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镇北侯府的嫡长子,他却与我的表妹厮混。上元佳节,他与表妹在画舫之上,
共度良宵。我挺着孕肚去寻他,那女人身上穿着他为我定制的云锦披风。我被气到早产见红,
他却信了表妹的鬼话,说我是自己泼了猪血演戏。他嫌我恶毒丢人,
亲手将我锁进冰冷的柴房。他说,等我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放我出来。可他再见到我时,
看到的只有一座为我们孩子立下的灵堂。那一刻,他疯了。1上元节,华灯初上。
我收到夫君萧玄的信,只有一行字:“云舒,秦淮河,醉月舫,有惊喜予你。
”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我笑了。自怀孕后,他便宿在书房,近来更是很少回府,
下人说他流连在表妹秦婉儿的院里。我不信,也不想信。我是大将军柳擎的独女,
他是战功赫赫的镇北侯。我们的结合是京城佳话。我告诉自己,男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这封信,是他要向我示好了。我心中最后一点不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存抚平。
贴身侍女春兰为我披上大氅,扶我上了马车。醉月舫灯火通明,是秦淮河上最奢靡的所在。
今夜,它被萧玄包下了。我推开主厢房的门,满室喧嚣戛然而-止。酒气、熏香,
还有女人的脂粉气混在一起,扑面而来。屋子正中,我的夫君,镇北侯萧玄,
怀里抱着一个衣衫半褪的女人。那女人雪白的肩头露在外面,正媚笑着去吻他的下巴。
是我的表妹,秦婉儿。而她身上,裹着一件云锦披风。那是我成婚时,萧玄跑遍苏杭,
请了最好的绣娘,用金丝银线耗时半年,为我一人绣制的。他说,这云霞之光,
只配我的云舒。如今,这件我视若珍宝的披风,像块破布一样,裹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我的心,瞬间被撕开一个血口。“哟,嫂嫂来了?”定国公世子周扬举着酒杯,
醉醺醺地指着秦婉儿调侃:“侯爷,您这‘小侯夫人’可真水灵。”满堂哄笑。
萧玄这才懒懒抬眼,看向门口的我。没有慌乱,没有愧疚,只有被打扰的不耐烦,
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他当众搂紧秦婉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声音大得刺耳:“看看我这夫人,怀孕后臃肿得像头母猪,看着就倒胃口。
哪比得上我们婉儿妹妹,身娇体软,活色生香。”秦婉儿立刻娇羞地埋进他怀里。
我浑身血液瞬间冰冷。那个曾说我一笑便胜过人间春光的男人,如今用最恶毒的词,
当众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他还嫌不够,将手腕上太后亲赐的羊脂玉镯褪下,
戴在了秦婉儿手上。“喜欢吗?”“谢谢玄哥哥,婉儿好喜欢。”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玄终于正眼看我,见我脸色煞白,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太懂我了。
他笃定我爱他入骨,笃定我为了孩子和柳家颜面,不敢翻脸。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头的腥甜,一步步走进去。见我进来,萧玄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秦婉儿,
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这个动作,像一把刀,在我心口狠狠搅动。“萧玄。”我气得发抖,
声音却出奇的平静,“你对得起我吗?”他皱眉斥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侯府的规矩呢?”他怀里的秦婉儿探出头,眼睛水汪汪的,话里却全是得意:“姐姐,
你别怪玄哥哥。这世道,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你……该认命了。”“你闭嘴!
”我厉声喝道。“柳云舒!”萧玄立刻护住秦婉儿,眼神冰冷,“婉儿身子弱,你吓到她了!
”周扬等人上来打圆场:“嫂嫂,别气,侯爷就是喝多了,开个玩笑。”“是啊,男人嘛,
图个新鲜。你给侯爷一个台阶下,这事就过去了。”台阶?
