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念霜被父亲禁足在房中思过,而楚慕寒也被楚家长辈狠狠训斥了一顿。
我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绣花,听着丫鬟们议论这件事。
"**,二**这次可是丢脸丢到家了。"小丫鬟春桃一边整理花枝一边说,"听说楚公子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是啊,"另一个丫鬟夏荷接话道,"老爷气得差点把二**的腿打断。要不是夫人求情,二**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我手中的针线顿了顿。夫人,就是苏念霜的生母,当今苏府的正室夫人林氏。而我的生母,只是个早已去世的侍妾。
"**,您说二**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春桃好奇地问。
"嫁是能嫁的,"我淡淡一笑,"就是不知道嫁给什么人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老爷让您立刻去书房!"
我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针线:"知道是什么事吗?"
"好像......好像是要给您说亲。"小厮压低声音。
说亲?我眉头微皱。上辈子这个时候,苏念霜的名声还没败坏,父亲根本不会考虑我的婚事。现在提前了,肯定是因为苏念霜出了事。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苏丞相苏长风正在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看到我进来,他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念瑶,你今年多大了?"
"回父亲,女儿今年十六。"
"十六......"苏长风喃喃自语,"也该说亲了。"
我垂着眼眸,做出一副乖巧女儿的模样:"一切听凭父亲做主。"
"好。"苏长风满意地点点头,"为父已经给你物色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镇北侯府的三公子宁景轩,虽然是庶出,但人品端正,武艺高强,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宁景轩?我心中一震。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
上辈子,宁景轩确实娶了苏府的女儿,但不是我,而是苏念霜。当时苏念霜的名声已经败坏,苏长风为了挽回颜面,急匆匆把她嫁给了宁景轩。
而宁景轩虽然是庶出,但他天资聪颖,武功高强,后来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镇西将军。苏念霜嫁给他,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但现在,这个机会却落到了我头上。
"父亲,"我故作犹豫,"宁公子是庶出,这样的婚配是否......"
"念瑶!"苏长风打断我的话,"你也是庶出,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宁家虽然是侯府,但愿意娶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我低下头,装出委屈的样子:"女儿不敢。"
"这就对了。"苏长风缓和了语气,"宁公子人品端正,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下个月就是黄道吉日,婚期就定在那天。"
下个月?这么急?
我心中冷笑。看来苏长风是想尽快把我嫁出去,免得我在府里碍眼。或者说,他想用我的婚事来冲淡苏念霜丑闻的影响。
"是,女儿遵命。"我乖乖应下。
从书房出来,我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绕道去了苏念霜的住处。
苏念霜的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是苏长风派来看管她的。看到我过来,两人连忙行礼。
"**。"
"我想看看二姐姐。"我温和地说。
两个婆子面露难色:"**,老爷吩咐过,二**禁足期间不得见客......"
"我是她妹妹,又不是外人。"我从袖中摸出一个银子,塞到其中一人手里,"通融一下吧。"
那婆子掂了掂银子的重量,脸上顿时堆满笑容:"**说得是,姐妹之间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您请进。"
我推门而入,看到苏念霜正坐在床边发呆,神情憔悴,眼中满含怨毒。
"姐姐。"我轻声打招呼。
苏念霜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的怨毒更加浓烈:"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姐姐这话说得,我们是亲姐妹,我怎么会看你笑话?"我在她旁边坐下,"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苏念霜冷笑,"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父亲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故作兴奋地说,"是镇北侯府的三公子宁景轩。"
苏念霜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宁景轩?"
"是啊,听说宁公子人品端正,武艺高强,虽然是庶出,但将来必有一番作为。"我装作不懂她为什么脸色难看,"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念霜死死咬着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恭喜你。"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宁景轩本来是她的。
上辈子我死后,我偶然听到楚慕寒和苏念霜的对话,才知道苏念霜早就认识宁景轩,甚至对他有些倾心。只是当时宁景轩还没有发迹,苏念霜看不上他的庶子身份,选择了门第更高的楚慕寒。
后来苏念霜名声败坏,被迫嫁给宁景轩时,她还以为是委屈了自己。直到宁景轩飞黄腾达,她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现在,我提前截胡了这门亲事,苏念霜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脸色这么难看。"我关切地问。
"我没事。"苏念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为你高兴。"
"那就好。"我站起身,"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对了,听说楚公子最近也挺不好过的,姐姐要保重身体,别想太多。"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苏念霜一个人在房间里咬牙切齿。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让春桃去打听宁景轩的消息。很快,关于这位镇北侯府三公子的资料就摆在了我面前。
宁景轩,十九岁,母亲是侯府的一个侍妾,早年病逝。他从小不受重视,但天资聪颖,武功高强,十五岁就考中了武举人。现在在京城禁军中任职,虽然官职不高,但深得上司赏识。
最重要的是,他的品格确实端正,在京城年轻公子中口碑很好。
上辈子我对宁景轩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后来成了将军。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更何况,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报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宁景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宁公子明天会来府里拜访。"春桃兴奋地说,"老爷让您好好打扮一下。"
我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梳洗打扮。虽然不是正式的见面,但第一印象很重要。
正在梳头时,夏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二**晕倒了!"
我手中的梳子一顿:"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刚才婆子进去送饭,发现二**躺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
我心中一动,放下梳子:"走,去看看。"
来到苏念霜的房间,只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苏长风和林夫人都在,脸色焦急。
"大夫怎么说?"我问。
"大夫正在诊脉。"林夫人红着眼睛回答。
过了一会儿,老大夫收起银针,神色凝重:"恭喜苏大人,二**这是有喜了。"
什么?!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苏长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林夫人更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我震惊地看着昏迷中的苏念霜。怎么可能?上辈子她并没有怀孕啊!
