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不想让玄翊不开心，有劳了。”

赫连灼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轻声回：“好。”

翌日，赫连灼如约来到凡间的绣坊。

他坐在一旁，看着寒玄翊拿着喜服的画册，笑着问桑九夭好不好看。

桑九夭温柔地看着他，每一件都说好。

赫连灼怔怔地，忽然想起四百年前。

桑九夭也曾拿着凡间喜服的画册给他看，笑着说一定会让他做冥界最俊的新郎官。

那时，她眼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亡，他陷在那双眼睛里，就真的以为，他们一定会步入成亲的喜堂。

从未想过，四百年后的此刻，他会成为窥探桑九夭幸福的“旧相识”。

一阵阵的疼意直往赫连灼心口窜，他别开视线不想再看，寒玄翊却拿着选好的画册递到他眼前。

“阿夭眼光太差了，这件明明很好看啊，她就非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一件，殿下你来看看行不行？”

赫连灼低头，就看见画册上，寒玄翊选的正是他曾经说过喜欢的那件婚服。

所以，桑九夭才不想要这件吗？

赫连灼不由脱口而出：“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桑九夭挑眉，语气淡淡地打断他：“今非昔比，本殿只是觉得这件婚服配不上本殿的王君。”

赫连灼怔怔看着桑九夭冰冷的神情。

半响，他点点头：“是，是配不上。”

过去的婚服配不上她的王君。

过去的人，也配不上她。

赫连灼本想一笑了之，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只能低下头掩饰。

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痛，鲜红的血滴在画册上。

他一愣，刚想去擦，却见桑九夭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

赫连灼心头一跳，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

就见桑九夭走到他面前，将他手里的画册一把抽走。

见她看着上面的血迹皱起眉。

赫连灼才明白她原来是在关心画册。

“对不起……不小心弄脏了。”赫连灼抖着声音道。

寒玄翊立即捏了个去尘诀，嗔怪桑九夭：“还管画册做什么？殿下，你要不要找个仙医看看？”

赫连灼摇摇头，咽下一口血沫：“昔年旧症，等一下就好了。”

命不久矣之类的话，说给马上就要成亲的昔日仙侣，岂不是徒惹人烦。

桑九夭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赫连灼苍白的脸色。

赫连灼悄悄用仙力封住心脉，止住了血。

而寒玄翊已经换上一件喜服。

他没有选之前说喜欢的那件，而是换上了另一件喜服，笑着在桑九夭面前转了一圈。

“阿夭，怎么样？”

桑九夭温柔注视着他：“好看。”

她眼中倒映着寒玄翊的影子，仿佛寒玄翊一出现，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赫连灼忽觉有些窒息，他低声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