我死死盯着萧玄:“你还记不记得,成婚那晚,我们在柳家祠堂立下的血誓?夫妻一体,
若有背叛,必遭天谴!”萧玄脸色铁青。他推开秦婉儿,几步走到我面前,
冷笑:“本侯没忘。但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京城权贵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我让你安稳做你的侯夫人,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别不识好歹!”心,彻底沉入深渊。原来,
我们的情分,是“旧情”。他对我的容忍,是“恩赐”。“萧玄,”我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用尽全身力气说出那三个字,“我们和离。”和离二字一出,满室皆静。萧玄脸色全黑了。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骨头都快被他捏碎。“和离?柳云舒,你敢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
“你肚子里怀着本侯的嫡长子!你敢和离,我就让你,让你儿子,让你柳家,
全都沦为京城的笑柄!”他身上的酒气混着秦婉儿廉价的脂粉味,熏得我一阵反胃。
“呕——”我再也忍不住,秽物喷了他和秦婉儿一身。“啊!好脏!”秦婉儿尖叫。
“柳云舒,你找死!”萧玄暴怒,扬手就要打我。我抢先一步,用尽全力,
一巴掌狠狠扇在秦婉儿脸上!“啪!”“你这个**!”秦婉儿被打懵了,随即尖叫一声,
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用尽全力将我一把推倒!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根本站不稳,
重重向后摔去。2我重重摔在地上,像只翻了壳的乌龟,动弹不得。“哈哈哈,快看,
侯夫人这姿态,像不像只肥王八?”周扬笑得最大声。满堂哄笑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可我顾不上了。小腹传来撕裂般的绞痛,一股热流猛地从身下涌出,
迅速染红了我的月白裙摆。血。是血!我见红了!“萧玄……”我惊恐万分,
朝那个男人伸出手,声音颤抖,“救我……孩子……我的孩子!”萧玄看到那片刺目的红,
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慌乱取代。他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来。我知道,他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然而,我最后的希望,被秦婉儿一句话彻底击碎。“啊——”她突然发出更凄厉的尖叫,
指着我,满脸惊恐和委屈,“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可你怎么能拿一碗猪血泼在自己身上,装作见红来陷害我!”猪血?我愣住了。
周扬等人也围了上来,指指点点。“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巧一推就见红的。”“啧啧,
早就听闻后宅女子争宠手段狠辣,为了陷害表妹,真是恶毒!”萧玄刚刚迈出的一步,
硬生生停在原地。他看向我的眼神,从慌乱,到怀疑,最后化为滔天的暴怒和厌恶。他信了。
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荒谬的谎言,也不愿相信与他同床共枕三年的妻子!“柳云舒,
你这个毒妇!”他抓起床边的软枕,狠狠砸在我脸上,“你真叫人恶心!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密集,我疼得浑身冒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萧玄……求你……救救孩子……”我哭着哀求。他却只是冷眼旁观,像在看一场闹剧。
不行,我不能指望他。我要自救!我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父亲给我的讯号烟花。只要点燃,
附近的柳家军就会立刻赶来。然而,我的手刚刚伸向怀里,一只金丝祥云靴就重重踩了上来。
是萧玄!“还想耍什么花样?”他眼神冰冷,脚下用力碾压我的手骨。钻心的疼传来。
我彻底绝望了。我放下所有尊严,像条狗一样,
:“侯爷……我求你了……救救他……他也是你的儿子啊……”他却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猛地一脚,将我狠狠踢开。“滚开!别碰本侯!”3“你不是喜欢演吗?
本侯今日就让你演个够!”萧玄掐住我的脖子,双目赤红,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
此刻狰狞如鬼。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蝼蚁。
他对着门口的家丁命令:“把这个毒妇,给我拖到后面的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
不准放出来!”柴房!侯府最阴冷潮湿的地方!不!我的孩子……“不!萧玄!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嘶喊着向在场所有人求救,“求求你们,谁帮我找个大夫!求你们了!
”满屋子的人,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动。一个陪酒的歌姬看不下去,
小声对周扬说:“世子,会不会……真的出事了?”“啪!”周扬反手一巴掌,
打得那歌姬嘴角流血,“多嘴的**!有你说话的份吗?”其他人为了自保,纷纷附和。
“就是,侯夫人的手段罢了,想拿孩子拿捏侯爷。”“这种女人,就该好好教训!
”我的侍女春兰哭着扑上来想护住我,被家丁一脚踹开,晕了过去。我被两个家丁架起来,
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绝望将我淹没。在我被拖出房门的那一刻,秦婉儿蹲下身,
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说:“柳云舒,你输了。侯爷的心,侯府的世子之位,
将来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死死盯着她,想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
柴房的门在我面前“砰”地关上。“咔哒。”门锁落下的声音,清脆又绝情,
隔绝了我所有的希望。我被扔在肮脏的稻草上,腹部的绞痛一阵比一阵猛烈。我知道,
我的孩子,留不住了。泪水混合着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4**在冰冷的墙上,忍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我不能死,我的孩子也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可是,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汇成一滩。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腹中那个小生命的挣扎,
正在一点点变弱。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拔下头上的金簪,在粗糙的门板上一下一下地刻。
“救命”。刻完两个字,金簪断了,我的力气也耗尽了。我又撕下裙摆,
用手指蘸着地上的血,在布条上印下一个个血手印,然后艰难爬到门边,
将布条从门缝里塞了出去。会有人看到的,一定会有人看到的。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和一个下人的惊呼。“血!这里有血!”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可那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我听到萧玄冰冷讥讽的声音传来:“又是她的把戏,装上瘾了?
别管她,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随后,更让我心胆俱裂的事情发生了。

