。她加入了美术社,认识了新的朋友,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但她从未忘记沈慕。她会去他们曾经计划要一起去的地方,拍下照片,想着如果沈慕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