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住的线。银行那条短信，还有眼前那几行蓝色的字，一遍遍地在我脑子里闪回。幻觉？还是我被开除，精神出了问题？

我租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在老城区。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斑，空气里飘着一些细小的灰尘。屋子里很安静。这种安静让我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点开银行的APP，输入密码。我的手指有点抖。

当那个长长的数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真的。

不是幻觉。

一个亿。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账户里。

我盯着那个数字，看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种混杂着恐惧和狂喜的奇怪感觉，从我脚底板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在小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地板被我踩得“咯吱”作响。

那个蓝色的界面又出现了。这次它更像一个完整的面板，悬浮在我面前。

【商业霸权模拟器】

面板的顶端是这几个字。下面是一些选项。

【当前任务：无】

【资产：100,003,452.17元】

【公司：破晓科技（注册中）】

【个人状态：健康】

我试探着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个面板。我的手指穿了过去，什么也没碰到。它就像一个投影，一个只存在于我视网膜上的投影。

“你……是什么东西？”我小声地问。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说话。

面板没有任何反应。它就那么静静地悬着。

我坐回沙发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一个程序员，一个相信逻辑和代码的人。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但我知道一件事，我的人生，可能要不一样了。

手机响了，是裴露打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喂，阿峰，你下班了吗？我今晚想吃上次那家酸菜鱼。”裴露的声音很轻快。

我心里一紧。我该怎么告诉她，我失业了？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今天……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回去。”

“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劲，是不是又跟柯总吵架了？”她很了解我。

“没有。”**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项目出了点问题。没什么大事。”

我撒了谎。这是我第一次对她撒谎。一种陌生的负罪感，在我心里悄悄地冒了个头。

“那你也别太累了，早点回来。”裴露嘱咐道。

“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裴露的照片笑得灿烂。我忽然觉得，我和她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这堵墙，就是那个一个亿的余额，和这个该死的【商业霸-权模拟器】。

我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个蓝色面板上。我试着用意识去“点击”那些选项。当我想到“公司”这个词的时候，面板上的内容变化了。

【公司：破晓科技】

【状态：工商代办注册中，预计耗时24小时】

【经营范围建议：1.人工智能数据服务2.企业级SaaS解决方案3.消费级软件开发】

【最优选：人工智能数据服务。理由：市场蓝海，技术壁垒高，与‘启航科技’核心业务存在直接竞争关系，符合复仇主线。】

复仇主线？

我愣住了。这个“模拟器”，它知道我的想法？它知道我想要对柯震和“启航科技”复仇？

一种被人看穿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这东西，不仅仅是给我钱那么简单。它像一个幽灵，附在了我的身上，窥探着我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我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继续看下去。

面板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提示。

【发布主线任务：商业帝国的崛起】

【任务目标：一年内，使“破晓科技”的市值、营收、市场占有率全面超越“启航科技”，并完成对后者的收购。】

【任务奖励：？？？】

【失败惩罚：系统将收回所有资金，并附加百倍债务。债务人将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百倍债务。一个亿的百倍，就是一百亿。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一个游戏。这是一个赌上我一生的契约。要么，我踩着柯震的尸体，登上王座。要么，我坠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我没有选择。从我对着电话说出“破晓”那两个字开始，我就已经上了这条船。一条不知道会开往天堂还是地狱的贼船。

客厅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里透进来，把屋子染成了一片昏黄。我坐在黑暗里，看着那个幽蓝色的面板，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我拿起手机，给之前打电话的那个朋友发了条信息。

“公司注册的业务，加急。经营范围，就写人工智能数据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