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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绛霜被囚禁在霜华院内,不允许出入。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也不在意。
陆绛霜独自一人,慢慢清点着院内的物品。
她与女帝所做的交易,用她名下的陆家家产交换一封和离圣旨,那些价值昂贵的物件,陛下到时自会派手下收缴。
仔细想想,这许府上下好像八成以上都是出自她的嫁妆。
她嫁进许府时,没有一人看好,只有许宁瑄独自护着她。
为了减轻许宁瑄的压力,她咬牙把光有虚名内里空虚的许府撑起来,对不喜她的婆母也是百般讨好。
吃尽了苦头也不愿透露半句,像是许宁瑄为她割肉放血一样,生怕对方会担心。
也不知两日后,女帝收走家产之时,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陆绛霜把不值钱的物件都收拾到一起,样样都与许宁瑄脱不开关系。
他学了两月,把手戳了几十个洞才绣好的香囊。
他远赴江南带回来的,第一枝桃花所做的书签。
他向先帝求来庇佑平安的佛骨木后,亲手雕琢的木梳。
下人们躲懒,陆绛霜反倒更方便了。
取来火盆,咳嗽着就在门前,把载满过往爱意的物什烧个干净。
单单是许宁瑄追求她时,所写的两百一十九封信件,陆绛霜都烧了快小半个时辰。
每封都是厚厚的一摞,写满少年炙热爱意。
许云山来时,瞧见陆绛霜坐在门口完全没个许家主母端庄模样,小小孩童似成年人一般皱眉,厌烦的叹气。
“你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他瞥了眼火盆,信封上隐约看见了爹爹的名字。
许云山高高在上地批判着自己的生母:“你瞧瞧你,身体不好还出来烧纸玩,一点也没个大人样。”
“阿爹上朝已经很累,还得养着你,要不是有明宜姨姨在,我们哪能像现在这么舒服。”
陆绛霜神情凄然,对这个她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感到无比陌生。
她身体不好是为谁?
七年前她难产好不容易生下许云山,他那会才三斤八两,身体病恹恹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跑。
陆绛霜为他取得乳名是安安,只愿他能平平安安长大自己就心满意足。
整整三年日日夜夜精心照看,陆绛霜才将他慢慢养健康。
而等她操劳过度病倒后,他却跟在另一个女人身后,对她百般厌烦。
可悲的是,尽管如此,陆绛霜还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心怀期待。
“安安,若是…阿娘与阿爹分开,你可愿跟着阿娘走?”陆绛霜朝才到自己腰间的孩童伸出手。
“不要叫我安安!”
“啪——”陆绛霜手被毫不留情地打开。
在外等待的陆明宜听见动静连忙冲进来:“堂姐,你自己任性就算了,小云一个孩子你也下的去手,真是恶毒。”
陆绛霜面色苍白,愣在原地。
被陆明宜护在身后的孩童,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我不是故意的,都跟你说了,我已经长大不要喊我那个名字。”
许云山寻求勇气似的牵住陆明宜的衣袖:“姨姨都说了,那个名字很幼稚,会被其他人取笑。”
“不过,你为什么要和爹爹分开?你又不是明宜姨姨这般女中豪杰,有大本领。阿娘你别闹了,离开爹爹你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什么离开?”
许宁瑄快步走进朝着陆绛霜走去,却在中途被陆明宜抱住。
他下意识护住,被转移注意力。
少女眼含泪水,楚楚可怜。
“阿瑄,姐姐她太过分了,小云不过是来求她不要再针对我,她居然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
“你瞧,她还在烧东西,指不定是在作法诅咒我们。”
陆明宜握着许宁瑄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我这两天心口疼,肯定就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