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痒,发现妻子的秘密

十年之痒,发现妻子的秘密

主角:林远沈蔓林舟
作者:勤勤恳恳的罗中

十年之痒,发现妻子的秘密第18章

更新时间:2025-08-13

林远在整理书房时,一本泛黄的《西方艺术史》从书架顶层滑落,书页间掉出一叠信笺。不是打印的A4纸,是带细格的牛皮纸信纸,边缘已经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

他弯腰去捡,指尖触到最上面那张纸时,忽然顿住。纸上的字迹娟秀却有力,是沈蔓的笔迹——他认得,她给林舟写成长手册时,用的就是这种笔锋。

信笺没有日期,开头却写着:“致十年后的自己”。

林远坐在地板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时光本身的碎片。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展开了那张纸。

“今天是林远向我求婚的第三年,也是沈江明离开的第七年。”

第一句话就让林远的呼吸漏了半拍。他想起结婚三周年那天,他订了餐厅,买了项链,沈蔓却在饭桌上频频走神,说“单位有点事”。原来她不是在想工作,是在想另一个人。

“林远送了我一条银链,说‘刻了我们的结婚日期’。我笑着说喜欢,可晚上对着镜子试戴时,总觉得脖子上少了点什么。后来才想明白,少的不是项链,是心跳的感觉。”

林远的指尖抚过纸面,墨迹已经有些洇开,可见当时下笔时的用力。他想起那条被沈江明画进《午后》的银链,想起她后来轻描淡写说“洗澡时扯断了”——原来不是扯断了,是她终究无法说服自己戴着不属于沈江明的痕迹。

“林舟今天会叫‘妈妈’了。他含糊地扑过来,小手抓住我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抱着他,忽然觉得很愧疚。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成为我逃避过去的借口。”

纸上有块浅浅的水渍,晕开了“借口”两个字。林远想起林舟每次追问“妈妈为什么不陪我”时,沈蔓躲闪的眼神。原来那些躲闪里,藏着的不仅是对儿子的歉疚,还有对这场婚姻的自我厌弃。

“魏若兰来家里吃饭,看着我给林远熨衬衫,突然说‘蔓蔓,你现在像个套中人’。我没反驳,只是给她盛了碗汤。她不懂,套中人有套中人的安稳,至少不用面对那些撕心裂肺的选择。”

“套中人”。林远想起沈蔓每天雷打不动的作息,想起她永远熨帖的衣领,想起她面对沈江明画展时瞬间僵硬的笑容。那些被他视为“贤惠”的细节,原来都是精心维持的伪装,像画框里的假花,永远不会凋谢,也永远不会真正盛开。

信笺的边缘有被反复折叠的痕迹,显然被主人拿出来看过很多次。翻过这一页,下一张的字迹明显潦草些,墨水也深浅不一,像是在不同情绪下断续写就的。

“今天整理旧物,翻出沈江明送我的第一支画笔。笔杆上刻着‘致蔓蔓’,是他亲手刻的。我握着那支笔,手指抖得厉害,像握住了整段青春。”

“林远进来时,我慌忙把笔塞进书里。他问‘怎么了’,我说‘没什么,看到支旧笔’。他笑着说‘没用就扔了吧,我给你买新的’。我点点头,可晚上趁他睡熟,又把笔拿出来,放在枕头下。”

林远想起沈蔓那本锁着的速写本,想起蓝调画室里那些未完成的画。原来她从未放下画笔,只是把调色盘藏在了婚姻的阴影里,用思念当颜料,日复一日地画着那个不可能的人。

中间有几页空白,像是被刻意撕掉了。再往下翻,日期标注着林舟上幼儿园的那年,字迹里多了几分疲惫的认命。

“林舟今天在幼儿园画了全家福,说‘妈妈笑得不开心’。老师把画给我时,我盯着那歪歪扭扭的笑脸,突然想掉眼泪。我以为自己演得很好,原来连孩子都骗不过。”

“晚上给林舟讲睡前故事,他突然问‘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我愣了半天,说‘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喜欢爸爸’。可关了灯,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问自己:沈蔓,你真的喜欢过他吗?”

