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华:柔弱白莲杀疯了

庶女芳华:柔弱白莲杀疯了

主角:苏晚卿苏明玥苏承恩
作者:是余喵喵啊

庶女芳华:柔弱白莲杀疯了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22

暮春时节,京都的繁华隔着马车壁也能渗进来几分。苏晚卿抱着怀里的白猫雪团儿,

指尖无意识地梳理着它细软的绒毛,猫儿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噜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

辘辘声响,单调而沉闷,最终停在一座朱漆大门前,门楣高悬的“苏府”二字,

透着沉淀的威严,也压得人喘不过气。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不冷不热的天气,

她被塞进一辆破旧的青篷小车,像丢一件碍眼的垃圾,扔去了城外那个荒僻破败的田庄。

嫡母王夫人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以及眼底毫不掩饰的厌弃,

是她离开苏府时最后的清晰记忆。那时她还太小,连哭泣都带着懵懂,

只记得母亲病榻前枯槁的手和最后那句含混不清的“活下去…别争…”,然后,

便是漫长的庄子岁月,与粗粝的生存为伴。车帘被仆妇从外面打起,

一股属于高门大户特有的、混合着名贵熏香和草木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晚卿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将怀里的雪团儿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小东西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低着头,怯生生地迈下脚凳,步履轻得像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一身半旧不新的藕荷色衫裙,

洗得发白,在这府邸的富丽堂皇前,显得格格不入的寒酸。“哟,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响起,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苏晚卿抬起眼睫,飞快地瞥了一眼。

嫡母王夫人被一群仆妇簇拥着,站在垂花门前的石阶上。

她穿着绛紫色缠枝牡丹纹的锦缎褙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赤金点翠的步摇,通身气派。

只是那眼神,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苏晚卿身上,带着审视货物般的挑剔,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一颗早该被碾碎的尘埃,终究还是落回了她的掌心。

王夫人身旁,站着她的嫡女,苏明玥。十六岁的少女,正值最好的年华,

一身簇新的石榴红缕金挑线纱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明艳张扬。

她正饶有兴致地拨弄着自己腕上的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眼风扫过阶下那个低眉顺眼、抱着白猫的庶妹时,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那目光,

像在看一只误闯入华美厅堂的、脏兮兮的野猫。苏晚卿只觉得袖口处微微一动。

她下意识地用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按了按——那里藏着一小卷坚韧的桑皮纸,

边缘被她摩挲得有些发毛。

纸上记录着足以让苏明玥声名扫地、甚至断送前程的东西:她买通下人,

偷换今年女学甄选试题的铁证。这卷纸,连同她怀里这只看似温顺的雪团儿,

是她在这龙潭虎穴里,唯二能倚仗的武器。“女儿晚卿,”她深吸一口气,

逼出一点微弱的、带着颤音的声调,朝着王夫人和苏明玥的方向,屈膝深深一福,

腰弯得极低,姿态卑微到尘埃里,“给母亲、嫡姐请安。女儿…女儿回来了。”“起来吧。

”王夫人懒懒地抬了抬手,目光在她那身旧衣上又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学学规矩。庄子上养出来的野性,得收一收。别带累了府里的名声。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雪团儿身上,“这脏猫,府里不许养这些畜生,赶紧处理了。

”苏晚卿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抱猫的手臂收得更紧,雪团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紧绷,

不安地动了动。“母亲…雪团儿很乖的,它…它不脏…”她声音更小了,几乎带着哭腔。

“母亲,”苏明玥适时地开口,声音娇脆,带着撒娇的意味,“一只猫罢了,

妹妹喜欢就留着呗。看她那可怜见儿的模样,怪让人心疼的。”她说着“心疼”,

眼底却只有戏谑,款步走下台阶,绕着苏晚卿走了一圈,

目光最终定在她身上那件藕荷色衫裙上。那料子虽旧,却是上好的杭绸,剪裁也雅致,

是苏晚卿生母仅存的几件体面遗物之一。“啧,”苏明玥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

捻了捻苏晚卿的衣袖,“这料子,放庄子上这么多年,居然没被虫蛀烂?不过嘛,这颜色,

老气横秋的,穿在你身上,更显晦气。正好,我院里新得了一匹天水碧的软烟罗,

做了身裙子,嫌它颜色太素净,压不住。我看你这身量倒勉强能穿,脱下来给我瞧瞧?

