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子,在山间小径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林晓枫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熟悉的山路向上攀登。作为一名资深的户外运动爱好者,这座位于城市边缘的翠云山几乎成了他第二个家。每逢周末,他都会来这里徒步,释放一周的工作压力。
背包里装着齐全的户外装备:登山绳、急救包、充足的食物和水,还有他从不离身的多功能军刀。这是多年户外探险养成的习惯——无论路线多么熟悉,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按照这个速度,下午三点应该能到达鹰嘴岩,在那里休息一下,然后从西侧下山,刚好赶在天黑前回到停车场。”林晓枫看了眼手表,自言自语道。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年轻的脸上跳跃。二十八岁的他有着户外爱好者特有的健康肤色和结实身材,一双眼睛因长期远眺群山而显得格外有神。
他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继续向上攀登。翠云山不算险峻,但面积广阔,纵深处的原始森林很少有人涉足。林晓枫通常只在开发过的区域活动,最多就是去一些游客稀少但仍有路标的小径。
中午时分,他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下休息,取出能量棒和水壶补充体力。远处层峦叠嶂,近处鸟鸣婉转,让他心情舒畅。就在这时,一抹雪白的身影从灌木丛中一闪而过。
“狐狸?”林晓枫好奇地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拨开浓密的枝叶,他看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野兔,正警惕地竖着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睛机灵地转动着。这样纯白的野兔在山区极为罕见,林晓枫一时兴起,掏出手机想拍张照片。
然而野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后腿一蹬,轻盈地跃入更深的灌木中。
“别跑啊!”林晓枫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野兔在山林间灵活地穿梭,林晓枫时而弯腰穿过低垂的枝桠,时而跃过横倒在地的树干,注意力完全被那抹白色身影吸引。他一路追赶,不知不觉已深入从未涉足的区域。
等他终于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追丢了野兔时,环顾四周,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里的树木比常走的路线上更加高大茂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厚厚的树冠,四周弥漫着一种原始的寂静。林晓枫皱起眉头,试图辨认方向,却发现所有的参照物都如此陌生。
“不会吧,我在这座山上走了这么多年,居然迷路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掏出手机,想查看定位,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山区信号本就时好时坏,在这种深处更是完全与外界断联。
林晓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户外训练的应急知识。“不能慌,首先得确定自己的位置。”他爬上附近一块较高的岩石,极目远眺,希望能找到熟悉的landmarks。
然而视野所及,只有连绵不绝的树海和远处模糊的山脊线。更糟糕的是,他注意到西边的天空正在积聚乌云,山风也开始变得急促而凉爽。
“要下雨了。”林晓枫心里一沉。在没有遮蔽的山林里遇上大雨不仅狼狈,更有失温的危险。他必须尽快找到避雨的地方。
跳下岩石,他决定沿着一条看似有人迹的小径前进——那可能只是动物踩出的路径,但总比漫无目的地乱走要好。随着天色渐暗,风声越来越紧,林晓枫加快了脚步。
第一滴雨点穿过树叶打在他脸上时,冰凉刺骨。紧接着,雨点密集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在树叶上、岩石上,很快就形成了雨幕。林晓枫慌忙从背包里掏出防水外套穿上,但裤子很快就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重。
他在雨中艰难前行,视线模糊,脚下的路变得泥泞滑溜。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感到了恐慌——在陌生的山林里,没有信号,没有方向,暴雨如注,天色越来越暗。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透过密密的雨帘,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轮廓。那不像自然的山形,更像是人造的建筑。他揉了揉眼睛,生怕那是雨中和恐惧产生的幻觉。
但那个轮廓依然在那里,静静地伫立在半山腰的一片平地上。
是座庙宇!林晓枫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不顾一切地朝那个方向奔去。湿滑的山路让他好几次险些摔倒,但他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那座越来越清晰的建筑。
那是一座古老的中式庙宇,灰墙青瓦,飞檐翘角,但显然已经年久失修。围墙有多处坍塌,主建筑的瓦片也残缺不全,整体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忘的苍凉。
林晓枫顾不上细看,连跑带滑地冲过庙前杂草丛生的空地,三步并作两步跨上石阶,冲进了敞开的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