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晚秋盯着心电监护仪上平直的绿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她机械地摘下沾满血渍的手套,金属垃圾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准备后事吧。"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抢救床,
沾着的暗红色血渍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走廊传来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喊,
像把钝刀在神经上拉锯。手机在值班室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晚秋瞳孔骤缩。
锁屏照片里母亲慈祥的笑容被血色浸透,照片下方突兀地浮现一行血字:子时双鱼汇,
生死两界开。"搞什么鬼?"她猛地拔掉充电器,手机却在掌心剧烈震颤,
玻璃屏浮现出古老的云雷纹。月光从窗户斜斜切进来,腕间的双鱼玉佩突然发出幽蓝光芒,
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旋转的光晕中。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林晚秋踉跄着撞翻诊疗台。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刺鼻的硝烟味取代了消毒水,耳边传来金戈铁马的嘶鸣。"将军!
将军快醒醒!"粗粝的男声混着呜咽,林晚秋勉强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跪在血泊中。
身着皮甲的士兵抱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箭矢从他右肩贯穿,暗红色血渍在沙地上蜿蜒成河。
"让我看看。"她本能地撕开伤者衣襟,却被士兵横刀拦住。刀光映出她苍白的脸,
林晚秋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素纱襦裙,发丝间插着的双鱼玉佩正微微发烫。"军医都战死了,
你个娘们儿凑什么热闹!"士兵目露凶光,刀锋几乎贴上她鼻尖。林晚秋按住腰间的玉佩,
冰凉的触感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医生,能救他。"伤者突然剧烈咳嗽,
鲜血从唇角涌出。林晚秋抓住机会推开士兵,手指按在伤者颈动脉上:"失血过多,
必须马上止血。"她扯下裙裾撕成布条,却被士兵揪住头发拖开。"住手!
"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伤者勉强睁开眼,深邃的瞳孔里映着破碎的月光:"让她试试。
"士兵犹豫着退开。林晚秋迅速检查伤口,箭头带着倒刺卡在肩胛骨间,
稍有不慎就会切断动脉。她摸向腰间,却发现手术刀早已不翼而飞。"用这个。
"伤者递来染血的匕首,林晚秋接刀时触到他掌心的老茧,
粗糙的触感让她恍惚想起父亲的手。刀刃在篝火上灼烧消毒,火星溅落在伤者绷紧的肌肉上。
"咬住这个。"她塞入药包,不等对方反应便猛然划开皮肉。伤者闷哼一声,
指节捏得发白却未发出惨叫。林晚秋的手异常稳定,仿佛这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口。
当箭头被钳出的瞬间,伤者突然抓住她手腕,灼热的视线穿透血污:"你究竟是谁?
"不等回答,远处传来马蹄声,士兵突然惊呼:"敌军骑兵!"林晚秋被扯上马背,
伤者滚烫的体温透过盔甲传来。战马嘶鸣着冲向密林,身后箭矢破空声此起彼伏。
她紧紧抱住伤者腰腹,闻到混合着铁锈味的龙涎香,双鱼玉佩在两人之间发烫。
他们在悬崖边勒马,伤者突然喷出大口鲜血,染红了她胸前衣襟。林晚秋摸向他后颈,
发现有个三角形的烫痕,纹路竟与玉佩上的云雷纹一模一样。
"记住...开元二十年..."伤者在昏迷前最后呢喃,
林晚秋发现他的瞳孔呈现罕见的琥珀色,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晕。晨雾漫过山谷时,
林晚秋抱着伤者滚进山洞。她撕开自己的中衣为他包扎,手指触到他胸口的伤疤,
从锁骨蜿蜒至小腹,像条狰狞的蜈蚣。"你究竟是谁?"她轻声问,
伤者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林晚秋取出玉佩,发现双鱼的眼睛竟变成了血红色,
正对着伤者后颈的烫痕微微震颤。洞外传来脚步声,林晚秋慌忙藏起玉佩。当她再回头时,
伤者已经醒来,琥珀色瞳孔映着跳动的火光:"你从哪里得到的双鱼佩?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我家传的。"林晚秋后退半步,
却被他抓住手腕:"你可知这玉佩是大盛王朝的护国神器?"不等她回答,
伤者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绷带。林晚秋按住他肩膀:"你需要休息。
"她转身去洞口取水,却听到伤者在背后低语:"林晚秋,你终于来了。"她猛地回头,
伤者已陷入昏迷。林晚秋颤抖着摸向他腰间的玉牌,
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镇北将军钟离珏。洞外传来乌鸦凄厉的叫声,林晚秋握紧玉佩,
发现自己的倒影在血玉中逐渐扭曲,变成了另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第二章】钟离珏的高烧持续了三天。林晚秋用溪水浸过的布巾反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指尖掠过他眉骨处的旧疤时,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
琥珀色瞳孔映着跳跃的火光:"别碰我......"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罕见的脆弱,
林晚秋发现他后颈的烫痕正在渗出黑血。玉佩在她怀中发烫,鱼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在害怕什么?"她按住他挣扎的肩膀,闻到龙涎香中混杂着腐肉的腥气。
钟离珏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渗出黑血,
林晚秋在慌乱中摸到他胸口的伤疤——那道狰狞的疤痕正在缓慢蠕动。"玉佩!快用玉佩!
