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凑够150万接他出来，野种，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如同寒霜骤降，空气冰到她有些发颤。

阮清清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欲坠。

他就这么恨她，恨到连他们的孩子也不愿意救吗？

“泽泽不是野种，他是你的孩子……”

她想要解释，保安却死死地拦住。

眼见霍沉光越走越远，阮清清也越来越绝望。

明明从监狱出来，她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富家千金，只是一条又穷又贱的狗，洗碗、扫大街、能做的都做了。

可上天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还是没法凑齐150万。

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泽泽活下去？

“……那宁馨妍呢，她值120万吗？”

霍沉光身子一顿，转身看着她，眼底阴翳翻涌：“你威胁我？”

她攥着拳，几次张口才发出声音：“给我钱，我就和泽泽离开京市……再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我有多恶毒，你三年前就该知道。”

在监狱被折磨，在KTV门口磕头，她都以为不能更痛了。

可现在，霍沉光猩红的眸子却像淬火的刀，狠狠刺进她的胸膛，比那时还要痛上千万倍。

她很清楚，她在霍沉光眼里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

可当霍沉光扼着她的下巴，说出“早知你没有半分悔改之意，我就该给你争取死刑。”的时候，阮清清还是飞快红了眼，死死攥着溢血的掌心，才没让泪水掉下。

“明天，来洲际酒店304。”

丢下这句冷硬的话，霍沉光头也不回地离去。

阮清清浑身一软，踉跄离开。

……

福利院。

阮清清找到院长：“院长，泽泽终于有救了！”

院长抬眸望着她，怔愣一瞬：“阮清清，你受苦了。”

“别哭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她一怔，越过院长看向玻璃，才发现自己哭了一路，眼眶红得不像样。

她狠狠擦干眼泪，唾骂自己。

救泽泽是好事，有什么好哭的呢？

阮清清，从你进监狱的那一刻，你和霍沉光就再无可能了。

霍沉光只把你当一条恶心的狗，你见过人和狗在一起吗？

待眼眶的红消下去，院长带着阮清清去了教室。

教室墙上画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孩子们趴在墙上专心写着愿望。

霍泽很认真地写好，抬眸的瞬间，和阮清清四目相对。

“阿姨，你是谁啊？”

三年非人的折磨，足以把阮清清蹉跎成另一番模样。

她鼻尖一酸，几乎掉下泪来：“我是……”

院长拉着阮清清摇了摇头。

领养申请表提交之前，孩子和大人都不能有过多接触。

就连这次见面，也是院长看阮清清太可怜破了例。

阮清清强忍着泪温柔道：“我是圣诞老人，来给泽泽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