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在古镇经营了三年书店,每天都能收到一张手写的纸条。纸条上永远是同样的字迹,
同样的内容:"小雨,千万不要相信那个古董商。"可是外婆,
您老人家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吗?2021年10月15日,我外婆何翠花在家中意外摔倒,
头部撞击桌角当场死亡。当时我正在外地上大学,接到电话赶回来时,她已经被送去火化了。
警方调查后认定是意外死亡,案子很快结案。外婆留下这座两进的老宅子给我,
我毕业后就回来开了家旧书店。书店名叫"翠花书屋",是我为了纪念外婆起的名字。
每天早上九点开门,我都会在收银台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
纸条是普通的白纸,用黑色钢笔写的字,字迹工整,确实是外婆的笔迹。我查过监控,
翻过整个书店,甚至请了锁匠重新换了锁,但这些纸条依然每天准时出现。
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后来渐渐接受了这种诡异的日常。反正纸条也没什么恶意,
就当是外婆在天有灵,想要告诉我什么。只是,什么古董商?
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做古董生意的,外婆生前也从没提起过这样的人。
今天是第一千零九十五天,我像往常一样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熟悉的纸条。但这次不一样了。
纸条上多了一行字:"今天下午三点,他会来买那本《古镇志》。
"我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古镇志》是书店里最贵的一本书,
标价三千八百元。这是一本民国时期编撰的地方志,
记录了这个古镇从宋朝建镇以来的历史变迁。书的品相很好,被我放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
三年来,有不少人翻看过这本书,但从没有人真正想买。毕竟对于一般的古镇游客来说,
三千八百元买一本地方志确实太贵了。我把纸条收起来,开始留意每一个进店的客人。
上午来了几个游客,都是随便翻翻就走了。中午来了个收废品的老头,问我有没有旧报纸卖,
被我打发走了。下午两点五十分,门口响起脚步声。
一个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大约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老板,听说你们这里有本《古镇志》?
"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些许外地口音。我指了指书架:"在那边,您自己看看。
"男人走到书架前,仔细翻看起那本《古镇志》。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这本书品相不错,内容也很详实。"男人合上书,"三千八百元是吧?""对,您要买吗?
""买。"男人毫不犹豫地点头,"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安静地看一会儿?我对这个古镇的历史很感兴趣。"我有些警惕。
外婆的纸条让我对这个古董商充满戒备,虽然他看起来人畜无害。"当然可以,您请坐。
"我搬来一把椅子,"您慢慢看,不急。"男人道了声谢,在椅子上坐下,
重新打开《古镇志》。我假装整理书架,暗中观察着他。男人看书很认真,
时不时用手指在某些页面上划过,嘴里还轻声念着什么。半个小时后,男人合上书站起身。
"老板,这本书我要了。"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数出三千八百元放在收银台上,
"不用找了。"我接过钱,开始包装书籍。就在这时,
男人突然开口:"你是何翠花的外孙女吧?"我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您认识我外婆?
"男人笑了笑:"何翠花是个很特别的老人,她对这个古镇的历史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深。
可惜啊,走得太早了。""她是意外摔倒的。"我强调道。"是吗?"男人接过包装好的书,
"那就是意外了。不过方雨,有些意外,可能并不是真的意外。"他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男人已经走出了书店。我赶紧追到门口,却发现街上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就像蒸发了一样。回到店里,我发现收银台上除了那三千八百元,还多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用同样的笔迹写着:"小雨,翻开《古镇志》第127页,答案就在那里。
"我愣住了。《古镇志》已经被那个男人买走了,我怎么翻第127页?正在这时,
我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一本《古镇志》的复印本。那是我刚开店时为了研究古镇历史复印的,
被我放在库房里。我赶紧跑到库房翻出那本复印件,找到第127页。
这一页记录的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一起案件:何家大户何永福被发现死在自己的书房里,
头部受到重创。当时的官府认定是盗贼所为,但凶手一直没有抓到。
何永福……何翠花……我突然意识到,外婆可能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章我把整本复印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了更多关于何家的记录。
何家在清朝时是古镇的首富,经营着布行、茶庄和当铺三个产业。何永福是何家第七代传人,
也是最后一代。他死后,何家家道中落,到了民国时期就彻底衰败了。但奇怪的是,
书中提到何永福死前曾经说过要将一个重要的秘密告诉儿子,但还没来得及说就死了。
这个秘密从此成为悬案。我仔细回想外婆的身世。她姓何,祖上确实是古镇人,
但关于更早的祖先,她从来不愿多说。我曾经以为那是因为家境贫寒,不愿提起。现在看来,
外婆可能是何家的后人。那个古董商为什么要买《古镇志》?他又为什么知道外婆的事情?
