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九零年代惨兮兮的农村媳妇文晓晓,——丈夫出轨女售票员,小三挺着肚子上门逼宫,而我刚生下双胞胎女儿,胸口还带着丈夫酒后的咬痕和烟疤。婆婆嘴里骂着儿子,转头却去给小三伺候月子,抱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家里冷锅冷灶,只剩我和两个猫崽似的早产女儿。人人都等着看我笑话,看我被扫地出门。直到那个沉默寡言、开着养猪场的大伯哥赵飞,一脚踹开了我破败的房门。他给我带来挖了洞的凳子,解我孕期不便之苦;他彻夜不眠,给我早产的女儿喂奶换尿布;他省下买猪崽的钱,给我戴上沉甸甸的金镯子。他说:“孩子是我的珍宝,你也是。”
九十年代中期的北方小城,时间过得好像比自行车轱辘转得还慢些。
城东头那片老胡同里,藏着不少这样的四合院,灰砖灰瓦,经历着风吹日晒。
其中一座院里住着两家人,关系比别家更缠绞些。
正房住的是赵飞。
三十五六的年纪,肩膀宽厚,话不多,是实干出来的汉子。
手里经营着三个养猪场,早出晚归,身上总带着一股洗不净的饲料和牲畜混杂的气味。……
赵飞在屋里闷罐似的热,他却感觉不到,只觉得脸上、身上一阵阵发烫,那白花花的一片和惊慌失措的对视,在眼前挥之不去。
身上被汗湿透的衣服黏腻地贴着,又燥又痒,他扯了两下领口,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
这可怎么是好?那是庆达媳妇,自己的兄弟媳妇!他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那么莽撞?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撂着。
那个破锁,就是个祸害。
赵……
东厢房的鼾声像拉破风箱似的传出来,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赵飞站在冰凉的月光里,脚下像生了根。
他就这么等着,竖起耳朵,盼着那鼾声能停,盼着门能再打开,盼着赵庆达能骂骂咧咧却又心急火燎地冲出来——那是他媳妇,刚跑出去,还赤着脚。
可没有。
鼾声一起一伏,平稳得甚至带着点餍足,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撕扯、那记响亮的耳光、女人凄惶的哭泣和夺门而出,都只是一……
赵飞天不亮就醒了,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踏实。
院子里静悄悄的,东厢房那边更是死寂一片。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没生火做饭,胡乱用凉水抹了把脸,推出自行车,吱呀呀地出了院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凉意,稍稍冲淡了他心头的滞闷。
养猪场在城郊,老远就能闻到那股熟悉又浓烈的混杂气味。
工人们已经开始拌早食,几头待产的母猪在单独的圈里焦躁地走动……
文晓晓把那个温热的油纸包捂在胸口好一会儿,才慢慢打开。
里面是三个白胖的肉包子,还冒着丝丝热气,油浸透了部分面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拿起一个,小口小口地吃着。肉馅剁得很细,肥瘦相间,咸香适口。
泪水无声地流进嘴里,混合着食物的味道,有些咸涩,又有些奇异的慰藉。
吃完一个,她把剩下的两个仔细包好,放进碗橱里。
然后默默地收拾好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