"钟离珏抓住她衣襟,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肋骨捏碎。林晚秋慌忙取出玉佩,
双鱼的眼睛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在石壁上投射出旋转的太极图。当红光笼罩钟离珏时,
他后颈的烫痕突然变成活物般扭曲,化作一条血色小蛇钻进玉佩。
林晚秋眼睁睁看着双鱼佩上的云雷纹开始流动,鱼眼由红转金,
映出她手腕内侧浮现出同样的三角形烫痕。
"原来如此......"钟离珏的气息突然变得绵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二十年了,你终于来找我讨债了。"不等林晚秋追问,洞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钟离珏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滚烫的呼吸拂过耳畔:"别出声。
"他的铠甲擦过她**的皮肤,带着战场的血腥气。脚步声在洞口停住,
传来压低的对话:"镇北将军的战马在附近,说不定他重伤躲在这里。""钟离珏要是死了,
咱们的计划可就......"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林晚秋屏住呼吸,
看见月光下闪过一道熟悉的银光——那是现代手术室才有的手术钳。"出来吧,
我知道你在里面。"清冷的女声带着金属器械特有的冷冽,林晚秋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这个声音,分明与她在急救室听到的母亲临终遗言一模一样。钟离珏翻身而起,
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当看清洞外之人时,他瞳孔骤缩:"长公主?
"站在月光下的女子身着银鳞软甲,手持现代急救箱,面容与林晚秋有七分相似。
她摘下皮质手套,露出腕间与林晚秋相同的三角形烫痕:"二十年了,
钟离将军可还记得当年在乱葬岗发的毒誓?"林晚秋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石桌上的药碗。
这个被称作长公主的女子,分明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更诡异的是,
女子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与她的玉佩完美契合,组成完整的太极图案。"晚秋,
"长公主转身时银甲作响,"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不等林晚秋反应,
钟离珏突然横刀架在长公主颈间:"你把真正的长公主怎么样了?"刀锋触及之处,
女子肌肤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钟离将军还是这般多疑。
"长公主轻笑,指尖划过刀刃竟毫发无伤,"当年若不是我用鲛绡续命,你早该埋骨战场。
"她突然抓住刀锋,鲜血顺着银甲滴落,在沙地上汇成太极图案。
林晚秋的玉佩突然悬空飞起,与长公主的玉佩相吸。太极图在血泊中旋转,
将三人笼罩在血色光晕里。林晚秋感到天旋地转,意识陷入混沌前最后看到的,
是钟离珏惊恐的脸——他的铠甲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躯体。当林晚秋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现代医院的消毒室。母亲正背对着她调试输液泵,
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暗红污渍。"妈?"她声音发颤,摸到枕边温热的双鱼玉佩。
母亲转身时,林晚秋浑身血液凝固——母亲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
与钟离珏的琥珀色眼睛如出一辙。"醒了就好。"母亲摘下口罩,露出脖颈间的三角形烫痕,
"该去履行你的使命了。"她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消毒灯突然转为血红色,
林晚秋感到玉佩在胸口灼烧,意识再次陷入黑暗。【第三章】林晚秋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重症监护室。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母亲正在隔壁护士站打电话,
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银鳞软甲。"无论如何,必须在月圆前完成血祭。
"母亲压低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林晚秋摸到枕边温热的玉佩,
发现鱼眼正随着母亲的声音明灭。她悄悄扯掉输液管,赤脚躲进药品柜。透过门缝,
看见母亲走进病房,手里握着染血的手术刀——刀刃上刻着与钟离珏铠甲相同的云雷纹。
"晚秋,我知道你醒了。"母亲转身时,瞳孔完全变成竖瞳,"你和我一样,
都是穿梭时空的锚点。"她掀开白大褂,露出腰间悬挂的另一半双鱼玉佩,
"二十年前我带着半块玉佩穿越,
生下你后又带着你回到现代......"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暴雨中的乱葬岗,母亲将染血的玉佩塞进她襁褓,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当她眨眼再睁开时,
发现自己正抱着啼哭的婴儿站在手术室外——那分明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时空锚点需要血亲献祭才能重启。"母亲步步逼近,手术刀划破空气发出锐鸣,
"你父亲当年就该明白,凡人不该触碰天机。"玉佩突然剧烈震颤,林晚秋感到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她置身于古代战场的尸山血海。钟离珏浑身浴血地站在面前,
铠甲裂缝中渗出蓝色血液,脚下是堆积如山的鲛人尸体。"小心!"他突然将她扑倒在地,
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飞过。林晚秋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与长公主相同的银鳞软甲,
手腕内侧的烫痕正在渗出黑血。"他们要的是玉佩。"钟离珏撕开她衣襟,
露出胸口与他相同的伤疤。当两具伤痕相触时,战场突然静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