”命令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周围的仆妇丫鬟们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出声。

王夫人更是端起茶盏,轻轻撇着浮沫,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苏晚卿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

嘴唇微微哆嗦着:“嫡姐…这…这是我娘…”“你娘?”苏明玥嗤笑一声,打断她,

“一个死了多少年的姨娘,也值得你念念不忘?脱下来!”她声音陡然转厉。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苏晚卿。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慢慢松开抱着雪团儿的手,

白猫灵巧地跳到地上,警惕地看着众人。苏晚卿颤抖着手指,开始解自己衣襟上的盘扣。

动作缓慢而笨拙,仿佛承受着千斤重压。当那件承载着母亲最后一点温存的旧衣离体时,

初春微凉的空气激得她皮肤起了一层细栗。苏明玥得意地一把夺过衣服,

随手扔给身后的丫鬟:“拿去,赏你了。”那丫鬟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喜色地接住。

苏明玥这才满意,仿佛卸下了一件碍眼的东西,转身就要回自己院子。经过苏晚卿身边时,

她脚步似乎“不经意”地一滑,手肘猛地撞在苏晚卿单薄的肩背上。“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噗通!”水花四溅。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

包裹住苏晚卿单薄的身体。她不会水,惊恐地挣扎着,池水呛入喉咙,**辣地疼。

岸上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和惊呼。“哎呀!妹妹!”苏明玥站在池边,捂着嘴,

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懊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站不稳呀?快!快来人!

把二**捞上来!”她指挥着,眼底却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两个粗壮的仆妇跳下水,

七手八脚地把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的苏晚卿拖了上来。她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剧烈地咳嗽着,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不堪。她抬起头,看向苏明玥,

那双总是怯懦含泪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苏明玥来不及完全收起的恶意。

苏明玥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跳,随即恼羞成怒,抢先一步上前,蹲下身,

语气“关切”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指责:“晚卿,你也太不当心了!这池边湿滑,怎么能乱站?

看你这狼狈样子!幸好只是摔进水里,若是磕着碰着可怎么好?快回去换身衣裳吧,

别染了风寒,还连累府里上下为你操心!”苏晚卿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池水的腥冷和肺腑的刺痛。

她死死盯着苏明玥那张涂脂抹粉、此刻写满虚伪“担忧”的脸,

指甲几乎要抠进身下的石板缝里。袖口里那卷桑皮纸的存在感从未如此清晰,像一块烙铁,

烫着她的肌肤,也灼烧着她的理智。最终,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受伤蝴蝶的翅膀,

剧烈地颤抖着。再抬起时,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只剩下惊惶未定和无尽的委屈,

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着冰冷的池水,划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是…是晚卿自己不当心…没站稳…”她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令人心碎的哽咽,

肩膀也配合着话语微微颤抖,

的事…嫡姐…嫡姐也是担心我…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却又被她用最柔软、最无辜的腔调包裹着,砸在众人耳中。她甚至微微侧过脸,

将脸颊上那被池边石头擦破的一道浅浅血痕,清晰地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

那伤痕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无声地控诉着方才那一撞的力道。

然而她口中吐出的,却依旧是替施暴者开脱的“懂事”话语。王夫人远远看着这一幕,

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很好,还是那个在庄子上被揉圆搓扁也不敢吭声的软柿子。

这第一步的“下马威”,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满意。她挥挥手,

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不耐烦:“行了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扶二**回去!

仔细别过了病气!”她刻意加重了“病气”二字,

目光扫过苏晚卿湿透的单薄衣衫和瑟瑟发抖的身体,那眼神,

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废弃的、需要尽快处理的物品。苏晚卿被两个粗使婆子半扶半架着,

踉跄地走向分配给她的那个偏僻小院——听雨轩。院如其名,位置最偏,靠近后巷,

常年湿冷,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角落里甚至能看到霉斑。屋子里陈设简陋,一桌一椅一床,

薄薄的被褥带着一股久未晾晒的陈旧气息。窗户纸破了几处,冷风飕飕地灌进来。

婆子们将她往屋里一推,丢下一句“自己收拾”,便砰地关上门走了。门一关上,

苏晚卿脸上那惊惶无助、泫然欲泣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变脸一般,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静。她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背脊,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单薄却异常坚韧的轮廓。那双眼睛,清澈依旧,却再无半分怯懦,

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映着窗外漏进来的、昏沉的天光。雪团儿不知何时从门缝溜了进来,

