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傅南絮就是在这里弹奏了一首《致爱丽丝》。
追光中,身着白裙的少女随意的朝台下一瞥。
陆矜臣却像是中了蛊。
那天晚会结束后,他向傅南絮表明了多年来的心意,然后他们成为了情侣……
“咚!”
刺耳的钢琴声将他从回忆里生生拽出。
黑白琴键上仿佛忽然生出了尖刺,扎得陆矜臣慌张缩回了手。
他望着空荡荡的礼堂,苦涩地想着。
那年的晚会、连同那时炙热的爱情一起,早已曲终人散……
“你一个人瞎跑什么?”
忽然,傅南絮不悦的声音从礼堂门口传来。
陆矜臣茫然看过去,就瞧见她越来越近的身影,以及她紧皱的眉心。
“你……为什么会来?”
这时候,她不是应该陪在江时闻身边吗?
“你知不知道阿姨找不到你,急得差点报警。”
“陆矜臣,你什么时候能懂事,能让人省点心?!”
陆矜臣原本就冷凉的心,被傅南絮的话彻底的砸进了深渊。
他垂眸,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原来并不是她想来找自己。
他也没有解释。
毕竟,傅南絮来找他,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陆矜臣沉默的跟着她离开。
途中,他看着车窗里映出的傅南絮情侣的侧脸,很想‘死’个明白。
“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江时闻的?”
短短一句话,说出口却十分艰难。
“这不重要。”傅南絮语气真挚:“矜臣,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仅此而已。”
陆矜臣却觉得一股委屈和不甘直窜心底:“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当年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心甘情愿,并不后悔……”
也不会用这件事来绑架你。
可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南絮打断:“可我后悔。”
“如果能够选择,我倒宁愿是自己挨那一刀。”
陆矜臣呼吸一滞,猛地转头看向傅南絮。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正目视前方开着车,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将话说完:“最好两不相欠。”
一瞬间,陆矜臣像被抽走了灵魂。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魂不守舍,仿佛整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但每天都还在机械地复健,只为了不让母亲担心。
直到这天,陆矜臣敏锐地察觉到,陆母的神情有些异样。
于是他问了句:“妈,怎么了?”
陆母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陆矜臣眼前。
这是一张大红色的喜帖,上面写着傅南絮和江时闻的名字。
“他们决定重新举办婚礼了。”
“邀请我们一家人去参加。”
陆母说着,陆矜臣的注意力却一直在红喜帖上。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意外,但此刻他心脏还是一阵滞涩的疼。
良久,陆矜臣才拒绝:“我就不去了。”
他不想像上次一样,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婚礼的气氛变得怪异。
他不想再被傅南絮误会,也不想再听见她的恶言恶语了。
陆母也没有强求。
……
陆矜臣和江时闻在一个医院。
以至于每天来复建时,他都能见到傅南絮来看江时闻。
只是因为陆矜臣的刻意躲避,二人从没有遇见过。
但即便如此,陆矜臣还是总能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的消息。
“那位傅总对自己未婚夫可真好,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来医院陪他,每次都还捧着一束花。”
“谁说不是呢,更重要的是傅总有钱又漂亮,听说她最要紧自己多年打拼下来的事业。”
“可现在公司上市的紧要关头,她却放下工作,专门陪在江时闻身边,足以可见她有多爱他。”
护士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