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愣了几秒,很快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大家都是豪门出身,都懂对于豪门来说,钱的价值比人更高。
这短短几十年谁来继承家业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业永存。
朋友不禁有些唏嘘,“咱们这些人,沈哥你最优秀。然后就是宋雅芝。”
“你们两个结婚,圈里人都说,其他家族要被你们压上百年抬不起头了。”
“真没想到才短短一年,会是这个结局收场。”
我又举起手牌,点下一个天灯。
拍卖师宣布,“恭喜沈总点天灯,拍下青花瓷碗一套。”
我低头给助理发消息,“告诉英国佬,钱到位了,让他赶紧履行承诺签合同。”
然后我才站起身,笑着对朋友说,“哪有那么夸张,你们把我捧得太高。”
“宋雅芝的事,你可以在圈子里随便宣传,反正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是不是过几天也要参加慈善晚宴?到时候见吧,我有事先走了。”
礼貌摆手告别,保镖护送着我离开拍卖行。
坐上车,我看向窗外钢铁城市,人来人往,熟悉又陌生。
突然发现车窗倒影里的自己眼眶竟然有点红。
虽然已经对宋雅芝彻底失望,但心里还是些许难过。
曾经我真的以为,我和她会是神仙眷侣。
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些年,她欣赏我常年蝉联全市考试第一名,我认可她在维也纳大厅嘹亮的歌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两家人把我们的出现看作是千年难遇的机缘。
直到赵晓辉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本来只是宋家司机的儿子,没资格进入我们的圈子。
有一次他父亲生病,他跑到宋家代班。
我们这些京圈孩子都在讨论孙子兵法怎么运用到商战中。
赵晓辉像只仓鼠,躲在角落“咔吱咔吱”啃着玉米棒。
宋家的长辈、客人都在,他实在不成体统。
我出声提醒他,“在别人家里工作,要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宋雅芝却觉得赵晓辉可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沈长川,别那么严肃嘛。你不觉得他这样很与众不同吗?”
与众不同?
我差点笑了。
如果赵晓辉身份、能力,有一样强过在场所有人,那他恃才傲物才叫与众不同。
一个来干司机工作的人,跑到主人家聊天的地方啃玉米棒,不把他当傻子打出去,都是照顾他了。
不过我也理解,宋雅芝为什么替赵晓辉说话。
她和我一样,从小接受高强度的精英教育,被规训的烦了,喜欢没规矩的人。
所以我没有反驳宋雅芝。
我以为那天只是我们人生不足挂齿的小插曲,可能都不会留下记忆。
然而两天后,宋雅芝错过了我的生日派对,跟赵晓辉一起去隔壁市吃一家路边摊炒米线。
她母亲勃然大怒,质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以后要代表宋家嫁去沈家!还是宋家未来的继承人!”
“你简直把宋家的脸丢尽了!”
宋雅芝不以为然,颇有些趾高气扬地问我,“沈长川,你介意吗?”
不等我回答,她露出厌恶表情。
“我陪你过了一辈子生日,难道缺这一回吗?”
“不要跟我说米线什么时候都能去吃。时间、人和情绪变了就是不一样!我就是想要当天和赵晓辉去吃!这是我的人生,谁都别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