“答案是,没有。”

这三个字写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林远心上。他一直以为的相敬如宾,原来从根源处就是场骗局。他用十年的温柔,喂养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灵魂,还天真地以为那是婚姻该有的模样。

信笺的褶皱越来越深,显然主人写下这些时,内心经历了剧烈的挣扎。

“沈江明的画展海报贴满了街头,我绕路走了三个星期。今天实在躲不开,站在海报前看了很久。他画的还是那个站台,还是那个穿风衣的背影,只是这次,背影手里多了支钢笔。”

“我知道那支笔,是他当年走时落在画室的,我收了七年。魏若兰说‘你该扔了’,可我总觉得,那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

林远想起林舟在沈蔓包里看到的钢笔,想起《信物》里那支压在速写本上的笔。原来那不是偶然的重逢,是她藏了七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回应的信号。

倒数第二页的字迹突然变得急促,墨水几乎要划破纸张,像是在记录某个崩溃的瞬间。

“今天是结婚三周年。林远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买了白玫瑰,说‘纪念日快乐’。我笑着说谢谢,可看着那束白玫瑰,突然想起沈江明第一次送我花,是在画室,用颜料染的纸玫瑰,说‘等我有名了,给你买全世界的白玫瑰’。”

“晚上林远睡着了,我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他买的睡衣,戴着他送的项链,活在他给的安稳里,可心里的洞,越来越大。”

“如果当初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活在遗憾里?”

这句话后面画了个巨大的问号,墨迹深重,几乎要穿透纸背。日期清晰地印在角落——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那天,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七年。

七年。林远看着那个问号,忽然明白沈蔓所有的摇摆和谎言。她不是在背叛,是在和自己的过去打仗,只是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因为她舍不得对那个“遗憾”下狠手。

最后一页的字迹很新,应该是最近写的,墨迹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

“沈江明说,他的画展主题叫‘时间的灰烬’,是给我的。他说‘蔓蔓,灰烬里能长出新的东西’。我看着他的眼睛,像七年前在火车站那样,又一次动摇了。”

“可我看到林舟画的全家福,看到林远替我熨烫的风衣,看到这个住了十年的家,突然害怕了。我怕打碎这一切,怕林舟哭,怕林远的眼睛里从此没有光。”

“魏若兰骂我自私,说我既想要安稳,又想要爱情。她说得对,我就是这么自私,自私到想用谎言留住两个世界,自私到……不敢承认自己早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信笺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是大片的空白,像个没有结局的故事。林远把信笺轻轻叠好,放回那本《西方艺术史》里。书的扉页上有个模糊的指印,沾着点淡淡的赭石褐——是沈蔓的颜料,也是沈江明画里的颜色。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像沈蔓日记里那些没说出口的叹息。远处传来林舟放学的笑声,清脆得像玻璃珠落地,瞬间刺破了书房里沉重的寂静。

“爸爸!”林舟背着书包冲进楼道,声音里带着雀跃,“妈妈说今天做蛋挞!”

林远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门。沈蔓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很多年前那个在图书馆里的午后。看到他,她的手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回来了?蛋挞马上就好。”

“嗯。”林远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烤盘上。烤盘里的蛋挞排列整齐,边缘金黄,是他教她的做法。当年他说“你看,安稳的日子也能做出甜的味道”,现在才知道,再甜的蛋挞,也填不满她心里的那个洞。

林舟扑进厨房,抱住沈蔓的腿:“妈妈,爸爸今天怎么不说话?”

沈蔓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林远,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笑了笑:“爸爸可能累了。”

林远没有揭穿,只是走过去,帮她把烤好的蛋挞端出来。蛋挞的甜香弥漫在客厅里,混合着白玫瑰的气息,像个温柔的陷阱。

他知道,那页日记像根刺,从此会永远扎在他心里。但他也知道,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了。沈蔓的遗憾,她的勇敢,她的懦弱,都已经写在那页纸里,再追问,不过是徒增难堪。

“爸爸,你吃一个!”林舟举着蛋挞跑过来,递到他嘴边。

林远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却尝不出丝毫甜味。他看着沈蔓忙碌的背影,看着林舟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场用十年时间写就的“日记”,该到翻篇的时候了。

至于翻篇后是新的故事,还是各自的篇章,或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可以诚实面对那个“如果”,而不是在遗憾里,继续消耗彼此的人生。

傍晚的霞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在信笺露出的那一角上投下淡淡的金色。林远看着那抹光,忽然想起沈蔓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原来输的从来不是爱情,是不敢面对遗憾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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