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告别聚会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举行，地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KTV。
胡烨站在包厢门口，手里攥着一束向日葵，紧张得手心冒汗。
包厢里已经传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和跑调的歌声，但他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四年了..."胡烨在心里默算，从初二的第一次告白算起，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
三次表白，三次被拒，而今天，他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深吸一口气，胡烨推开了包厢门。
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果香和汽水味的空气，以及《朋友》的大合唱。
二十多个同学挤在沙发上，有的唱歌，有的玩骰子，还有几个已经喝得满脸通红。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了角落里的任雅欣。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
正和陈璐说着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高考结束后的这几天，她看起来放松了许多，
眼下的黑眼圈也淡了不少。"胡烨！"李明宇第一个发现了他，大声招呼，"快来，
就等你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包括任雅欣的。她看到胡烨手中的向日葵，
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胡烨硬着头皮走进包厢，
把花束放在一旁的空位上，然后挤到男生堆里。接下来的两小时，
他心不在焉地参与着各种游戏，时不时偷瞄任雅欣的方向。她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看他，
两人的目光偶尔相遇，又迅速分开。"真心话大冒险！谁输了谁选！"陈璐突然提议，
引来一阵欢呼。啤酒瓶在玻璃茶几上旋转，第一轮就指向了胡烨。"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陈璐坏笑着问。胡烨犹豫了一下："大冒险。""向你喜欢的女生表白！就现在！
"李明宇抢着说，引来一阵起哄声。胡烨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推上舞台，但内心深处，他又感谢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环顾四周，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包括任雅欣——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嘴唇抿成一条线。"好。
"胡烨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但眼神坚定。他径直走向任雅欣，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引来一阵惊呼。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背景音乐还在播放着《简单爱》的旋律。
"任雅欣，"胡烨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四年了，我向你表白了三次，
被拒绝了三次。但今天，我还是想再说一次——我喜欢你，从六年级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一直到现在，从未改变。"任雅欣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
"我知道我们马上要上大学了，可能会有距离，会有新的挑战。"胡烨继续道，
声音越来越稳，"但我想试试，和你一起面对这些。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任雅欣的回答。胡烨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仿佛要冲出胸腔。任雅欣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轻点了点头："愿意。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胡烨的世界瞬间明亮起来。同学们爆发出欢呼和掌声，有人吹口哨，
有人起哄"亲一个"。胡烨小心翼翼地拉起任雅欣的手，轻声问："要出去透透气吗？
"任雅欣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嘈杂的包厢。KTV外的夜空繁星点点，
夏夜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他们找了一张僻静的长椅坐下，胡烨依然紧握着任雅欣的手，
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对不起，"任雅欣突然说，"让你等了这么久。
"胡烨摇摇头："值得。""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任雅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怕影响学习，
怕让父母失望..."胡烨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时候开始的？
"任雅欣歪着头想了想："可能是高二那次，我爸爸住院，你每天陪我去医院的时候。
也可能是更早...初中你帮我做班会海报，
或者高中你帮我劝服李明宇参加合唱比赛..."她笑了笑，"我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
"胡烨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那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害怕。"任雅欣坦诚道，
"我的人生一直被规划得很好——好成绩，好大学，好工作。感情...不在计划内。而且，
"她顿了顿，"我怕自己不够好，怕有一天会让你失望。
"胡烨忍不住笑了："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可是任雅欣，年级前十，钢琴八级，
学生会骨干...而我...""而你是我见过最坚持、最温柔的人。"任雅欣打断他，
"四年了，换了别人早就放弃了。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从不要求什么。
"胡烨凝视着任雅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鼓起勇气慢慢靠近。任雅欣没有躲闪，
轻轻闭上了眼睛。他们的唇在星光下相触，轻柔得像蝴蝶掠过花瓣，
却让胡烨全身如过电般颤抖。这个吻很短暂，却足够铭记一生。分开后，
任雅欣害羞地低下头，胡烨则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们回去吧，"任雅欣站起身，依然牵着胡烨的手，"不然他们要出来找我们了。
"回到包厢，他们立刻成为众人调侃的对象。有人要求公开恋爱细节，有人追问初吻感受，
直到下一轮游戏开始，注意力才从他们身上转移。聚会持续到深夜，
离开时大多数人都喝得东倒西歪。胡烨和任雅欣负责把几个醉得最厉害的同学送上出租车，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路边等车。"我送你回家？"胡烨提议。
任雅欣摇摇头："再走走吧，今晚...不想这么快结束。"他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偶尔肩膀相碰，带来一阵微妙的电流。胡烨鼓起勇气，伸手搂住任雅欣的肩膀，
她自然地靠过来，头轻轻倚在他肩上。"录取通知书应该快下来了，"任雅欣说，
"你确定是清华吗？""嗯，自动化系。"胡烨点点头，"你呢？""北大光华，
已经收到预录取通知了。"任雅欣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两所学校虽然都在北京，
但距离不近..."胡烨停下脚步，转向任雅欣："我们会想办法的。周末见面，
平时打电话...只要我们都愿意，距离不是问题。"任雅欣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微微一笑："你总是这么乐观。""不是乐观，"胡烨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是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