我决定去找当年处理外婆后事的王叔叔。王叔叔是村里的老支书,
外婆死后的很多手续都是他帮忙办的。王叔叔家离书店不远,我锁了门就过去了。"小雨啊,
怎么想起来找叔叔了?"王叔叔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看到我很高兴。"王叔叔,
我想问问当年外婆去世的事情。"王叔叔的手停了下来,表情变得严肃:"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想了解一些细节。"我试探着问,
"当时您觉得外婆的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王叔叔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剪刀:"小雨,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再翻出来。""王叔叔,如果有什么隐情,请您告诉我。
我是外婆唯一的亲人了。"王叔叔叹了口气:"其实当时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外婆身体一直很好,走路也很稳当,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那您为什么不跟警察说?
""说了啊,但是没有证据。现场看起来确实像是意外,家里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王叔叔摇摇头,"再说,你外婆平时很少和人来往,也没有什么仇人。
""真的没有人和外婆有过节吗?"王叔叔想了想:"要说有过节的话,
前几年确实有个外地人经常来找你外婆。那人说是做古董生意的,
想收购你外婆家的一些老物件。你外婆拒绝了,那人还纠缠了好几次。"古董商!
"您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五十岁左右吧,戴眼镜,穿得很体面。对了,
他每次来都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的心跳加速了。"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你外婆去世前一个月吧。后来他突然不来了,我还以为他放弃了。
"我告别王叔叔,匆匆回到书店。抽屉里又多了一张纸条:"小雨,他要的不是古董,
是何家的族谱。族谱藏在老宅的密室里。"何家族谱?密室?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
对那座老宅子了如指掌。两进的四合院,前院是客厅和厨房,后院是卧室和书房。
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密室。但外婆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我锁了书店,
回到老宅子开始仔细搜查。从前院到后院,从客厅到卧室,
我几乎把每一寸地方都检查了一遍,敲遍了每一面墙,但什么也没找到。
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注意到书房里那个沉重的老书桌。这张桌子是祖传的,
外婆平时舍不得搬动。我试着推了推桌子,发现它下面的地板有些松动。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桌子移开,露出了下面的地板。果然,有几块地板的颜色略有不同。
我用螺丝刀撬开地板,发现下面竟然真的有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地下室不大,
只有两三平方米,里面放着一个木头箱子。我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搬上来打开。
里面有一本厚厚的族谱,还有一些发黄的文件和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雨儿亲启"。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外婆熟悉的字迹:"雨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
说明我的担心成真了。我们何家守护了三百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那个古董商不是普通人,他是当年害死何永福的凶手的后代。
何永福临死前留下了一个藏宝图,标明了何家历代积累的财富的埋藏地点。
那个古董商的祖先为了得到藏宝图杀了何永福,但没想到何永福早有防备,
把真正的藏宝图藏了起来。三百年来,他们家族一直在寻找何家的后人,
想要得到真正的藏宝图。他们找到我了,也会找到你。孩子,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就把族谱和藏宝图一起烧掉,让这个秘密彻底消失。
不要为了钱财丢了性命。外婆留字。"我的手在发抖。外婆果然不是意外死亡,
她是被人谋害的!我继续翻看族谱和其他文件,终于找到了外婆说的藏宝图。那是一张绢布,
上面用古文字标注着各种符号和方位。就在这时,我听到前院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第三章我赶紧把所有文件塞进怀里,悄悄走到书房门边。前院确实有脚步声,
而且不止一个人。"搜仔细点,东西肯定在这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正是下午那个古董商。"老大,这房子不小,咱们一间一间找吧。"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回答。
我的心跳如雷。他们是来找何家族谱的!好在书房在后院,
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搜到这里。我必须趁现在逃走。我悄悄打开书房的后窗,
这扇窗对着古镇的后山。小时候我经常从这里翻窗出去玩,轻车熟路。
我小心翼翼地爬出窗户,沿着熟悉的小径向山上跑去。身后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他们发现我不在家了。"该死,人跑了!"古董商愤怒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分头追!
