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始了。回到京城,我并没有立刻对谢家动手。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
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永不翻身的时机。容景川将那名内鬼副将,和他招供的所有证据,
都秘密交给了我。我看着那些写满了谢家罪状的供词,私吞军饷,结党营私,
构陷忠良……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满门抄斩。但我没有立刻将它呈上去。因为,还不够。
我要的,不仅仅是谢渊和沈氏的命。我还要整个谢氏宗族,都为他们陪葬。
我要让那些曾经欺我,辱我,作壁上观的所谓“亲人”,都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开始利用容景川给我的情报网,暗中收集谢家三房所有亲戚的罪证。大伯贪赃枉法,
三叔草菅人命,五婶放印子钱……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不干净。我将这些证据,
一一整理成册。像一张巨大的网,悄无声息地,撒向了整个谢氏家族。在这期间,谢思宜,
也没闲着。她失去了景王妃的位置,又眼看我和容景川风光无限,早已嫉妒得发了狂。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七皇子身上。她开始更加频繁地与七皇子私会,
甚至……珠胎暗结。她以为,只要怀上龙裔,她就能母凭子贵,成为未来的皇后。
她太天真了。她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过是七皇子用来牵制谢家,和我博弈的一颗棋子。
而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我将谢思宜怀孕的消息,用一种“不经意”的方式,
透露给了沈氏。沈氏大喜过望。她以为抓住了翻身的最后一张王牌。她开始撺掇谢渊,
加大对七皇子的支持力度,甚至不惜挪用侯府的全部家产,为七皇子招兵买马。
他们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场从龙之功上。却不知,他们正一步一步地,
走进我为他们挖掘的坟墓。时机,终于成熟了。那一天,是皇帝的寿宴。宫中大摆筵席,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尽数到场。宴会上,七皇子,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以“清君侧”为名,发动了宫变。他收买的禁军,将整个宴会厅,团团围住。他以为,
他胜券在握。谢渊也带着一众谢氏党羽,站了出来,逼迫皇帝写下退位诏书。那一刻,
他们父子,得意忘形。谢思宜更是抚着微隆的小腹,以一副未来国母的姿态,
站在七皇子身边,睥睨着众人。我看着这出闹剧,只是冷笑。容景川坐在我身边,
气定神闲地,为我剥了一个橘子。“别急,让他再得意一会儿。”他低声对我说。
就在七皇子拿着退位诏书,准备昭告天下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身穿黄金甲的京畿卫,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将叛军,反包围住。为首的,
是皇帝最信任的禁军统领,陈将军。七皇子的脸色,瞬间煞白。“不……不可能!陈将军,
你不是已经……”“殿下。”陈将军冷冷地看着他,“末将,一直都只忠于陛下。
”七皇子这才明白,他……中计了。这是一个局。一个皇帝和容景川,联手为他设下的,
请君入瓮的局。“不!”他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还有谢家!谢侯爷,你的人呢!
”谢渊也慌了。他安插在城外的三万私兵,是他最后的底牌。然而,他等来的,
不是他的私兵。而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信使。“侯……侯爷!不好了!
我们的兵……被……被景王爷的人,全……全端了!”信使说完这句话,便气绝身亡。谢渊,
如遭雷击,瘫倒在地。完了。全完了。大势已去。七皇子被当场拿下,打入天牢。
所有参与叛乱的党羽,无一幸免。而我,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我走到皇帝面前,跪下,
将那本厚厚的,记录了谢家所有罪证的册子,高高举起。“启禀陛下,臣女谢夙棠,
有本要奏。”“臣女要状告定安侯谢渊,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更要状告整个谢氏宗族,
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无可赦!”“此乃,谢氏一族所有罪证,请陛下,明鉴!
”我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回荡在死寂的宴会厅里。像一记丧钟,为谢家的覆灭,
敲响了最后的音符。皇帝看了那本罪证,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谢渊,沈氏,谢思宜,
以及所有谢氏族人,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抄家的圣旨,很快就送到了侯府。
曾经门庭若市,风光无限的定安侯府,一夜之间,成了人间地狱。官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去,
搬空了所有的金银财宝。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我站在侯府的大门外,
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青黛站在我身后,为我披上了一件披风。“姑娘,起风了。”是啊,
起风了。这盘踞在京城上空百余年的谢氏大树,终于,要倒了。很快,
那些曾经对我趾高气扬的叔伯婶娘们,被官兵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他们看到了我。
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棠儿!棠儿!救救我们!
我们是你的亲人啊!”“二侄女!你现在是景王妃了!你跟王爷求求情,饶了我们吧!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他们跪在地上,对我磕头,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只觉得恶心。亲人?在我被沈氏母女欺凌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在我被送入宫中,当成棋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我被诬陷,打入冷宫的时候,
你们又在哪里?现在,大厦将倾,你们想起我这个“亲人”了?晚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冷得像冰。“我姓谢,是我的耻辱。”“从今日起,
我与谢家,恩断义绝。”说完,我转过身,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扶着青黛的手,
登上了回王府的马车。身后,是他们绝望的咒骂和哭嚎。我充耳不闻。马车里,
容景川早已在等我。他将一杯热茶,递到我手里。“都结束了。”他说。我捧着茶杯,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摇了摇头。“不。”我说,“还没。”天牢里,阴暗,潮湿。
我见到了谢家的人。谢渊,一夜白头,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沈氏,疯疯癫癫,
只会抱着膝盖,喃喃自语:“我才是侯夫人……我才是……”最惨的,是谢思宜。她的孩子,
在混乱中,流掉了。她失去了腹中的依仗,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枯萎,凋零,再无半分昔日的光彩。她看到我,
穿着华丽的王妃服饰,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她那双死寂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