蹭到她脚边,轻轻“喵”了一声。苏晚卿弯腰抱起它,冰冷的指尖抚过它温暖柔软的皮毛,

眼神才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暖意。“吓着了?”她声音很低,

带着一种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沉稳,“没事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场。

”她走到那个掉漆的旧木柜前,打开。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几件同样半旧、浆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她面无表情地将身上湿透的旧衣脱下,

换上一件干净的,动作麻利,再无半分刚才的笨拙迟缓。坐到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边,

寒意立刻从单薄的床板透上来。苏晚卿蜷起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目光落在墙角那几点碍眼的霉斑上。母亲临终前枯槁的面容,嫡母王夫人那冰冷厌弃的眼神,

苏明玥张扬跋扈的嘴脸……一幕幕在眼前交替闪现。

“活下去…别争…”母亲微弱的声音犹在耳边。不争?苏晚卿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弧度冰冷而讥诮。在苏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争,就是死路一条。

母亲当年不就是太过隐忍,才被磋磨得早早撒手人寰么?她至今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夜,

母亲咳得撕心裂肺,炭盆里却只有冰冷的灰烬。她去求王夫人请大夫,却被一句“小病小痛,

熬熬就过去了”打发出来,还罚她在冰冷的院子里跪了半宿。

等她拖着冻僵的身体回到母亲身边时,母亲已经气息奄奄,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

留下那句让她“别争”的遗言。她不会争。苏晚卿的目光沉静下来,像淬炼过的寒冰。

她会借。借力打力,借刀杀人。让那些想害她的人,搬起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脚上。

每一滴看似屈辱的眼泪,都将成为她复仇的武器,精准地砸在敌人最痛的地方。第一步,

就是活下去,活得“柔弱可欺”,活得让她们放松警惕。第二步,

就是找到母亲当年“病逝”的真正原因。王夫人、苏明玥……她们欠下的债,一笔一笔,

她都会让她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她轻轻抚摸着袖口里那卷桑皮纸。苏明玥,你的好日子,

才刚刚开始。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与暗涌的算计中滑过。苏晚卿在苏府,

彻底扮演着那个懦弱无能的庶女角色。苏明玥让她抄写枯燥的《女诫》百遍,

她熬得双眼通红也一声不吭;厨房克扣她的份例,送来冰冷的剩饭剩菜,她也默默咽下,

转头就去帮后厨的刘妈妈劈柴挑水,换来一碗热腾腾的粗面疙瘩;王夫人偶尔“想起”她,

叫到跟前立规矩,一站就是半日,她身形微晃,脸色苍白,却始终垂首敛目,

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的“柔弱”和“懂事”,

渐渐传到了府里最高掌权者——老太太的耳中。一次晨昏定省,老太太特意多看了她几眼,

见她穿着半旧的衣裳,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孙女中显得格外单薄,

便随口问了一句:“晚卿这丫头,看着气色不大好?”苏晚卿立刻惶恐地起身,垂着头,

细声细气地回答:“谢祖母关怀。晚卿…晚卿挺好的。许是昨夜没睡好,惊扰祖母了。

”她说话时,手指紧张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那份小心翼翼和不敢惊扰长辈的“孝心”,

让老太太心里不由得软了几分。老太太年轻时也是庶出,深知其中不易,

如今见这丫头如此怯懦知礼,反而生出一丝怜惜。王夫人看在眼里,心头警铃大作。

这死丫头,倒是会装可怜博同情!她决不能让老太太对这贱种生出太多好感,

更不能让她在府里站稳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把她打发出去,嫁得远远的,

眼不见为净,还能换点实在的好处。机会很快就来了。一日,苏老爷苏承恩下朝回来,

脸色颇好,显然在官场上又有了些进展。王夫人觑着空,亲自捧了参茶到书房,

温言软语地吹着枕边风。“老爷,”她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忧色,“晚卿那丫头,

转眼也快及笄了。这终身大事,总得提上日程。她性子太软,又是庶出,

高门大户是攀不上了。前儿个,我娘家嫂子倒是提了一门亲事…”苏承恩端起茶盏,

吹了吹浮沫:“哦?哪一家?”“就是通州那边的陈乡绅。”王夫人观察着丈夫的脸色,

小心地说,“家底殷实,良田千顷,虽说年纪…是稍大了些,但正妻之位是实打实的。

陈家也说了,聘礼绝不会薄待。晚卿过去,就是正经的当家主母,吃穿不愁,

不比在咱们府里强?也省得老太太总操心她这身子骨…”苏承恩微微皱眉:“陈乡绅?