她跑不远的!"我在山林中穿行,借着月光辨别方向。这片山我从小就熟悉,
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但他们人多,而且有手电筒,很快就发现了我的踪迹。"在那边!追!
"我拼命奔跑,但山路崎岖,我又抱着一堆文件,跑得并不快。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山洞。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洞口被藤蔓遮挡,
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钻进山洞,屏住呼吸。几分钟后,追兵从洞口经过,
没有发现我藏身的地方。我等了很久,确定他们走远了,才敢从山洞里出来。
现在回家肯定不安全,我决定去找王叔叔求助。王叔叔家灯还亮着,
我敲门的时候他正在看电视。"小雨?这么晚了你怎么……"王叔叔看到我满身泥土,
脸色大变,"出什么事了?"我把今天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包括外婆的信和何家的秘密。王叔叔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我早就觉得你外婆的死有问题,
"他叹息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王叔叔,我该怎么办?""首先要报警。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纠纷了,而是刑事案件。"王叔叔拿起电话,"我现在就联系派出所。
""等等,"我阻止了他,"如果现在报警,他们肯定会销毁证据。
而且我们手里的证据也不够充分。""那你想怎么办?"我想起了外婆信中的话,
突然有了主意。"王叔叔,您相信外婆留给我的纸条是真的吗?
"王叔叔皱眉:"你的意思是……""外婆可能真的在以某种方式帮助我。
既然她能预测到今天的事情,也许她还知道更多。
"我把今天收到的所有纸条都拿出来给王叔叔看。王叔叔看完后摇摇头:"小雨,
我知道你想念你外婆,但死人是不可能写纸条的。肯定是有人在帮你。""那会是谁呢?
""可能是你外婆生前的朋友,也可能是知道内情的其他人。"王叔叔分析道,"总之,
这个人是想帮你揭开真相的。"我们讨论到深夜,最终决定先观察几天,
看看还会不会有新的纸条出现。我在王叔叔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回到书店,
发现抽屉里果然又有一张纸条。"小雨,古董商叫魏国强,
开的是一家名为'聚宝斋'的古董店。他背后还有一个老板,姓孙。
藏宝图上的地点就在古镇的龙王庙下面。"龙王庙!我知道那个地方。
龙王庙在古镇北边的小山上,是一座很古老的庙宇,现在已经破败不堪,很少有人去。
如果何家的宝藏真的藏在龙王庙下面,那确实是个绝佳的地点。庙宇神圣不可侵犯,
三百年来没人敢在那里挖掘。但我不能一个人去。魏国强他们肯定也猜到了藏宝地点,
说不定已经在那里守着了。我需要帮手。王叔叔年纪大了,不适合这种冒险的事情。
我想来想去,决定联系我的大学同学李明。李明是古镇本地人,从小练武,身手不错,
而且为人靠谱。我给李明打电话,他听说我遇到麻烦,立刻答应过来帮忙。下午,
李明开车到了古镇。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他听得目瞪口呆。"方雨,
你确定不是在写小说?"李明怀疑地看着我,"这些事情听起来太离奇了。
""我知道很难相信,但确实是真的。"我把外婆的信和族谱都拿给他看。
李明仔细研究了一番,渐渐相信了我的话。"如果真有宝藏,
我们确实应该抢在他们前面找到。"李明说道,"不过我们得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
"我们在书店里商量了整个下午,制定了行动计划。今天晚上,
我们要偷偷去龙王庙探查情况。如果魏国强他们还没有行动,我们就先找到宝藏的准确位置。
如果他们已经开始挖掘,我们就收集证据,然后报警。晚上九点,我和李明从后山小径出发,
向龙王庙摸去。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好时机。第四章龙王庙坐落在半山腰,
是一座典型的明清建筑。虽然年久失修,但主体结构还算完整。我们悄悄接近庙宇,
发现山下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是黑色轿车,应该就是魏国强的。看来他们已经到了。
我们绕到庙宇后面,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观察。庙里确实有人,有手电筒的光线在晃动。
我数了数,至少有四个人。"他们在挖什么?"李明压低声音问。我仔细看了看,
发现他们正在庙宇正殿的神龛后面挖掘。按照藏宝图的指示,宝藏确实应该埋在那个位置。
"我们怎么办?"李明问。"再等等,看看情况。"我们在后面观察了半个多小时,
那几个人挖得很起劲。魏国强一直在旁边指挥,看起来很兴奋。突然,
其中一个人叫了起来:"老大,挖到东西了!"魏国强赶紧跑过去查看。
他们从土里挖出了一个黑色的铁箱子,大约一米长,半米宽。"就是这个!
