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落下,整个紫云殿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疯了。
这个沈清月,绝对是疯了!
一个炼气五层的外门弟子,竟然要挑战已经半只脚踏入金丹期的内门首席?
还要在生死台上?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短暂的寂静后,是铺天盖地的嘲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她要挑战林师兄?”
“脑子被驴踢了吧?林师兄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她!”
“我看她是受了**,破罐子破摔了。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真是可笑又可悲。”
刘如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指着我,对林玄说:“林玄哥哥,你听到了吗?这个废物说要挑战你呢,还要你跪下磕头,哎哟,笑死我了……”
林玄的脸色铁青,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侮辱。
被一个他眼中的废物,当着全宗门的面如此挑衅。
“沈清月!”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眼中杀机毕露,“你确定?”
“我确定。”我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好!好!”林玄怒极反笑,“我答应你!三日之后,生死台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跪!”
他已经迫不及不及待地想在生死台上将我虐杀,洗刷今日的耻辱了。
宗主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冷冷地看着我:“沈清月,生死状一旦签下,生死由天,宗门概不追究。你可想清楚了?”
这是在警告我,也是在给我最后的机会。
“我想得很清楚。”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哼!不自量力!”宗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大典暂停!三日后再说!”
一场本该风光无限的剑子册封大典,就这样被我搅得一塌糊涂,草草收场。
林玄和刘如烟怨毒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我和张小胖。
“清月,你疯了!你怎么能答应他!”张小胖急得团团转,“那可是生死台啊!林玄那个王八蛋心狠手辣,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小胖,你相信我吗?”
张小胖看着我平静的眼神,愣住了。
他认识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我如此冷静,如此……自信。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我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这三年来,我受的委屈,吃的苦,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我的眼神变得冰冷。
林玄,刘如烟,还有那个偏袒他们的宗主。
一个都别想跑。
回到我那间位于外门弟子区域的简陋小屋,我关上了门。
张小胖在门外急得直跺脚,但我没有理会。
我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那枚为了林玄炼制的“破镜丹”,几乎耗尽了我一半的灵力,还让我的经脉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更重要的是,为了常年维持在炼气五层的假象,我在自己的丹田内下了一道名为“潜龙锁”的封印。
这道封印,锁住了我九成的修为。
如今,是时候解开它了。
我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我指尖飞出,没入我的丹田。
丹田内,一条虚幻的金色锁链,死死地缠绕着一颗璀璨如星辰的金丹。
随着符文的不断涌入,那条金色锁链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阵阵不堪重负的嗡鸣。
“噗!”
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强行解开“潜龙锁”的反噬,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但我没有停下。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林玄那张冰冷嫌恶的脸,回想起刘如烟那得意的笑容,回想起广场上那些嘲讽和怜悯的目光。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化作了无穷的力量。
“给我……开!”
我怒吼一声,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冲向丹田。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我体内响起。
那条困缚了我三年的“潜龙锁”,终于应声而断!
轰!
一股磅礴浩瀚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我的丹田内喷涌而出,席卷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修为,开始疯狂地暴涨!
炼气六层!
炼气七层!
……
筑基初期!
筑基中期!
……
金丹初期!
金丹中期!
金丹后期!
最终,我的修为稳稳地停在了金丹后期大圆满,距离元婴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满了我的身体。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金光从我眼底一闪而过。
我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林玄,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三日之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沈丫头,老夫可以进来吗?”
我眉头一挑。
这个声音……是执法堂的看门长老,孙长老。
一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终日醉醺醺的老头。
他来做什么?
我收敛了气息,将修为重新压制在筑基初期的样子,然后开口道:“孙长老请进。”
木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灰色布衣,头发乱糟糟,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的干瘦老头走了进来。
正是平日里谁也看不起的孙长老。
他一进来,就用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嘿嘿一笑:“不错不错,总算是舍得把那该死的锁给解开了。”
我心中一惊。
他竟然知道“潜龙锁”的存在!
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绝不简单!
我站起身,警惕地看着他:“孙长老,你……”
“别紧张,丫头。”孙长老摆了摆手,自顾自地找了个凳子坐下,灌了一口酒,“老夫要是想对你不利,你活不到今天。”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你父母当年于我有恩,我答应过他们,会照看你一二。只是宗门有宗门的规矩,你不自己站起来,谁也扶不了你。”
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我对着他深深一拜:“多谢孙长老这三年的暗中照拂。”
这三年来,我数次闯入禁地,猎杀妖兽,虽然每次都弄得险象环生,但仔细想来,似乎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化险为夷。
想必,都是这位孙长老在暗中出手。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孙长老不耐烦地挥挥手,“老夫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他眼神一凝,浑浊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三日之后,对上林玄那小子,你有几成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