六十好几那个?我隐约记得,去年他家是不是闹出过人命?好像有个妾室…”“哎哟老爷,

”王夫人立刻打断他,挥着手帕,“那都是外面那些眼红的人嚼舌根!

陈乡绅是正经的读书人出身,最是仁善不过。那妾室是自己想不开,得了失心疯投了井,

与陈家何干?晚卿性子柔顺,过去定能和睦相处。再说了,人家愿意以正妻之礼迎娶,

已是天大的体面,也是看在老爷您的官声上啊!”苏承恩沉吟着。

他对苏晚卿这个庶女并无多少感情,王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陈家确实富庶,

这亲事对苏家也算一桩助力。至于那点“风言风语”,在利益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他正要点头,书房外却传来一个细弱微颤的声音。“父…父亲?晚卿…晚卿可以进来吗?

”苏晚卿抱着雪团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半边身子藏在门框后,

只露出一双小鹿般惊惶的眼睛。她是“恰巧”路过,

来给父亲送一方自己“笨手笨脚”绣了许久的、针脚歪歪扭扭的帕子。王夫人心头火起,

暗骂这死丫头来得不是时候,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晚卿来了?快进来吧,

我和你父亲正说着你的事呢。”苏晚卿抱着猫,低着头,小步挪进来,将帕子放在书案一角,

声音细如蚊蚋:“父亲…这是女儿…女儿绣的,针线粗陋,父亲别嫌弃…”她放下帕子,

似乎想立刻退出去,却又犹豫着,欲言又止,手指紧张地抚摸着雪团儿的背。

苏承恩看着那方针法稚拙、却透着笨拙诚意的帕子,又看看女儿苍白怯懦的小脸,

心头难得地掠过一丝为人父的微妙情绪,语气缓和了些:“嗯,有心了。你…有什么事?

”苏晚卿飞快地抬眼看了看苏承恩,又迅速低下头,绞着衣角,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方才在后园子,

听…听厨房采买的张婆子和李婆子闲聊…她们说…说…”她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猛地停住,

呼吸有些急促。“说什么?”苏承恩追问。

那边的陈乡绅…家里…家里去年…去年好像逼死过…三房小妾…”她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

才把这可怕的消息说出来,说完立刻又缩了缩脖子,抱着猫的手收得更紧,

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脸色更白了,眼圈也迅速泛红,

的…女儿只是…只是害怕…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说那妾室的娘家兄弟去陈家**,

还被…被打断了腿…”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带了哭腔,身体也微微发起抖来,

一副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吓坏了的模样。“胡说八道!”王夫人脸色骤变,厉声呵斥,

“你这丫头!从哪里听来这些污糟话!陈乡绅是正经人家,岂容你这般污蔑!”她心头狂跳,

这死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还偏偏挑这个时候说出来!苏承恩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他久在官场,深知无风不起浪。苏晚卿那惊恐万状、不似作伪的样子,

更是让他对王夫人之前的说辞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他重重地将茶盏顿在桌上,

发出“砰”的一声响,茶水溅了出来。“好了!”他打断王夫人的呵斥,

目光锐利地扫过苏晚卿,“晚卿,你先回去。这事,为父自会查清!”苏晚卿如蒙大赦,

抱着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留下王夫人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苏承恩的疑心已被种下。几天后,他果然派了心腹去通州暗中查探。消息还未传回,

另一件事的发生,却彻底将这桩“好亲事”推向了深渊。这天午后,陈家按照约定,

派管事送来了丰厚的聘礼。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名贵药材,一抬抬流水般送进苏府的前厅,

引得下人们纷纷侧目,议论着二**“好福气”。王夫人看着这丰厚的聘礼,

心头因苏晚卿搅局而起的怒火总算平息了些。只要聘礼入了库,这亲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她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正准备指挥着管事们将东西抬入库房登记造册。突然,

负责清点的管事婆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啊!”“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王夫人不悦地皱眉。那婆子脸色煞白,抖抖索索地从一堆鲜艳夺目的锦缎中,

扯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块刺眼的、没有任何纹饰的粗麻白幡布!

在一派喜庆的红色和金光中,这块象征丧葬的不祥之物,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触目惊心!