"魏国强激动地说,"三百年了,我们家族终于找到了何家的宝藏!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铁箱子抬到庙外,用撬棍撬开了锁。即使隔着这么远,
我也能看到箱子里金光闪闪。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古老的器物。
"发财了!"其中一个人兴奋地叫道。魏国强却很冷静:"先别高兴得太早。东西是找到了,
但何翠花的外孙女还活着。她手里有族谱和藏宝图,是个隐患。""那怎么办?
""必须解决掉她。"魏国强的语气很冷酷,"就像当年解决何翠花一样。
"我听得后背发冷。他们果然是杀害外婆的凶手!"老大,要不要现在就去找她?""不急。
她肯定不敢回家,说不定已经报警了。我们先把宝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慢慢处理她。
"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和李明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收集证据的最好机会。
李明悄悄拿出手机,开始录像。由于距离较远,录制效果不太理想,但总比没有强。
就在这时,我脚下的石头松动了,发出一声响动。"什么声音?"魏国强立刻警觉起来。
"好像是后面传来的。""去看看!"两个人拿着手电筒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李明赶紧转身就跑,但山路崎岖,我一不小心踩空了,滑下了一个斜坡。"有人!
在那边!"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过来,我们彻底暴露了。"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和李明拼命奔跑,但对方人多,而且对地形也很熟悉。很快,我们就被包围了。"方雨,
我们又见面了。"魏国强冷笑着走了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来这里。
""你们杀了我外婆!"我愤怒地指控道。"何翠花是个顽固的老太太,
明明守着这么大一笔财富,却宁死不说出藏宝图的位置。"魏国强摇摇头,"不过现在好了,
我们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你不能杀我们,这里有监控,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李明试图吓唬他们。"监控?"魏国强哈哈大笑,"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监控?
就算有人发现你们失踪了,也不会想到这里来。"我的心沉到谷底。
看来今晚我们凶多吉少了。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还有刺眼的车灯光线。
"不好,有人来了!"魏国强的手下紧张地说。车灯越来越近,还传来了对讲机的声音。
"是警察!"有人叫道。魏国强脸色大变:"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山下传来喊话声:"山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魏国强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是你报的警?"我也很困惑。我确实没有报警,
那警察是怎么知道的?这时我想起了外婆的纸条。难道真的是外婆在暗中帮助我?不管怎样,
现在得救了。"老大,我们怎么办?"手下们慌了。魏国强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无路可逃。
山下的警察已经上来了,山上除了悬崖就是密林,根本跑不掉。"投降吧。
"魏国强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很快,警察冲了上来,将魏国强一伙人全部控制住。
第五章带队的是县公安局的刘队长,我认识他,他曾经处理过外婆的案子。"方雨,
你没事吧?"刘队长关切地问道。"我没事,谢谢刘队长。"我松了一口气,
"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有人报警说龙王庙这边有异常情况,让我们过来看看。
"刘队长说道,"报警的人自称是何翠花的朋友,说有人要伤害她的外孙女。"外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