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月喉咙蓦地发紧。
其实最初选中入宫的,是她的幼妹宋雪芙。
可爹娘不愿幼妹受苦。
于是他们对宋灵月晓之以情:“陛下病体垂危,时日无多,灵月你怜惜怜惜妹妹,你去好不好?”
“圣意难违,我们宋家不能抗旨不遵啊。”
君要臣死尚且得死,生身父母要她跳火坑,她没有不跳的道理。
入宫那天,宋灵月便已下定决心,此生再无来处。
晏则礼恨宋灵月,也恨宋家,他娶宋雪芙定然只为报复。
可无论如何,幼妹无辜。
宋灵月攥紧手心,拔腿追上,在冷殿门口叫住了晏则礼:“晏相。”
他回眸,满脸冷然。
和两年前她入宫时,他冷然看着她出嫁的样子如出一辙。
宋灵月将头低了又低,喉间堵涌,艰涩开言:“晏相,若你娶雪芙是为报复我,还请你放过她。”
他冷声讽笑没忍住失言:“宋灵月,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相报复?”
他转身走了。
宋灵月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人扯了一下,隐隐难过起来。
过路的浣衣局宫女,三三两两,小声议论。
“月太妃是受什么**了吗?这京中人人皆知,晏相爱雪芙**是爱到骨子里的。”
“雪芙**畏寒,他亲手打造暖沉木车轿。”
“而且上次宋**染了瘟疫,太医都隔帘问诊,晏相却不顾安危贴身照顾……”
如针芒刺骨,宋灵月竟连唇间嫩肉被咬破了,咬烂了,都没发觉。
如今的宋家,出了个陪葬的朝天女。
无能兄长可授封锦衣卫千户,宋家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如今又有晏相庇护。
前路尽是坦途。
晏则礼也早已如她所愿那般,放下了她,有了新的爱人。
宋灵月该高兴的,可转身,眼泪还是掉了满脸。
她转身抹去,回了寝房。
差婢女小春寻了块的木牌,往上面一刀一刀刻自己的名字。
小春加了炭火,添了茶水,看清她所雕之字,惊讶道:“太妃的碑自有皇家供奉,何须自己来攥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