“夫…夫人!您看!”婆子的声音都变了调。王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她猛地冲过去,一把夺过那块白布,手指都在哆嗦:“谁?!

这是谁放进去的?!好大的狗胆!”她气得浑身发抖,目光如刀般扫过厅内所有下人。

众人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跪倒在地。“反了!反了天了!”王夫人暴跳如雷,

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这白布是谁放的?是陈家故意羞辱?还是府里有人和她作对?

难道是……苏晚卿那个小**?可那小**整天缩在听雨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连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怎么可能把手伸到前厅来?而且这聘礼是陈家的人亲自抬进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晦气!真是晦气!”老太太闻讯赶来,看到那块刺眼的白幡布,

气得拐杖连连杵地,“大喜的日子,弄出这种东西!这亲事不成!给我退回去!立刻退回去!

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老太太本就对王夫人硬要把庶孙女塞给个老头子冲喜颇有微词,

如今更是认定了这是陈家轻慢苏家,或者干脆就是陈家本身不吉利!

她绝不容许这种“丧气”沾上苏府的门楣。苏承恩下衙回来,看到的就是前厅一片狼藉,

老太太怒气冲冲,王夫人脸色灰败,那块刺眼的白幡布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抽在苏家的门楣上。他派去通州的心腹也恰好在这时回府,

带来的消息更是坐实了苏晚卿所言非虚,那陈乡绅不仅逼死过妾室,还仗势欺人,劣迹斑斑。

“荒唐!**!”苏承恩勃然大怒,既气陈乡绅的龌龊,

更气王夫人竟想将女儿推入如此火坑!“王氏!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就是你找的‘好人家’?!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聘礼,原封不动给我退回去!从今往后,

晚卿的亲事,你不必再插手!”他当着一屋子下人和老太太的面,厉声斥责王夫人,

一点情面未留。王夫人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算计和得意,

都被这块从天而降的白布和丈夫的雷霆之怒击得粉碎。她张了张嘴,想辩解,

想说这白布定是有人陷害,可在铁一般的事实(陈家的劣迹)和老太太的怒火面前,

她的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丰厚的聘礼被原封不动地抬出去,

像抬走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听着丈夫冰冷无情的斥责,

感受着下人投来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王夫人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一股滔天的恨意直冲头顶——苏晚卿!都是这个小**!自从她回来,自己就没顺心过!

一定是她搞的鬼!王夫人猜得没错。就在昨夜,月黑风高。一个瘦小的身影,

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然避开了巡夜婆子松懈的路线,

溜到了前院堆放明日即将入库的陈家聘礼的厢房外。

苏晚卿利用这些日子帮厨劈柴换来的信任,从后厨刘妈妈那里“借”来了钥匙的模子,

又用积攒的几枚铜钱,让一个常年在后巷玩耍、手脚麻利的小乞丐,

用泥巴拓印了门锁的形状。她花了半夜时间,用削尖的硬木和磨利的铜片,

终于做出了一把粗糙但能打开那把旧锁的钥匙。厢房内,聘礼堆放整齐。苏晚卿屏住呼吸,

目光精准地落在一箱鲜艳的锦缎上。她飞快地解开捆扎的丝绦,

将那块早准备好的、粗糙的白麻布,塞进了箱子深处,重新盖好,捆紧,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重新锁好门,如同从未出现过。这块白幡布,

是她用一件贴身旧衣,在城西最破败的棺材铺角落里换来的。它不值钱,

却比任何金银都更能刺痛高门大户最敏感的神经——体面与吉兆。

看着王夫人失魂落魄、苏承恩拂袖而去的背影,躲在角落阴影里的苏晚卿,缓缓垂下了眼帘,

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笑意。冲喜?火坑?想把她像丢垃圾一样丢出去换好处?

那就让这“好处”,变成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始作俑者的脸上吧。这只是开始。

母亲的仇,自己的恨,她要王夫人母女,用她们最在乎的东西,一点点偿还。

婚事告吹的阴云沉沉压在王夫人头顶,也让她对苏晚卿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她认定是这贱种坏了她的好事,必须让她付出代价!府里的气氛因此更加压抑,

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唯恐触了主母的霉头。这日傍晚,苏晚卿被老太太叫去念了会儿佛经。

回来时,天色已完全黑透。听雨轩位置偏僻,回廊的灯笼间隔很远,光线昏暗。

她抱着雪团儿,独自走在寂静的回廊上,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刚拐过一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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