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跟死了一样。
整个姜府前厅,安静到能听见每个人自己的心跳声。
姜正宏的脸从铁青变成酱紫,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他完了。
他经营一生的清名,还有他引以为傲的权势,在这一刻,被这本从棺材里带出来的**账本,砸了个粉碎。
不,他不能完!!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姜正宏终于从极致的惊怒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又疯狂。
他猛的一指姜青瓷,对周围还在发愣的家丁护院咆哮:“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个伪造账本,污蔑亲父的逆女给我拿下!家法伺候!!!”
暴力是掩盖丑闻最快的方式。
只要把姜青瓷的嘴堵上,把账本毁掉,今天的一切就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然而,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护院们,此刻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步跟黏在地上一样,一个敢动的都没有。
一边是状若厉鬼,手握实锤的二**,另一边是明显已经理亏,气急败坏的老爷。这趟浑水,谁敢去蹚?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个张管事。
就在姜府的秩序即将崩塌之际,一道清越又冷冽的声音,跟玉石相击似的,穿透了所有嘈杂。
“真巧。”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一直闷声稳坐的顾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
他没看任何人,只是垂着眼,慢条斯理的抚平了绯色官袍袖口上一丝不存在的褶皱。动作从容优雅,却带着一股看不见的压迫感,瞬间让整个前厅的空气都凝固了,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全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他看向姜青瓷,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跟着就转向了脸色大变的姜正宏。
“说来也巧,刑部近日正奉旨追查一笔匿踪的巨额赃款。本官听着。。。姜**说的这两万七千两黄金,倒是跟刑部卷宗上的数目,严丝合缝。”
他声线平稳,不带一丝波澜,但吐出的每个字都跟千钧巨石一样,狠狠的砸在姜正宏的心口!
顷刻之间,家丑,升级成了国案!
姜正宏的瞳孔猛的一缩,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行舟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或反应的时间,眼神一厉,语速极快的下令:
“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个身穿黑色劲装,腰配制式长刀的刑部侍卫,跟鬼魅一样从门外闪了进来。他们身上那股子官府独有的肃杀之气,瞬间就压倒了姜府家丁们的散漫。
“封锁姜府侧库,所有账册跟钥匙一并收缴!把地上这个张管事,带回刑部大牢,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
侍卫的应答声短促有力。
一个人直接上前,真跟拖死狗一样,单手就把昏迷的张管事从地上拎了起来,转身就走。另一个则直奔后院府库方向,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姜府上下,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眼看着自己最后的遮羞布被这么干脆利落的扯下,姜沅彻底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