"大夫,你确定吗?"苏长风颤声问道。
"老夫行医三十年,不会看错的。"老大夫肯定地说,"二**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一个多月......那正是苏念霜和楚慕寒私会
的时间。
苏长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昏迷中的苏念霜:"逆女!逆女!"
林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可怎么办啊,霜儿的名声本来就毁了,现在又......"
我站在一旁,心中思绪翻涌。这个孩子绝对是个变数,上辈子根本没有这回事。难道是因为我的重生,改变了什么?
"爹,现在怎么办?"我小心翼翼地问。
苏长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此事绝不能外传,否则苏家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可是......"林夫人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苏长风冷冷地说,"去买堕胎药,悄悄处理掉。"
我心中一惊。如果孩子被打掉,苏念霜就少了一个筹码。而且,这个孩子的存在,对我的计划很有用。
"父亲,"我试探地说,"如此处理会不会太过?毕竟是一条人命......"
"人命?"苏长风冷笑,"这种孽种也配称人命?"
"可是万一消息泄露,别人会说我们苏家残忍无情......"我继续劝说。
苏长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而且,"我压低声音,"既然二姐姐已经有了身孕,不如趁机让楚公子负责。虽然楚家现在不愿意,但有了孩子做要挟,他们还能拒绝吗?"
这话说到了苏长风的心坎上。楚家是书香门第,最重名声。如果知道楚慕寒让苏家女儿怀了身孕却不负责,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你说得有道理。"苏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样,你去楚府走一趟,把这件事告诉楚夫人。就说霜儿已经有了楚家的骨肉,楚家必须给个说法。"
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父亲,这种事让女儿去说合适吗?"
"你是霜儿的妹妹,替她争取也是应该的。"苏长风沉声道,"而且你马上要嫁给宁家,也算是有了靠山。楚家不敢太过怠慢你。"
"是,女儿遵命。"
从苏念霜的房间出来,我的心情异常复杂。怀孕这个变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仔细想想,这对我的复仇计划反而是有利的。
苏念霜怀孕的消息一旦传出,楚慕寒就被彻底绑在了她身上。而我,则可以趁机脱身,嫁给宁景轩开启新的人生。
下午,我换上最好的衣裳,带着丫鬟来到楚府。
楚府的管家认识我,知道我是苏丞相的女儿,不敢怠慢,很快就把我引到了花厅。
楚夫人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看到我来访,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念瑶丫头来了,快坐快坐。"
我乖巧地行礼:"拜见楚夫人。"
"不必多礼。"楚夫人让我坐下,吩咐丫鬟上茶,"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垂下眼眸,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夫人见状,挥退了下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楚夫人,"我咬了咬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是关于二姐姐和楚公子的。"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夫人的表情,"二姐姐......她有了身孕。"
楚夫人手中的茶杯一抖,差点洒了:"你说什么?"
"二姐姐怀了楚公子的孩子。"我重复了一遍,"已经一个多月了。"
楚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
"楚夫人,这种事我不敢胡说。"我诚恳地说,"大夫亲自诊过脉,错不了的。"
楚夫人沉默了很久,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你们苏家想怎么处理?"
"父亲的意思是,希望楚家能给二姐姐一个名分。"我小声说道,"毕竟已经有了楚家的骨肉......"
"名分?"楚夫人冷笑,"苏念霜那种女人,也配要名分?"
这话说得很难听,但我并不生气。相反,我继续添油加醋:"楚夫人,二姐姐虽然做错了事,但她毕竟还小,容易被人蒙蔽。况且楚公子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能全怪二姐姐一个人吧?"
楚夫人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确实,这种事情不可能是苏念霜一个人的错。
"而且,"我继续说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楚家的名声也不好。与其让外人指指点点,不如妥善处理,给二姐姐一个妾室的身份也就是了。"
妾室?楚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让苏念霜做妾,确实比做正妻要容易接受一些。而且楚慕寒本来就要娶苏家的女儿,只是从大**换成了二**而已。
"这件事我需要和老爷商量。"楚夫人最终说道,"你先回去吧,过几天会有答复的。"
"是。"我起身告辞,"那晚辈就不打扰了。"
从楚府出来,我心情大好。事情进展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楚家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名声,最终还是会同意的。
而一旦苏念霜嫁给楚慕寒做妾,我就彻底摆脱了上辈子的命运轨迹。
回到府里,正好遇到宁景轩来访。
我远远看到他在前厅和父亲谈话,身材挺拔,相貌堂堂,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子。
"**,老爷让您过去见见宁公子。"春桃跑过来通报。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向前厅。
宁景轩看到我进来,起身行礼:"见过苏**。"
"见过宁公子。"我回了一礼。
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见了个面。但我能感觉到,宁景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似乎有些惊艳。
这很正常。苏念瑶虽然是庶出,但容貌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只是上辈子我太过天真善良,不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念瑶,你陪宁公子在花园里走走吧。"苏长风笑着说道,"年轻人要多接触接触。"
我们来到后花园,沿着石径慢慢踱步。秋天的花园别有一番景致,菊花正开得绚烂。
"苏**平时喜欢什么?"宁景轩主动打破沉默。
"读书,绣花,弹琴。"我如实回答,"宁公子呢?"
"练武,读兵书。"宁景轩笑了笑,"比较枯燥,苏**见笑了。"
"不会。"我摇摇头,"男儿志在四方,练武读兵书是正道。"
宁景轩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苏**很有见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宁景轩告辞离开。临走时,他对我说:"苏**,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目送他离去,我心中充满期待。这一世,我要和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男人相伴一生,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被楚慕寒利用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